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猎狗从小狗开始,食、住、跑、叫,一切按主人意图行事,有这样一首山歌:
坐卧谨听四周音,听闻声响八方寻。
眼看主人手势动,脚刨泥巴飞奔追。
奖罚:
对待狗与人一样,奖勤罚懒,奖惩分明,同样也有一首山歌:
猛追狠咬奖内脏,追咬无功不奖赏。
动作迟缓误点子,回家坐等挨鞭挞。
一句话:石顶山猎狗,勤劳、勇猛、敏捷,通人性,是猎人的得力助手。
石顶山的猎人,要求猎狗强悍,自己当然也绝不是孬种。石顶山人种庄稼,天一半、兽一半,要想收成好,只有兽口夺粮。不但要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禽兽斗,为了生存,主要时间用在打猎上。
石顶山人打猎一举三得:一是,可以减少兽害。二是,猎物可以解饥饿。三嘛!兽皮兽骨可以换盐巴钱。
打猎总体上又叫打山。从广义上讲,打猎又具体分为撵山、打山和安山。
撵山是带着猎狗把野兽从林子中撵出来,根据野兽的脚印、气味判断野兽出没的方向、野兽的类别。然后确定,是公是母、是大是小、如何打、在什么地方打……
狭义性的打山,指的是瞄准野兽打。口诀是:
飞打嘴、站打腿、横跑瞄头、纵跑打尾……
打脑要开花,当胸要开膛,打到屁股当抠痒。
打山需要眼快手快,谁反应快,谁动作敏捷谁收获就大。鸟枪单靠火药杀伤力不大,重点是靠铁砂子和溜子(短锡圆条)。石顶山猎人有三步两枪的技能,装药动作快如闪电,枪法更不用说,百发百中。当然随身还带有梭镖、飞镖、竹签、弓箭等等原始兵器,视情况而灵活使用。
安山,是用炸弹、铁猫、套子、筏竿、弩弓、陷阱、网篼等安放在野兽出没的路上,让野兽自投罗网。至于隐蔽性,坑上是草,不歪不斜;铁猫藏身,不显不露;套子似藤蔓,自然悬挂;网篼呢,机关在树身、在石旁、在路上。一踩、一碰,瞬间从头上掉落、从地面冒出、或上、或下、或张、或驰、或网、或篼,悬在空中。
至于炸弹用的炸药,鸟枪用的火药,从哪儿来?自然是自己制造,自己配制。硝是炸药的主要原料,石顶山有自己的熬硝洞,由硝王统率,有专门人员从事熬硝工作。一句话,石顶山人,自力更生,自求生存,有的是办法。
王老五是石顶山猎人首领,能一呼百应,原因是:他有“十指攀岩如抓钉,两掌硬茧似铁铲”的本领,比任何人吃得苦。不仅是撵山、打山好手,还是安山能人,人们有这样一首山歌称赞他:
石顶山上王老五,安山打山神枪手。
猎人心中铁汉子,豺狼面前孙悟空。
是匠不是匠,手头拿三样。石顶山人打猎有三件随身之物:鸟枪、猎狗、草药。王老五论枪,是神枪手。论药,能让人起死回生。论狗,有犬王。就他的猎狗而言,有这样一首山歌称赞道:
黄黄昂首一狂吠,众犬听令往前奔。
一扑一跃敢咬虎,三头六臂不能敌。
话说石顶山游击队,从大洞场胜利归来,还沉浸在欢乐之时,王老五突然接到穿山甲送来一首“暗语”诗:
石顶山上麻黄藏,脓包毒发要上山。
三百锄头四处挖,六百铁锹八方铲。
诗是有声的画,画是无声的诗。王老五透过诗的字里行间,眼前出现一幅成百上千的敌人攻打石顶山游击队的场面。
就在同时,冯耀红也收到线人报告:
恼羞成怒张县长,增派兵丁五通场。
五百枪炮集结完,千目怒视石顶山。
得到消息,韩天明随即召开军事会议,会上,王老五首先提出两个建议:
一是,以攻为守,趁热打铁,夜袭五通场。二是,夜袭任务由挺进中队和赤卫队共同完成。王老五自信,敌人是碟子上长豆芽,开不了花,结不了果。
会议一致同意王老五建议,趁敌人立足未稳,乘游击队士气正旺,攻防结合,快刀斩乱麻。
其实,就敌人一事,本应该分别称是国民党中央军,还是派系军(黔军、川军、滇军……)或者是地方武装。但是,在游击队心目中,一则,无论是国民党中央军,还是川军、黔军……穿戴装备都一样,享受俸禄,统一归蒋介石指挥。二则,前来围剿游击队的敌军,无法知道兵的来源,难以确定是中央军、黔军或川军。所以,游击队只好统称正规军为国军。对地方武装,三县民团他们清楚,仍称民团局,称民团兵。当然,对前来围剿的敌人太多时,分不清楚是国军还是民团,只好统称敌人。
五通场是个夹皮沟,见山不见天。3月14日,就是游击队攻打大洞区公所第三天。春天的夜晚本该有丝丝暖意,可是,天不如人愿,冷风追逐着水雾,仿佛一张冷膜迎面贴来,把山、水、人、房屋蒙得牢牢实实,一切失去生命的光彩,天地一片混沌。
五通乡政府设在五通场场尾,离乡政府不远处乡场有个地方叫老庙上。老庙上是一座小山包,小山包有座五通庙,庙里除了供奉着五通神外,还供奉着许多菩萨,什么观音菩萨、灵观菩萨、十八罗汉之类,庙宇一开始着实兴盛了好长一段时日。到了民国,不知是什么原因,香火不旺了,甚至还有人盗走了庙里的菩萨,结果就只剩下几间空房空屋,庙不成庙。后来,因这个地方原是老庙,就把地名更换成了老庙上。
五通乡公所房屋不多,这次合江县民团总局遵照县长命令,派出3个精选中队500余人进驻。乡政府决定:一则,鉴于老庙上地形高,对乡政府来说居高临下,可以防止有人偷袭乡政府。二则,援兵太多,其他地方驻扎不下,于是让增派的兵丁全部驻扎在老庙上。
政治部主任王显彰,是五通乡本地人,1927年在四川泸州刘伯承举办的泸纳军团联合军事政治学校学习,受到革命思想影响,1934年12月,由韩天明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革命立场坚定,革命热情很高,加之他是五通乡精选分队起义头领,这次,决定自己率队夜袭五通场。用他的话来说,对老庙上、乡公所、六角田、响水洞……哪里是桥,哪里是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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