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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
清晨，河的下游
我咬缺了一片月色，一片
黑得发亮的月色
于是我告诫路人
我要用它制作一听墨水
让其源源不断地从深山溢出
可它永远无法冲涮虚伪、尘土与
白天的黑
可它能瓣识歌的音律
河流的面孔，以及
从树梢掉下的每一片落叶
于是我就躺身水的边沿
直到日头从山那边醒来
收麦
山风爽爽，爽爽动人的山风
高呼着。水流动旋涡
荡漾不尽的自由与幸福
山野，麦不肯低头
东藏西躲，被风啸叫着
吹折一地
母亲挥动麦镰，温柔地一切
齐刷刷将这些不肯低头的麦
打捆，扎紧
树，任由阳光拥着
山风习习的四月
打探不到农人耕作的讯息
幼年的我，看见麦
站上时光的脊梁，开怀笑着
被母亲一挽一挽便挽成
西山的一抹残阳了
不屈的麦芒，借势
拂痛母亲的脸
让泪与汗浸湿心境
爽爽山风中
没有人会太多关注撒落的麦粒
成群接队的鸟雀
也没太多关注麦穗是否黄透
可自小懂事的我，遗生的豆角
时时都想高过麦的头
麦，本没有孤独
只是遗落的穗粒，在山野
在冬的寒夜
在母亲逝去后
孤苦无助
秋天，背倚着母亲
在乌鸦不曾驻落的一截枯枝下
在麦芒的示意里
我开始学习讲话
学习用文字讲述麦桩上
倒立着的麦穗和
成串如泪的穗粒
作者简介：
东方正余：原名杨胜松，侗族，1964年10月生，贵州省岑巩县羊桥土家族乡人。著有诗选集《听梅》，贵州省作协会员。迄今已在《山花》《中国校园文学》《大河诗刊》《花溪》《贵州日报》等报刊发表诗作百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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