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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外十首)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谭剑飞    阅读次数:16654    发布时间:2015-03-16

大年初一,

我在母亲的呼唤声中醒来。

每年一次。

是去拜新年的了。

 

马路上,扑面走来了一群人。

好热闹啊,我感叹。

“新年好。”

他们回家去了,

我们,迎着雨花泥泞地继续前行。

 

庙里,母亲重复着以往的

“平安顺利,幸福健康....

我总能插入,

“神仙很神的,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庙边,一个蓬头苍华,

衣衫污垢的干瘪耄老声嘶力竭的在呻吟,

“婶母啊,阿婆啊,好心人啊,给点吃的吧....

母亲仍在虔诚的祝福。

周围的人,都在祝福。


乡村公共汽车

 

乡村的马路上,

行驶着一辆公共汽车。

拥挤,破败,汗臭,轰隆,

像垃圾处理站里,

混杂的装在同一个厢体。

两个大龄妇人,

饶有兴致的扯着嗓子,

谈论着十年前的话题,

“你家的小狗今年赚了多少?

听说盖了几幢楼房?在广东?......

我隔壁的那个阿婶遇到了好老板,

今年赚了好几万,

儿子结婚了,给了几万......

我小学同学当所长,儿子孙子都当了大官,

打电话叫我去旅游,不用我出钱,都报销!.....

车到站了。

乡村的天,

天蓝的,纯白的,浓黑的,

不掩饰的都在同一片天空。

风来的也快,

雨去的也快。

潇潇洒洒。


呐喊

 

入夜,

猜拳的吆喝声,

此起彼伏。

传荡在宁静的夜空,

我的耳朵。

粗犷的喧笑声不断。

 

机器在练习微笑,

小行星在偷着发光,

人,在麻醉时光,

恐龙长眠在地下。

 

晚饭后的父亲,一个人

又在回忆苦难的六七十年代。

岁月像是牧羊人的鞭子,

催赶着善良的羊群进圈。

一鞭一鞭,没有声响。

蓦然的余晖,肉体上

条条的迹痕,如此的清晰。

 

冬天就将结束了,

春天又开始。

坡上草青青,

你,想到阳光,

不同了吗?

想过吗?


地狱

 

夜,

零星的响着,

烟花的炮声。

 

古老的青瓦房,

时而高亢时而衰弱的发出,

苍老而痛苦的呻吟声。

 

天,

地,

一片昏黑。


情人节的夜晚

 

最低气温十四度,

最高气温十八度。

此刻气温十七度。

寒冷的冬天,

送来了一天的春天。

花的情人节盛开了。

 

二十三点,

近旁的人家,

不断的高声播放着破了音的音乐。

嘶哑与模糊,

可以想象有多糟糕。

夜空下的孤寂,

全在一个音响里释放。

机器也失控。

无声息的人,

隐藏在黑夜的背后。

 

城市里的禽流感,

又爆发了。

乡村的宁静,

感染了城市的喧嚣。

像是一场末日狂欢。

今晚的禽流感肆虐,

无一幸免。


曙光

 

把暗夜撕碎。

碎片散落,漫天星辰。

星之碎片荟蕞,

就是太阳!


往事

 

曾经,

看着校园里的稚小的身影,

再看看自己,质疑

为何我是现在的我。

长大后,才知觉

小学,可以使时间,

凝固在十一岁。

 

曾经,

看着校园里的懵懂的身影,

那一个有点儿的忧虑,离伙伴

忽近又忽远的少年,是那样熟悉。

长大后,才发现

初中,生活着一个的自己,

他,永远的十四岁。

 

曾经,

看着校园里的孑然的身影,

脚步匆促的飘轻,

在宿所路上,在食堂路上,在讲堂路上。

愈来愈沉重。

长大后,才知道

高中,那里有一个摆脱不掉的自己。

第十七个的夏天,热,不灭的冷。

 

曾经,

看着校园里的忙碌的背影,

静静的图画海报;热闹的出双入对。

看看天空,哎,时间

可以凝固,也可以消散。

离去了,

来了,

又离去了......


稻田

之一

 

丰收过后的稻田,

矗立着一排排的稻杆,

像是墓碑,

像是墓地。

当初,

身一样高,

头一样低,

是谁,

挥起了镰刀?

 

之二

 

丰收过后的稻田,

矗立着一排排的整齐的稻杆,

像是墓碑。

 

死亡,划清了生命的界限。

生前一样的高,

死后一样的高。


知青往事

 

今天,

带着父亲去知青的医院看病。

顺利的找到,他们一脸兴奋。

“你不是退休了?”

父亲笑咪咪的问。

全然忘记这个问题也适用自己。

然而从来没有人这样过问他。

回家后,

父亲一个人的回忆他们的过去,

“他都一头的白发了。

那是一九七二年来我们村插青的了,

弹指四十年,那时候他才二十来岁。

和我一样的年龄差不多。

刚来的时候,哼着歌曲,一脸轻快,

一个星期后,累的话都讲不出......

铲牛屎的时候很卖力。一只焦了的芋头,

我说,让我弄干净了给你吃。

他说,不用。然后整只塞进嘴里......

父亲像个孩子刚学会了说话一样,

自言自语的言说许多。

脸上写满了感叹,认真,

和不易察觉的淡淡的苦笑。全然忘记

自己的头发也已经斑白;全然忘记

别人的插青里的插曲,

却是自己一生的戏份;全然忘记

别人受过的饥饿,

自己也丝毫不少,甚至更多;全然忘记

自己现在已是一个病人。啊

四十年,弹指一挥间。

有的人,记着苦难怀着仇恨;

有的人,一笑而过和着满足;

有点人,竭力的在控制天气,消灭台风;

有点人,在通往北极中心的破冰船上艰难前行。


落日

 

长河的落日

凋了,不忘记圆

谢了,不忘记红

落了,不忘记我

水面上,利箭

正刺穿我的心脏

红了


 

清晨,

被一阵口角声所惊醒。

两口子在争论一把刀。

男子扯着嗓子在咆哮,

“我用了刀之后都会挂在门上,

现在不在这里,不是你还有谁?”

“每次都说放在那里,在哪里啊?”

女子声音低小的似答似自言自语,

像是大病初愈。

一来二往,争吵愈来愈激烈。

男子的声音,像是一把大刀,

屠杀着战场上的小兵小卒,

然而始终攻不破将帅帷幄。

女子的声音,像是一根针,

在衣服中游刃有余,

进进出出如鱼于水。

当针留在了衣服上,

总会使人暴跳如雷。

男子一口的咬定把刀挂在了门上,

继而把女子用东西不放回原处的往事

一件件的抖出来。

女子用言语试图引导男子回忆昨天,

什么地点,什么时候用刀,情恳意切。

两个人,像是在进行一场战国游说,

对立的合纵与连横。

没有人愿意去寻刀,刀做了什么?

争吵的最后,依然不知道刀的下落。

隐隐约约的传来了要杀人的话语。

我本想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争吵,

但刀既已闯入了我的睡梦中,

却也不想刀进入生活的现实。

模糊中,

一个陌生的电话呼了进来,

“请问你是不是刀子?”

“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


【编辑:戢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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