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吴非这烂崽又打了她当妈的几巴掌,还破口大骂道:“唉!你真没本事!你特意整我!还教全村人都跟我过不去,滚!”他这龟儿子就这样大吼起老妈,并还举起巴掌上来吓唬老人。
这天,他吴非因为老妈四处去借不到钱而大发牢骚。他大骂老妈哭着跑到山上地头去抽泣。他吴非自己就在村里活动,并大声宣扬出去了,他要卖掉村边自留地里是老妈栽的已有二十多年的五棵老椿树。乡亲们都规劝他,说你要卖掉这样的好木料,对新房子楼板,神榜都未装修好,老的都快要七十了,况且只你这么一个儿子,难道还留给谁?但他吴非却摆出了一大串道理来:大妈、大叔、大婶、大嫂,我是知道的,房子也好,椿树也好,我妈都是留给我的。可我在城里只租上房子就没钱吃饭了,别说做生意糊口,就连活命都成问题。现在就任由你们老的来评评,究竟是让我活命好哇还是让我死掉留房子、留椿树好呢?
众乡亲都笑了,说:难道----难道就真的严重到这地步去呀?
“你们老人可以随后我进城去看看。”他嘴边说边溢出了泡沫出来。
“好吧,那允许你卖一棵,你家大妈回来我再跟她解释。”有一位五十三、四的大汉对他这样说。
他吴非可哀求起来:我的好大叔,只准卖一棵咋够做生意呢?我和姗姗在城里一天至少要破费十五块左右。你说我们能活得了多少天?加之,一棵树也卖不到三百元哩。
“瞎说,四百我都给你。”那大汉吼起了他。
他吴非又差不多哭着哀求道:大叔呀,我闭嘴,但也得卖了三棵才做成了生意吧。
“不行!谁敢跟你买,我家几哥弟就去揍扁了他!”那大汉边抽旱烟边吼起他。
他“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来了,抹泪哀求那大汉:大叔,那让我卖了两棵大的吧。我进城去实在不好过日子呀,哪怕摆个凉粉摊也得要本钱,要交摊位费,交卫生费呀。
所来围观看热闹的众乡亲都议论纷纷了起来,觉得在如此年月里穷人确实也不好做人,大家都规劝了那大汉干脆让他阿非卖了两棵。而那大汉也慢慢想,七、八百块钱在城里也做不成什么大生意,想活命,就得靠苦力。于是他这样对吴非说:“行啦,我没钱,只要一棵大的和一棵小的,给你七百块。”话恰说过便跑回了家去翻了柜子数起足有七张“100”票子出来如数点给了吴非这厮儿且对他这样说:若你妈来了准卖一棵明早老子还得坐趟车进城去跟你拿回三百元哩。
他吴非此时连连向那大汉叩头了又再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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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蠢人终归是蠢人,不会营生的人始终不会营生。他吴非从卖树得到七百元后跑回城里去,他说是拿钱去跑买卖,可跑不到两周就把本钱跑光了。这回他们小两口商量了,在本地生意实在难做,唯一只好又返回去卖掉一、两棵大树做路费外出打工了。于是,他在城里,悄悄跟木料贩子讲好价钱,一棵便宜几十至百元卖给了人家,然后选在一个星月皎洁的夜里请了城里的哥们几个坐上木料贩子的拖拉机回到了他们村边来。连家也不回一趟他便带人上后山去砍了老妈自留地里的三棵老椿树了,并还连夜请人帮忙抬上车来便拉回城去。这回他得到手的人民币是一千元。
次日早老妈去看,便呼天抢地的哭喊着,还以为是强盗偷走哩。但村里一些经常外出做坏事的年轻人告诉她:“会是谁?就是你家阿非这烂崽请人过来砍的呀,他肯定是卖给了木料老板去了。昨晚上在拖拉机上讲话的就有他的声音。”当妈的英子这时候更哭得死去活来。此时那原跟他吴非买树的汉子便请他兄弟跟他一道,往腰间里插起一把宰猪刀就上车进县城去,说要去找他吴非算账,逼他把卖树得来的钱提回来交给英子。
众乡亲谁都太可怜这孤寡无靠的老妇陈英子哟。然而他阿非这廝儿一卖树给木料老板得钱到手后,当晚就移交行李(包括家具)到了姗姗家去,次日天才麻麻亮就上了车进省城去买车票下东南沿海打工了。那大汉因为在八点钟才听到村里年青人说就是他吴非带人来砍去的,他这才不得不对一位孤寡妇人抱有极大的同情心而特意上城里去专找吴非把钱逼回来啊。
然而,那大汉在早上十点半钟才在乡场上乘客车去,待到城里下车已近中午十一点钟。且几经周折,问过了好几处地方才找到她吴非、姗姗两个狗男女的租屋处,也问了好久才找到了姗姗的娘家后,时间正走到下午两点钟。那大汉哥弟俩方知道他两口子在天仅麻麻亮就扛了一大背包乘客车上了省城去。这时那大汉好烦恼哟,他在心头这样想,省城那样大,你能到哪去找得到他们呢?况且,等你再一个又花二、三十元乘客车到省城时,天晓得他们又乘了哪趟列车出省去呢。
就这样,那大汉哥弟俩又只好唉声叹气地回客车站来买车票乘坐返回了家来。他们一回到家后就只好这样对陈英子说了:待他回家来,我们会帮忙你收拾他的。
此时的英子不得不掉了泪下来说:难啊,女人真的教育不了孩子。养儿不养心,小时候不如在他生了病不医不治让他死掉好点。
就这样,他吴非小两口在立秋过后没多久就出去了。他们一出去就是整整两年。两年时间,他们不写一封信也不汇一分钱来家。但是,当妈的英子说,只要他们晚回来一天,他英子也少操心一天,她没饭吃没衣裳穿她不用他们考虑。就在他们离家出去的那年农历七月上旬,当妈的英子就因不争气的两个狗男女回来乱花乱卖了她的粮食、木料和猪、牛,害得她一个老人家早不早就上了坡剥嫩玉米做成稀饭吃有半个月时间。紧跟着又再吃纯玉米饭近一个月后水稻方能够打回家来接济。
而不争气的媳儿俩所借去的高利贷直到秋后当妈的把谷子晒干后打成米挑到乡场上去出售,一直卖了两、三场才有钱去还账。而此时已刚好有三月半,本息合币近五百元。她英子从此不止一次对左邻右舍说,他们永远不回家来都好,即使要来也最好在她死后再回来,她当妈的那时候眼不见心不烦啊。
在此,自不用说,她当妈的英子也是在这年秋后卖掉了近两千斤稻谷出去才勉强买得来一头近千元的黄牯牛来耕田犁地。接着又再卖掉三百来斤稻谷才买到一头四十来斤毛重的小猪来喂养。她当妈的对谁都说:没儿没媳在家找她吵找她闹,就是最好的报答了。她说她哪怕没口水喝也心安多了。就哪怕生大病挑不来水他凭四脚爬去提水来喝她也不怨天不怨地不怪任何人。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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