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呀,春天没多少日子就来了,你瞧瞧那天景”当妈的伸手指了过去。
她海琴从窗台上眺望着,抬着眼睛认真地看了看。
“嗨!这恐怕---。”她只叹了口气,似乎根本没看得出什么预兆来。
阿妈听那意思,终于明白了。于是极有信心地说:没什么好说的,快得很。
但她海琴却显得不高兴地说:还想吧,因为现在都还是尘土飞扬的时候。
但阿妈却说:不,你听听风声吧,再巡视头顶上的辽阔天宇,五星那么红,那么亮,启明星也在闪烁着光芒,北斗在骄傲地举起她那盏马灯向人间这边静静地走来,朝阳也开始渐渐地红起来了,你说春天咋不快回来了吗?
她于是领悟起来,说:哦!我知道了,妈妈。
恰在那年秋天,党风吹来了,真正的春天来到了。他们从广播电台里听到了万民皆大欢喜的捷报,明白了我们党终于清除了坏蛋,除掉了奸臣,打倒了逆历史潮流倒退回去的乱臣贼子,把真正的反革命集团掀翻下台了。她紧抱着妈妈的头,激动的泪水一下子自然而然滚落了下来,一家三口异口同声地呼叫:祖国有救了,人民终于获得自由了,“黑线人物”终究要获得解放了。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是“黑帮”人物吧?一家人都说:要是“四害”早点被掀掉了,当爹当妈的也不至于会给耽误去这么长时间,要想做的事情都还不知道已完成了多少事去哩。可是“上帝”竟不会体谅他们,理解得了他们的心情。
时间恰翻到新年,我党便发出了要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四化”建设上来,特别是党号召广大青年都各自发挥特长,都要勇于担当社会主义各项建设事业的重任,担负起伟大的历史使命,以让人人都能成为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从此,她海琴看到了新时代的曙光。从此,她在思想上开始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她以及跟她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都可以参加祖国的四化建设了。想起在极“左”思想的影响下,她和很多同龄人未能给解放出来。今天,她对他的爱与日俱增,时刻都盼望着他快些回到城里来那该多好。她在她心里默默地说:你可要回来了吧?坏人都被掀翻了,党已经号召全体中华民族团结起来,鼓起勇气,要为振兴中华而奋斗。在这里,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了他。她也还不止一次问阿妈:我们家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得到平反昭雪呢?是不是前世真的作孽了啊?在“乱臣贼子”猖狂那阵儿,你们都给耽误去了整整十个年头,难道高层还要再耽误你们到何时何刻去呀?
“孩子,你别为我们担心,他们上级会下来调查清楚的。”阿妈对她这样说。
可她只会摇着头,叹气着说:“嗨!这---难了吧!”最后还是让人挺担心的话从嘴里头冒出口来:那他会不会理解得了我呢?妈,我可是天天都在想着他哟!就不知他是咋想的哩。
阿妈安慰起她来,说:孩子,他是能够理解得了你的,没多久他准会回城了。
她海琴的脸上这才开始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来:我们正希望你这样想哩。
岁月消逝如流水,一转眼就是新年。时光真的不等人哟。说实在话,这光阴呀,她所给予你的同它跟别人的都是一样呀。这就是说,时间给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主要是说在生活的洪流中,看你是否珍惜了这可贵的光阴没有?或是虚度了年华,让时光白白地给浪费掉?这完全在于你,决定于你,就算你说你已珍惜了时光,可你能否知晓你有多少知识?也曾为教育你,抚养你的爹娘并替别人做成了几件好事?她说她自己是虚度年华一路走过来的,她自己还没能够为父为母,为祖国做出来一点什么贡献。“现在都有二十个年头了,明后年不也就到二十一、二岁了么?”她发自内心的话说:唉!年龄真的长得好快哟,自己白白吃空了地球吃穷了江山,偏又没能为大地母亲做出来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贡献,做出一两件像样的事来,这说起来真对不住这大地母亲哟。回想当年,自己想多念念点书的奢望都实现不了。但后来的这几年却好不容易地把高中段读毕业了,可也还是没有学到什么东西,你看看,我还能做得成什么呢?如果能够为这大地母亲工作到跨入第二世界去为止那就高呼“阿弥陀佛”了。今天,对于一个什么东西都没学成的我,日后怎么好为大地母亲工作?自己生来实在太没用了。她愈想愈感伤痛。最后她下定决心,争取这美好生活就从这七十年代后期开始。她要将自己“绵薄之力”来加速幸福的步伐,时时刻刻努力进取。她说自己在中学时代就练好了一手好钢琴,每每身处孤单之时,就以音乐勉励自己,使得她感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再处于孤单之中。就在这一年,她还打算考个音乐学院声乐班来混个工作做哩。她认为干这门工作不会错。是的,在她心灵里,如果有人在前进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在生活的激流中感到极度孤独,寂寞,在人生旅程中自感觉得前进的道路上是那么艰难时,音乐不免就成为鼓舞和振奋人们向上拼搏的勇气,增强苦恼者奋进跋涉的意志,致使那已沉睡的心灵猛醒,再度看到人生前程是多么的宽广。现在她不得不感到:祖国在召唤,人民在呼喊,振兴中华是全国各族人民的最强音,也是向四化进军的号角。不过,沉重的负荷仍还深深埋藏在心底里,那就是她与江波的男女私事,虽说已没什么扯不清的瓜葛了,走到现在已变成了令她最头疼的伤心事。但又使她常常感到苦恼。她可以把一切心思都放到了她所关心的事业上。可就对于他江波来说呢,仍不免有点儿惹人生气。她有好些日子不止一次这样问自己,他江波咋还不回城来?有不少人都早归来啦。这是为啥?为啥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但她只好强忍着咬咬牙。她最终坚信道: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乱臣贼子都给镇压下去了。在她的心目中:如今都已不是当年了,他咋还老不会回来?我绝不相信。是的,随着时光慢慢推移,历史在向前发展,焕发青春气息的大地也不需要那种苦寒的日子。
可那流水似的光阴真的不等人哟,当你沉默不过一会儿时,它便不知不觉地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悄地溜过去了两个月,终归还是到了穿薄服,穿衬衣的日子。这时候,她海琴家早已不再住在郊区民巷里,正是提前三个多月搬家到了有条小溪从旁边流淌过的一片小“荒山”上。前院都载满了许许多多绿荫的松柏,房两侧有一圃小花园。前门不远的那条小溪边便是市民观风赏景的好地方。屋后不远的地方也是一片片碧绿的菜地。从大门眺望四周,到处是高大漂亮的洋房在耸立着,邻舍门的房顶房外全是光亮耀眼、金碧辉煌的各种各样的花卉异草。请别小看这个小山城,风景还算可佳的,要是小城也有诗人画家的话,也免不了大手一挥草就“江山多娇”的美丽画卷,说实在话,何处不无出现“桃花源”!今天,世人所居的都是“桃花村”。不过,古往今来,是真正的桃花村难见,而如今之所见到的桃花村又是常有的事了。加上,今儿天光都转成了“天清水月明”的日子,早已是长长的柳条儿随风漂浮,逗引着无数位“采莲人”从中穿过。 其实,清清的湖水间,莫不见到年轻人在兴奋地唱着歌,哼着小夜曲,一股脑儿挺愉快地手捧“莲花”微笑着。远望去,静湖中,波光粼粼地在忽闪忽现,那泛来游去的轻舟,似乎那无数条飞鱼在跳跃。微风掠过。顷刻间便泛起一轮又一轮的波澜。瞧那飘来荡去的柳叶儿,犹如娃儿们打的秋千;又特别是城西山那边,你若不仔细看,还以为那活像粉霞般鲜艳的花儿如红叶树根哩。其实,光景都还正走在转暖的春光里,哪会出现红叶呢。
第十五章
他江波自从与她在感情上出现“分歧”以来,就一直感到痛苦、沮丧,那肝肠寸断的悲苦一直在心目中难于消失。他日日夜夜都在想着问题,究竟那信件是她写来的么?或是让人给离间了呢?噫,自己咋就轻易地同她断绝了关系呢?这个脑袋瓜真的太憨太蠢了。他自己都挺为此深感遗憾,自感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有脸去见见她么?她的心也仍同当年一样么?还有她的两老呢?他越想越伤心,愈想愈痛苦。小青每每常来规劝他,请他莫总是这样烦恼下去,日子长了会慢慢淡下去,淡下去的。
“小良,你别这样想了,长时间伤心那会弄坏身子的,咱们在一块,也照常很如意,很幸福的。希望你还是忘掉她好了,连她自己也都写出了那样的绝情信来,你何必还要挂念她呢?亲爱的,你要会想想呀。”小青这样对江波说道。
江波听了,很冷静地对她小青说:不,我觉得这样做太忍不下心来。
“嗨!我说你呀,她都那样对待你了,你还---,你咋的还总是执迷不悟呢?你应当考虑考虑我们的未来才是。江波,海琴既然说自己都有了朋友,并希望你不要再向她。你想,你难道就不可以有新朋友么?我不是要同情你,而是打算跟你生活这一辈子。我觉得无论谁也好,只要有个伴就很好了。因为美满如意的人间生活都是靠人奋斗出来的,可你却------”小青说着说着还落下了泪来,她本人也如此认为,只有这样做才算倾吐了着她的由衷之情,难道还要叫“不好开口的人”亲自下跪亲口说了出来不成?
然而,他江波清楚:这不是生活中本只需要具备的感情,这是庸人与庸人在一起“谈判”。他始终只想着海琴,盼望她会飞到自己身边来畅谈人生美梦那该多美。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来,他江波自己也自然而然不好意思回去看一看她。于是只能仰天长叹:阿兰,你咋还不来看看我呢?倒是说你我如今相隔三千里,但我的心并没有死掉,而且时时刻刻总在想着你。我觉得:什么人都解除不了我今儿心头的苦恼和忧虑哟,而就只有你---,我们真的很希望你能快一点儿过来看看我哟。每当同为知青的小青去找他江波,并提出要求跟他江波谈谈时,可就偏偏亲耳听到他江波口口声声念叨到她海琴。这好不叫她小青即刻眼泪盈眶,并见到她一颗接一颗泪珠像豆大般雨点滚落下来,且一直滴个没完没了。这时候的小青才真正体会到,人生路真是那么的艰难,自己要想走好这条路并非那么容易呀。于是,小青不得不发自内心感慨着说:我该怎样做才能争取得到他江波转变过来爱上我呢?一直有好几个晚上,她小青一个人独自躺在“家”里沉思、默想:他江波的苦恼,那是我小青害他的,我原先删改小兰信件里的内容和目的,那都是为了争取得到江波反转过来爱我呀。为此,她心里想嘴里说:那件毛线衣,那个笔记本和那支钢笔,原本是小兰的。不过,他江波根本不清楚呀。但她小青是为了从她海琴手中夺走她海琴心爱的男人转身来喜欢自己,日后两个也好作为老同学、老朋友在一起成亲,生活到一块儿来,她小青好跟他江波组建成一个小家庭生活到一块她才这样做的。她小青说了,若争取不到他江波爱上她,最终嫁不了他江波去,那她只能嫁到别处去或者在本城里根本嫁不了理想的上层家庭,那她往后怎么有脸再去见见老同学,老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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