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为威武大将军,这一支长剑果然厉害,飞来若电,趁着冯泽一愣神的刹那间,公孙子婴又快速朝他当胸袭来,可恰好,被冯泽一名贴身侍卫忽地死命向前抵挡了上来,横挡在了冯泽的身前。于是见,这一支长剑顷刻间就将他的头颅飞削了去,一股鲜血遂猛地喷了冯泽满满的一脸,惊得冯泽疾速连连向后退走。
而此时城墙上,一架架的云梯已经高高升起,“轰!轰!轰!——”,一声声重重地压在了城头之上,惊吓得城垛前的韩军守卒心急慌乱地连连后仰倒退。紧接跟上,数以百架的云梯飞快在城头之上连成了倾斜的、连通城上城下的通道。一时刻,就见数千秦军前卒若蚂蚁般地涌上云梯,嚎嚎大叫着发疯似地翻入城墙之上。
还要垂死挣扎,昭馀守军仍作着最后的疯狂抵抗,向着城墙之下放箭无数,更不断投掷罗石、檑木,拼着命地反击秦军登城上来。又是一名精壮守卒举起了五六十斤的大石,才要狠砸下去,却忽地被眼前猛登上垛堞口的秦卒,腾身一跃起来,“嗵!”一下将手中的长戈狠狠地刺入了精壮守卒的胸口,突破皮甲,透入心肺,可惜精壮守卒还未及砸下石头,已双腿一软,当即瘫死在了血流地上。
四处受敌的昭馀守军,哪里还抵挡得住秦军的猛攻猛打,只能纷乱败退。
秦军前卒却是越战越勇,不停顿地嗷嗷大叫着若嗜血的狼群一般,极快速就在城楼之上蚕食了一块又一块的阵地,以让后面汹涌而上的秦军占据了越来越大的杀戮空间。
而这边城里,韩主将公孙子婴亦越战越勇,嘶声大吼着,高举手中滴血的长剑,若排山倒海一般挥砍狂杀,随着一连串“咔嚓!咔嚓!”的声响暴起,就见那秦卒若纸扎的人儿一样,一个个被劈得肢体横飞,鲜血四溅。
长剑若风,杀伐不休,剑刃过去,绝无活口。
就在这一片血雨纷飞之中,就在公孙子婴杀得血性奋起之时,猛然,从冯泽身后,从城墙之上,蜂拥而下一股股的秦军前卒,成百上千,气势若虹,一转眼就将冯泽身前身后的数百韩军斩杀得一干二净。
“给我杀!杀!杀啊——!”公孙子婴愤恨了,嘶声怒喊,双眼杀得赤红,又高举起了长剑……可突然,一道闪亮银光朝着他凶狠地袭来——就这一戟的速度,若天外流星一般,但等到这一道光芒闪耀入公孙子婴的双眼时,死亡已然避无可避,这是一支死神之戟,嗵!——,说时迟那时快,公孙子婴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喉头却已被锋利的戟刃一下透穿了,然后再见这支长戟一撩,他的身子随之又腾空而起,若稻草一般被高高挂在了长戟之上,鲜血滴滴洒落。呼——,原来是副将冯泽,奋力凶狠,再见他长臂猛地一抖,那公孙子婴的尸身便在空中迅速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在了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之上。
主将死了!主将死了!昭馀守军顿时哗然大乱,铁戟铜戈到处扔了一地,已然无心恋战,纷纷举手投降。
昭馀城告破!
马蹄踏踏,战车汹汹。从城门外,等待多时的大将军蒙骜率领着后续大军,策马扬鞭,呼啸而起,若洪流一般地涌进了洞开的西城大门。
乘胜前进,势如破竹。
仅半年时辰,蒙骜大军一路攻城拔寨,接连大败韩军,斩杀了韩军主将公孙子缨,狂夺豪取了韩国的十三座城邑。
鼓瑟钟埙,轰然齐鸣。
高高在上,秦王嬴政异常振奋,喜笑颜开,频频举樽,在为吕不韦得胜回朝接风庆贺。
猛然,一阵金鼓喧天擂响,随之王宫宴殿中央腾空跃起了一条金色巨龙,狂蹈飞舞,若急急风,鼓槌速度越来越快,伴有锣、铙、钹的重击猛打,瞬间又节奏狂奔,激情高涨,直达欢腾红火的沸点。
吕不韦几乎聚然不适,被这狂放不羁却又振荡心气的超强音律灌入耳膜,地动山摇一般,顿感五脏翻腾,头晕脑涨,才要把手中的酒樽举到嘴边,却怎么亦无法倾酒入口下去了。
走过来了,嬴政笑步下了王台,走过来了。
吕不韦还在晕昏不适。
李斯看见了,一直站在吕不韦身旁的李斯急忙忙替代丞相躬身下跪,颤声稽首道:“贱臣李斯仰见大王。”
嬴政只觉一个莫名,不屑一顾地,瞥了他一眼。
李斯岂肯错过如此大好时机,紧接着就是出口一连叠地唱颂道:“仰见大王,烛照天下,明见万里,雨露苍生,泽被万方!仰见大王,雄姿英发,经天纬地,剑指霸气,气吞山河!”
听到颂赞,嬴政不免隐露出一丝微笑,便随意一问道:“叫甚名呃?”
李斯紧忙抬起半个头,媚笑回道:“贱臣李斯,李斯。”
嬴政颔首一点,走一步过去,面朝向举樽不饮的吕不韦,举起了手中的酒樽,盎盎一笑道:“得胜归来,丞相劳苦功高,寡人贺敬一樽,请仲父饮酒!”
吕不韦适才晕回神来,赶紧稳了稳不适之态,不敢怠慢地,匆匆举起了酒樽:“谢大王。”接着,他又习惯小声地道了句,“谢王儿。”一谢罢,他便猛一口将酒送下了喉去,然不料,却若同呛了一口灼人脾胃的辣酒,蓦然失态地给一口喷了出来。
七月流火,天气渐而转凉。
总纂郎李斯小心翼翼地走出了丞相府玄书房,又把誊刻好的一卷《吕氏春秋》留置在了丞相的书案几上,让吕不韦过目审阅。
“韩氏城新城,期十五日而成。段乔为司空,有一县后二日,段乔执其吏而囚之。囚者之子走告封人子高曰:‘唯先生能活臣父之死,愿委之先生。’封人子高曰:‘诺。’乃见段乔。自扶而上城,封人子高左右望曰:‘美哉城乎!一大功矣,子必有厚赏矣!自古及今,功若此其大也,而能无有罪戮者,未尝有也。’封人子高出,段乔使人夜解其吏之束缚也,而出之。故曰封人子高为之言也,而匿己之为而为也。段乔听而行之也,匿己之行而行也。说之行若此其精也,封人子高可谓善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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