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相如掏心挖肺地对赵王,道:“大王啊 ,千万不可凭一时虚名任用赵括。臣清楚赵括,马服君在世时,我常与他谈起,都认为赵括啊并无实战经验,打起仗来就似胶柱鼓瑟,不知如何灵活机变。如今,赵括凭借自己年轻气旺,骄狂亦太过,过去连他父亲有时都不放他眼里,就靠读了几本兵书,自以为无所不能了。长平之战,当真让他替换了廉老将军,恐赵国是凶多吉少啊。”
赵王一听,觉得特别刺耳,心里极不舒服,便凝紧眉头道:“蔺卿,寡人看过赵括的演兵,那可是真戈实戟,气势若虹啊,你看了就不会如此说他了。廉颇太过保守,缺少的正是这种勇猛冲劲,所以时至今日,就是不敢出击,至今杀敌不力。至于你说的灵活机变,寡人以为,不尽然,赵括是定然有的。”
蔺相如仍想拼命劝阻,才出口:“大王……”
赵王已狠劲地一摆手,将他的话堵住,一言既出,决断铿然:“蔺卿,不必多言,寡人已经决定了,相国亦已赞同赵括为主将,你,就安心养你的病去吧。”
痛心疾首,蔺相如绝望地拖着病体才走,赵母浮着红肿的眼来了。
她小步走到王榻座前,“扑嗵”一下,跪地叩头赵孝成王:“臣妾恳请大王收回成命,千万不能用我儿赵括担当长平关主将,统率赵军呀!”
赵王眼一跳,疑惑不解,道:“老夫人,你做母亲的为何与众不同,倘若换作他人之母,见儿子被封为主将,高兴都来不及,那有你这般忧心如焚,拆儿子台的。”
赵母赶忙又是一个叩头:“大王啊,我此是为您着想,为我赵国着想呀!马服君临终前再三嘱咐,说打仗用兵是最危险的事,它悠关到生死存亡。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见他每回出征啊,都是如履薄冰,丝毫不敢大意。可是我的括儿呀,把用兵打仗看作儿戏似的,谈起兵法来虽说头头是道,但我总觉他眼空四海,目中无人。大王您不用他还好,若用他为主将,只怕赵军非断送在他手里不可啊!”
赵王是极不爱听,黑着脸冲口就道:“老夫人说的过于耸人听闻,未必尽然吧。据寡人所知,赵括自幼聪慧,且又能克己勤学,对兵法的熟稔难以有人超出其左右。因而,寡人相信,赵括必能继承马服君的才智与品德,可重建他父亲的丰功伟绩。”
赵母连连摇头:“大王啊,此不是我所言,是他父亲马服君的遗言呀。”接着,她心情尤为沉重,言辞亦非常恳切,“大王,括儿与他父亲确有天壤之别。马服君在世时,从来与他的属下军吏臣僚相处得十分融洽,若鱼水之情。他那时在军中,可以亲自捧着饮食给伤病喂餐,人数以几十计,而与他结交为好友的将卒,更是超过上百。而大王赏赐给的金银宝玉、粮粟弓剑,他除留一份外,其余皆分与属下。当一旦接受了大王的诏令出战,他就全身心地操劳,再亦不过问家中之事了。”
赵王真不想听她的唠唠叨叨,便不甚相信地,问了一句:“难道,赵括与他父亲真有很多不同吗?”
赵母很坚决地,道:“是的。大王或许不知,自括儿被您委以长平关主将以后,就更是傲慢了,可是盛气凌人,对属下趾高气昂,漠不关心。他之属下的那些将卒哪一个敢仰视他,没有一个。大王所赐予的金帛财物,他全数拿回家收藏了起来。这些日,他的用心都不在军营上,而是日日购买田宅林囿。您说,如此,他的属下会心甘情愿为他卖命吗?绝不会。唉,大王还以为我儿的德才若同他父亲一样,其实,他父子俩的心地全然不同,品格与才质亦截然不一样。所以,我恳请大王,恳请大王,绝不要派赵括去统军打仗,委以如此重任,亡夫遗训,臣妾定然不敢忘啊。”
赵王听到此,倒真沉思了起来,可过了片刻,不知怎么地,他忽然露出了诡异的,不同寻常的谅解笑意:“嗯,以寡人看,老夫人一定是不愿意让爱子在战场上经历捐身阵亡的危险吧?”
赵母急忙摇手,嘶声道:“不,不是的,大王,决不是的!”
赵王笑意更为怪异,不可捉摸:“既然不是,寡人以为,至于推食分财,那是马服君的风格。但并不是每一位将军都必须如此做,亦并不是做了这些,就必能在战场上取得胜利。”
赵母晕了,真不知赵王想到哪里去了,南辕北辙,她是无法理解了,难以理解,于是便忧焚沉重地对赵王道:“大王,一个将军,尤其是主将,若不能令将卒同心同德,自然就一定不能取胜的!这是先夫马服君经常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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