一
下了车,就踏上了蜿蜒而上的崎岖山道,一路爬去,中午的时候,到了一个山垭口上。刘伶说,从这里过去,再穿过一个树林,就是她家了。
太阳像个火球,挂在深蓝的天空中,炽热的阳光洒向大地,炙烤着一切。我的背被晒得发烫,身上都浸出了汗。为了凉快一些,我把衬衣绞起来,在肚子前面挽了个结,露出了紧绷绷的白色肚皮。刘伶像是很欣赏我的这个样子,不时偷偷瞥我一眼。也许,在她的眼里,这是非常有男人味、很性感的。
她穿着白衬衣,黑长裤,却不合时宜地穿了一双蓝色的高跟皮鞋。穿着高跟鞋走在这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可是不相宜的,但在于她,好像没什么影响,也不知是生长在农村,习惯了这样的山道,还是她身体矫健的原因。她很少看我,说话的时候也很少打量。可是,我知道,她总是关注着我,即便闲闲说话的时候也并不随意,总是带了些弦外之音。
我对她,却没有太大的兴趣。此刻,那覆盖着每一个山巅的青绿森林,那蜿蜒而下的层层梯田,山间的潺潺溪流,弯弯曲曲的公路上甲壳虫般爬行着的汽车更让我关注,这一切,是那么的新鲜,那么的让人感兴趣。要不是她时不时跟我说起话来,差点就忘记她的存在了……
认识刘伶,可是一个偶然。那时我还在大学里读书。我们寝室里有个同学叫陈浩,家里很穷,可是他有女朋友。他读大学全靠女朋友家资助,女朋友为了他还到城里来租了间屋子,在小商品市场领些衣服来打,挣钱供他读书。我时常跟他到他的女朋友处玩。同学的女朋友叫胡道连,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她的旁边住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叫刘伶,在织布厂打工。道连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要给我介绍刘伶,当着刘伶也这样说。我不愿意,我其实喜欢的是道莲,可是不敢说出来,也不敢表达,因为她是我同学未来的妻。我知道如果我追道连的话,一定会成功的,道连也曾经这样暗示过我。可是,我的性格让我开不了口;再说,如果我这样做了,会给这个同学带来终生的伤害。不是有句老话叫做“朋友妻,不可欺”么,横刀夺爱是不道德的,尤其是对陈浩这样踏实,家境这样贫寒的同学。所以,我下不了这个手。可是,我又放不下她,终日挂念着,梦里全是她的影子。我经常随陈浩去那里玩,就是这个原因,就为了看到她,我不知道她是否也感觉得到。因此,我既不表示同刘伶玩,也不表示反对。道连问我,我只是笑。问急了,我就说:“先走着瞧吧,看看彼此是不是合得来。”道连想想也是,也就不急于逼着我回答,可有时候依然还会提起来。偶尔,刘伶下班后,我也去她的那里玩,不过,那一般是道莲没在屋里的时候;陪着她,心也还在想着道莲,总是拿她跟道莲做比较,因此,说着话也是心不在焉的。现在,想不到我竟然会跟刘伶一起到她的老家来了。
刘伶家住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冲子里,寨子就在半山腰上,被绿树掩映着。冲子在下部缓了下来,出现了层层梯田,一直延伸下去,直到那有些迷蒙的远处。山上也这里一块,那里一片的有着些种了玉米的土地。
刘伶家的屋子在寨子的最高处,一个嫡台上,长长的五进大房子,房前还有一个铺着方形石块的大院坝,院坝前有一米多高的石砌围墙。两棵花红树,扭曲着悬空里长出去,树上结满了蓝色的果子,累累的,把树也坠弯了。刘伶的父亲在供电所上班。供电所员工可是高收入人群,单单只看他家的房子就可知道一二。
我立在院子前面,两手撑着围墙上的石块俯瞰寨子,见到的尽是层层叠叠的后屋檐,后院子;房上全都盖着石板,灰白的,跟错杂其间的蓊郁绿树、茂密的竹林对比着,特别触目。
不知谁家的鸡下蛋了,“咯嗒——咯嗒——”鸣叫着,可是,不仅没有带来喧嚣,反而增加了午后无数的寂寞感,就连那阳光也融合了进来,一下子成了童话里延伸出来的余韵,叫人瞬间恍惚起来。村子中间有个妇女拉长声调唤孩子,也没有换来狗吠声,想必是听惯了的,连声音也熟悉了,不以为意。
淡黄的阳光斜射进家里来,屋里被照着的地方像刷了一层黄色的漆,充满了柔和感。门都大开着,到处是房间,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
堂屋里,刘伶的母亲蹲在地上拣着菜。阳光把她的暗红方格衬衫变得更亮了,那些拉长出来的丝线反射了阳光,星星点点的闪耀着,璀璨夺目。她是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头发卷曲着披在肩上;很健谈,又开朗,一问一答地跟我和她女儿说着话。女儿没有提前跟她打过招呼,就把一个男人带来家里她也不见怪,好像还很高兴,这让我心里稍安。
菜还没拣好,她就站起来,把这任务给了刘玲,交代了几句,进她的屋里收拾了一下,背着个箩筐下山进城去了。只有女儿来了家,家里有了人照看,她才能去城里与丈夫团聚。刘伶说城里她家还有一套房子,她父亲跟她的哥哥、妹妹住着。
我坐在门旁,双手合什放在膝间,望着刘玲拣菜。阳光沐浴着她的身子,光影里有无数的浮尘在飘荡,却自我娱乐着,不去干扰她。白色的衬衫里面,红色的胸罩带子勒进了肉里去,那因此而坟起的两条缝隙,若隐若现,让人欲移开目光却又不能,欲罢却也不忍。
我端详了她一阵,便闲闲地说:“我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独自跟你呆在家中,你母亲也不担心,独自去了城里。她这么信任我么?”
刘伶不以为然,她做着自己的事情,一边说:“这有什么!只要作风正,哪怕同床睡。”开玩笑的口吻,一边继续干她的事情,也不抬头看我一眼。
“你就知道我的作风正么?不会干坏事?”我坏笑着说。
刘伶不动声色,说道:“我相信自己。”
我说:“可我不相信我自己。我有时候也会管不住自己的。”望着她,看她怎么回答。
刘伶回过头来瞟了我一眼,微笑着,脸上有一丝羞涩。她说:“我又不是不了解你这人。”
刘伶了解我,她甚至跟我同床睡过,那还是在安顺她租住的屋子里。通常我们去她们那里玩,晚上要么是道莲来跟刘伶合铺,要么是刘伶去跟道莲合铺,留一张床给我和陈浩睡。那天,道莲回家了,陈浩也就没有跟我同去,夜深了,我没有去处,只好留了下来,呆在刘伶的屋子里跟她说话。我们原先打算聊一个晚上的,可是到了午夜,两人都挺不住了,就商量:我先睡,交换着,后半夜刘伶睡。不知到没到后半夜,刘伶就叫醒了我,说该是她睡觉的时候了。我睁开朦胧的眼睛,看见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四壁,书桌、凳子,墙上的蓝色衣服,此刻都像睡着了。窗帘上,远山也凝固了,成了一只雕塑,静静的矗立着。刘伶也不像我刚睡时的样子——手撑着下巴坐在书桌前,此刻,她站立在床前,脸上有一丝微笑,带着一丝倦意。四下里一片沉寂,远处不知谁家的公鸡“哥哥儿——”地拉长声调鸣叫,没有带来应和,却增加了深夜的宁静与寂寞。一来实在瞌睡,不愿起来;二来人都是有欲望的,我虽然没想过要跟刘伶结婚,还是渴望跟她亲热,因为,她是女人。刘伶虽然长相平常,皮肤不白,可是身体很好,有着农村女人的结实。结实本来就是一种性感,所以我赖着,要刘伶也上床来睡,我保证不侵犯她。刘伶起先不肯,可后来也许是太困了,没有办法,迟疑着,还是爬到床上来了,睡到床的另一头去。我撑起来,看着她扯过被子把自己捂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我,手还紧紧地抓住被角,防备着。我忍不住笑道:“真好玩儿。还像从前的夫妻,各自睡床的一头——这能防得了我么?你喜欢闻脚汗呀,我可是要跟你一起睡。”她不语,被窝上头的眼睛看着我,像偷窥的样子。我吓她,“你不过来我可过来了。”
刘伶起先不肯,见我掀开被子真的要爬过去,没办法,只好磨蹭着,也睡到床的这头来了,一边跟我说:“你可得守规矩哦!”话语里有着警告,也有乞求的意味。
“那当然,我可是个好人。”我忍禁不住地笑说。
我当然口是心非,当刘伶在我的身边躺下的一瞬间,我就抱住了她。刘伶坚决地推开我,两手撑着我的胸脯,凛然警告我说,我再这样她一定睡那头去。我只好悻悻地放开她,隔着一尺距离跟她说话——没办法,只能饱眼福了。
二十多岁的男人,是最喜欢跟女人亲近的,可是,不知为什么,那晚跟刘伶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瞌睡的吸引力竟然大于女人的诱惑力。
第二天,当一方嫩黄的阳光穿过窗户,斜斜地照到我脸上来,屋里开始发白时,我醒过来了,身旁没有了刘伶,睁开眼侧过头朝外面一看,她正坐在书桌前,面朝向窗外,嘴里噙着一根发卡,两手在头上窸窸窣窣地整理着头发。阳光从对面照过来,在她身后的水泥地上投下了一个人影子,不规则的拉长着,像个什么动物,不时还会蠕动一下。她那蓝色的衣服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发着光,四围也映上了一些蓝色。
我翻过身去,对着她的背影说:“你什么时候起床的,我怎么不知道?”
刘伶取下嘴里的发卡,一边卡着头发一边说:“我又没跟你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起的床?”故意地避开“睡”字;神色平静着,脸上没有异样,甚至也不回头瞧我一眼。
我撑起来,将头靠在木床的床架上,看了她的背影半响,方才笑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跟我睡在一起。”
刘伶仿佛没听到,只把辫子拉到面前去,仔细查看了半天,看还有什么地方编得不够好。她的头发很多,辫子粗大,可能是有上午的阳光照着,发梢看起来有些枯黄。
我兀自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我昨晚真傻,有美女陪伴在身边都不会好好地享受,竟然睡着了,白白地浪费了一夜。”见她不做声,又补充说,“平时我的瞌睡很少,昨晚却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你在菜里放了安眠药吧?”
刘伶仍然不接茬,只把辫子往身后一甩,站起来,挪开凳子,走到床前,半阖着眼俯视着我,问道:“你想吃什么?”脸上有一丝微笑。看来对我说的话不仅不以为忤,还觉得蛮开心的。
我向她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一边说:“我不吃早餐,就想吃你。”
她迅速地退后几步,退到离我一米开外的地方,避开了我抓向她的手,微笑着,好奇地看了我片刻,方才返身拉开门,一扭身,就消失在门外了,也不再问我想吃什么。一方金色的阳光,立即从敞开的门框里射了进来,一半落到床上,淡黄的被子因而看起来更干净了,反射着光,炫目得让人想闭上眼睛。
我要是抓她的大腿,可能她是逃不脱的,她离我太近了。可是,我跟她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能够抓她的大腿的那一步,连做我的女朋友那样的话也没有说过,当然不便去触碰她的大腿。那些地方,只有男朋友和丈夫才有这样的权利。我觉得好笑,又有些遗憾,缩回悬停在半空中的手,躺了下来,望着天花板胡想。
此刻,我坐在刘伶的后面,就像那天,在她租住的屋子里,肆无忌惮地观察着她。由于蹲着,她的臀部因而显得很丰满,很性感。不知为什么,女人圆肥的臀部最令我喜欢,我也不知道这正不正常,我只知道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有个丰满的胸部,而这对于我,却不怎么感兴趣。
我身不由己地站起来,从后面抱住她,嗅着她的头发说:“很想抱着你。”也许是经常劳动的缘故,刘伶的肌肉结实而充满弹性,隔着衣服,也能感到它的力量。
出乎我的意料,刘伶并没有挣扎,任由我抱着。她说:“你不是已经抱着了么?”继续做她的事情。不过,毕竟被抱着,还是有些不便,动作没有了刚才的利索。我想起一个词语——得尺进寸。如果没有那晚的同床,现在,想要抱着她也是不可能的。也许,在所有的恋爱中,男女之间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进对方的吧。
这种姿势,我虽然能够搂着她的腰,嗅着她的头发,想要吻她却够不着。可是,由于身子贴着刘伶,异性的身体和气息一下子让我激动起来,我忙放开她,回到刚才坐的凳子上,伛偻着腰,做出继续观察她拣菜的样子。
傍晚,我跟刘伶到地里摘豆。地在她家旁边的山顶上,种着花生,花生间间或种着一两棵豆,长长的豆藤,爬到了为他们准备的小树枝上去,缠绕着,紧紧地箍着小树枝。大大小小的豆荚,密密麻麻地吊在豆藤下。一排排的矮小花生蜿蜒着从这面通向那头,把地也显得很大很长。刘伶不让我摘,叫我在旁边玩着,她佝偻着腰,摘了这棵摘那棵,一会儿就从这头窜到了那头,动作娴熟,是个很麻利的女人。
我走到地的边缘,眺望着对面晚霞沐浴着的山巅,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掏出一支烟点燃。平时本是不抽烟的,这次来刘伶家,便买了一包装在身上,这样,遇到她家中的男人便能给人家装烟。不是有句话叫做“烟搭桥,酒引路”么?抽支烟,寒暄几句,就引出了话题,就能跟人家聊了,也就不会冷场。可是,没料到她家中没有男人。因为很少有人在家的缘故吧,也没见村里有人来,所以,只能我自己抽了,权当打发时间。
西边天际铺满了鱼鳞般的彤云,仿佛山的那面燃烧起来了,火光映照过来,把山巅映红了。一群群的小飞虫裹卷做一团,在暮色苍茫中游荡,一下子飞速地窜过来,在眼前翻卷着;倏忽间,轰的一声,又迅速地荡到别处去了。
山下的深谷里有一条狭长的盆地,把这边的高山跟那边的割裂开来,遥遥地能够相望,要走过去,却起码要花半天的时间。对面山上有牛叫,哞哞地传到这面来,想看一看,努力地观察,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暮色苍茫的山巅,慢慢地融入了夜色里,愣神间,又黑下去了一截。
对面的山脚下,是一堵看不见尽头的陡峭绝壁,高齐山顶,从左面绵延而来,又蜿蜒着伸向右边,一直通向暮色朦胧中,跟远方的黛色衔接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灰白的岩石,暮色苍茫,绿油油的玉米地,高大的峭壁……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熟悉,仿佛就是我曾经生活过多年的地方。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呀!可是,为什么又这么熟悉呢?难道是梦中来过的?我曾经在梦里梦见一个村子,我一个人在那寂静的村子里玩,几年后我真的到了那个地方,一见到便觉得自己来过的,那灰白的石头房子,乌黑的板壁,粗糙石头搭成的长门,是那样的眼熟,可我之前从未去过那里,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在梦里来过。
突然,我记起有个作家曾经说过:你见到一个女人和她的家庭或者她生活的环境你很熟悉时,这个人就是你的另一半了。难道这真的是命中注定么?我警觉起来,回头看了看地那头的刘伶。她此刻还在一蓬蓬的豆藤底下,低着头忙着,也没有顾上看我一眼。她的背影是圆润的,不是很有女性特征,可是很有力,看着也是那么熟悉。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也许与我无关。“她会是我未来的妻么?”我问自己。我不敢肯定。不知为什么,对刘伶,我没有激情,没有不见她就会心慌的那种感觉;也没有渴望见到她,搂抱她的迫切。
那天晚上,我虽然还记着下午对自己的警告,可是想起在这偏远山村的深夜里,一个人独自待在床上的寂寞,就有些害怕;另外,想跟女人亲近的心理又激励着我,我于是便赖着要跟刘伶同床睡。刘伶起先不同意,可经不住我的央求,还是让我爬到了她的床上去。也许那次同床的经历让她很放心我,也许是不想跟我胡缠,总之,我达到了我的目的。
床是老式的大四柱架子床,宽大而结实。床架后面的木板上放置着十来床弹好的棉絮。我同刘伶并排着躺在被子里,我问她:“这里怎么有这么多被子?”
刘伶微笑起来,脸上有一些羞涩,却不说话。
我恐吓她:“不说我可要使坏了。”作势要向她压将上去。
她并不怕我使坏,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这是我妈给我准备的嫁妆。”
“准备的嫁妆?”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抑制不住。
女人就是不同,二十来岁大人就给准备嫁妆了。她不过刚从清镇电力学校毕业,还没正式工作,临时在帆布厂上班,不过是去打工而已,父母就给她准备嫁妆了。
听了我忍禁不住的大笑,刘伶的脸色更红了。她有些害羞,仿佛我会认为她的父母给她准备嫁妆,是想早点把她嫁出去一样。其实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无缘无故地感到好笑而已。
为了躲避我的取笑,她撑起身子,关了床头灯,屋里一时之间黑了下来。不过,仅仅片刻而已,很快就重新亮了起来。清幽幽的月光从木窗棂里钻了进来,落在地板上,落在床上,屋里便有了一种神奇的感觉,仿佛也有了生命,不过是沉寂着,进入思索状态罢了。
床很柔软、舒服;被子也一样。我伸手搂住刘伶,她没怎么着。我得尺进寸,探头过去亲她,她也只把头避了避,后来就任由我吻住了。人心是无限的,我并不满足,翻身压到了她的身上去。她推我,却挣扎不开,也就随我了,只是不开口,不同我接吻,把头侧向一边,像被蹂躏着,很无助的样子。我从她的眼睛开始,经过她的嘴,滑过她的脖子,来到她依然穿着村衣的胸脯上,小孩子般摩挲她的身子。我吻着,给她挠痒痒一般,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玩,几乎就要笑了起来。不知是紧张还是弹性好,刘伶的身子紧绷绷的,非常舒服。借着从窗外透进进来的月光,我抬眼端详她。她的眼睛微微地阖着,两手放在头顶的枕头上,身子一动不动,不见有什么反应,就像是睡着了。女人的默许,就是最大的鼓励,最大的诱惑。再说,我们虽然都穿着衣服,可这是夏天,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我现在就在她富有弹性的女性身体上,隔着衣服贴着她。我知道,她一定觉察得到我的激动。我把她的衬衣的纽扣解开,露出结实的胸脯来,伸手扯她那粉红的胸罩。正如我隔着衣服感受到的一样,刘伶的身子紧绷绷的,月光下,皮肤虽然不是很白,却显得更健康。
她忍不住笑起来了,赶紧抓住胸罩,说道:“你可是给我保证过的呀!如果你再这样,我可不准你继续呆在这间床上了。”
我当然不听,拔开她的手,要把那胸罩扯下来。她不同意,紧紧地拽着,不让我得逞。就这样子僵持了好一会。后来,我渐渐地觉得这样强迫人家没有趣味,并且想到下午在地里给自己的警告,马上清醒过来,也就借此机会下台,翻下身子睡到她的身边去,老老实实地躺着。
我找话同她说,可是心不在焉的,老是想到她的身体上去。为了不让自己尴尬,也怕她觉察到我的窘态笑我。我就跟她说:“不行,这样子下去我会管不住自己的,一定得出事。我还是到下边的屋子睡去。”不等她回答,便狠狠地咬了她两口,又捧着她的脸吻了她的嘴一下,才跳下床来,穿上鞋,踢踢踏踏下楼去了,有着逃跑一般地匆忙和慌乱。
她侧脸看着我离开,平静着,什么也没有说。可无端地,我觉得她的眼睛里有一丝茫然,虽然夜色里我看不清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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