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话题
一个传说中的怪兽,在第三百六十五天,出现在中国的彩色的日历上。
那曾驱邪除魔的炮竹锣鼓,在新岁月的红红歌声中响起,于是一个吉祥的话题,在东方腊月的土地上开花。
一朵吉祥的花,谓之为年!
过年,中国人最传统的话题。
过年,村庄红色的经典。
一切都以红为主色调,红的灯笼、红的对联、红的门福。
一切都以红为语言,红的祝福、红的企盼、红的思想。
说年、唱年,年是团圆、年是希望。
等年、盼年,年是开始、年是春意。
花似海歌如潮,红红火火欢欢喜喜中国年!
外婆的冬天
素白大地,冷冷的天。
村庄,灰色的线条静若素描里深色的陶瓷。
外婆,一根竹拐撑起一把骨头,站在黑色的土锅墙边,目光凝成一朵霜花。
外婆的生日是村庄的冬天。八十年前的冬天,一弯凝冻的河,被外婆的泪水融化,从此村庄有了活力,有了女人和诗歌。
外婆,淌河翻山犁田垦荒的外婆,修房筑巢绣花唱歌的外婆,一生为一个季节辗转,一生为爱执着,在外公宽朴朴热烘烘的胸膛,把生命的寒冬哺乳……
吃刨汤的男人
汲着旱烟,喝着米酒,大块的肥肉往嘴里送。
唱起酒歌,摆起农门阵,吃到日升日落。
吃刨汤,是村庄过年的习俗。
吃刨汤,是男人冬天最温暖的盛宴。
吃刨汤的男人,是挑山打田的男人,是拣瓦筑屋的男人,是形如山爱似海的男人。
冬至过后,家家户户开始挑选日子杀年猪。
白白胖胖红得发亮的年猪肉,看得人眼馋。
勤劳朴素的女人把炉火燃旺,把大铁锅架上,把新鲜的肥肉,瘦肉,大肠,小肠,血旺,油盐酱醋,汇入一大锅,把辛酸、晦气煮熟,把期望、梦想煮沸。
在翻滚的香味里,十几个男人围炉而坐,褐色的土巴碗碰得铛铛响。
喝,喝出咱庄稼男人的性格,吃,吃出咱血性男儿的豪耿!
又是一个丰收年,一锅热辣辣的刨汤,把山村的酸甜苦辣饨成来年幸福的企盼。
父亲的春联
满头白发的父亲,从立冬开始,就在他简陋的案头上铺开了大红纸,认真地用楷书写着春联。
春联,是父亲一辈子的爱好,是父亲盼望春天的另一种方式。
那枝陪伴了父亲几十年的毛笔,在父亲温暖的手中舞蹈,白色的笔毛,柔中带刚,翰墨飘香中灵性的汉字在红色彩纸上吐露点点春意。
村庄的冬天静默萧条。
父亲摊开红纸,把阳光和土地写在红纸上;把辛劳与希望写在红纸上;把收获和欢欣写在红纸上;把丰饶的四季写在红纸上……于是村庄的雪地盛开了红梅;枯柳迸出了新芽;阳光穿透了所有的木格子窗户。
冬天的乡亲心里逼得慌啊!父亲把红红的春联送到每家每户,把吉祥与平安送到每家,把幸福与健康送到每家,把喜庆和财源送到每家……于是村庄的门窗都红了,乡亲们的心亮堂了,一个接一个的好年头来了。
父亲写春联时,我总在旁边为他磨墨。
父亲微笑着。他知道,我就是他的春天,是他一辈子那幅写得最美的春联。
女人与年
过年,是女人最忙的日子。
过年,让女人心花怒放。
她要准备过年需要的好多好多东西,为她的宝宝们做甜甜的圆圆的汤圆,为男人酿醇香的米酒。
她摆动着细细的腰肢,辗转在充满炊烟的灶房;她踏着腆步,走在弯弯的河滩,沐浴于棒槌的节律。
她还要穿上存入箱底美丽的嫁衣去赶乡场,她要买回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她要带回家园四季的企盼。
她微笑着,像腊月的阳光,浅淡而温暖。
整个腊月,女人的双手都在忙活,腌肉储油,拂尘叠被。她街道家是她幸福的舞台,那双结着茧花的手,早已流成除夕夜男人腮边滚烫的泪。
杀年猪
寒冬腊月,雪花飞舞。
村庄,洋漾着年的喜气。
瑞雪兆丰年中,杀年猪,是村庄过年的主要内容。
早起的男人和女人烧红炉火,准备好香蜡纸烛和大红炮竹,打开的木窗等着肩扛铁棒手提竹篮的年猪匠敲响木篱。
一声长长的猪叫声,炮竹炸响村庄又一个好日子。
露天灶头,火势正旺,一锅翻天冒鼓的开水,蒸腾起火热的激情。
趁春天还没来,刨去一年的晦气,趁瑞雪还没融化,洗走旧岁的疲惫,让白白胖胖的大肥猪,在乡亲的心怀开放迎春吉祥的花朵。
日月子,原名李朝阳,曾用笔名日月子、日月、朝阳、木子等,已在《散文诗》、《散文诗世界》、《香港散文诗》《当代文学》、《青年诗人》、《南方诗报》、《贵州日报》、《贵阳日报》、《比节日报》《贵州都市报》、《贵州民族报》、《贵州政协报》、《贵州工人报》、《南山湖》、《贵阳医学院报》等30余家报刊发表各类文字百余万字。诗作入选《2006年度散文诗》,曾荣获《女友》“888”杯全国诗歌优秀奖、贵州省职工文艺创作三等奖。现为中外散文诗研究会理事,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散文诗学会会员,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开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开阳县散文诗研究会秘书长。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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