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写到好处,就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了;画画到好处,就只能看,不能讲了。因为任何阐释,都只能是对作品的肢解,是对视觉艺术所特有的完整美的扭曲,乃至破坏。在顾林花鸟画面前,这种感受尤深。
顾林的花鸟画创作属写意画路。写意画讲究取象不惑、下笔不疑、挥劈斩斫、一气呵成。这些艺术特质往往使人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写意画来得很容易。其实不然,对一位画家来讲,写意画创作实在是一个高难的境界。它不但要求画家有敏锐的艺术感受、高度的艺术概括能力和深沉的艺术功底,同时还要有吞吐古今、叱咤风云的襟怀和才具。从艺术风格来看,写意画颇像书法艺术中的草书。看书法家写草书,行笔迅疾、风驰电掣,似乎全无规矩;细究起来,就会发现笔笔精心、处处绝到,始于一笔,终于一笔,气脉贯通于全篇,不曾有一处中断,因而也就不露丝毫破绽,在漫不经心中处处恪守着义理和法度。顾林的写意画就具有这一美学品格。
如《石上雀》,以渴笔淡墨写石,焦墨重彩画树,点缀以浓淡不一、错落有致的苔点,更以寥寥数笔写出小雀的形神。整幅画作的创作过程,从笔墨的运行到形象的刻画,乃至遍贯全画的节奏和韵律,似乎都是信手拈来,不见丝毫的雕琢筹措;但却头头是道、处处生发,行于当行、止于当止,枯中见润、刚中寓柔,纵放而不粗野、简阔而不单薄,给人以潇洒酣畅、清新刚健的审美感受。
雄鸡是画家一画再画的题材。这些作品在笔墨上更为简约明快,笔笔有交待,到了不能增一笔、亦不能减一笔的程度。没有几十年的艰苦探索,没有沙里淘金的筛选过程,就不会有这“百炼钢成绕指柔”的功夫和精湛的艺术造诣。
有人讲,力之美是构成中国画艺术特色的核心。这“力”,既体现在中国画特有的笔墨节奏和韵律中,同时也体现在画面的艺术构成上,即传统绘画所强调的置陈布势上。中国画家,在创作构图上有自己独到的观念和追求。他们不像西方画家那样,重视视觉的真实,通过透视法则再现客观存在的时空景象;而是将事物依照审美心理的需要予以重新组合和建构,构出一个超三维的心理空间。这个空间充分地体现出力的交汇和均衡,这就是中国画家所追求的虚实相映、有无相生、动静两参、情理双谐的审美理想。这一点在顾林的创作中也得到了充分体现。他的花鸟画作品中有不少是小品的形式,但气势博大、意境宏阔。这是借助有限的形象昭示着一个无限的时空,所以耐人品味、发人遐想。
顾林生于重庆,原籍浙江嘉兴,常年工作在贵州。从大区范围来说,他还是江南人,但他的体魄和气质却更像北方人。和他接触,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朴实厚道、坦率热诚。体现在创作上,他的画也带有北方绘画的阳刚雄放之美。看他的作品,会使人自然而然地相信,这是一个男子汉的艺术,这是一株植根于莽原大岭上的生命之花;不管在哪样的境况中,都能顽强地生长和开放,因为他有着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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