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快艇的颠簸丝毫未影响我对南麂列岛的好奇,满怀期待地踏出舱门,扑面而来是浓浓的鱼腥味,这倒让我这个内陆长大的人有点吃不消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还等着享用一顿海鲜大餐呢,这点儿小腥味算什么?再说了,从网上搜罗来关于“贝藻王国”, “碧海仙山”的迷人风采早已使我置这些小困难于度外了。
不得不提的便是岛上的公交车司机,那个牛啊,直把中巴当过山车开!山路十八弯,弯弯三百六,可司机师傅并不踩刹车,该转弯转弯该冲刺冲刺,吓得一车人的小心肝儿扑通扑通乱跳。可惊慌担忧都是多余的,日久天长地在这8平方公里内转悠,路边何处长了棵啥花,山脚哪里有株野草他们可都了然于心呢!一路有惊无险直抵号称岛上最好的宾馆——柳成山庄。
拿到钥匙直奔三楼房间,推开门顿觉爽快,房内白色的家具与窗外开阔的景色使人心旷神怡。“海景房呢!”我欢呼地冲向阳台,扶着栏杆,深深吸了一口挟着咸湿海风的空气,胸腔中马上充盈了海的味道,喧嚣的尘世、恼人的成绩通通消解地无影无踪了。
用完中饭,裹着温婉的海风睡了个午觉,精神抖擞地奔向传说中集绿草如茵,顽石钟灵,碧海长天于一体的三盘尾景区。山路上的风披着浓稠的咸腥味挤进车厢里,定睛向车外望去,原来是路两边铺晒着的海带。于是有人笑语,以后买到海带发现上面有车轮印就不奇怪了。
三盘尾南部东侧,在大大小小小规则的岩群中,有一巨岩像南海观世音站立在那里,慈祥的目光投向远方。相对方向,在矗立着的岩峰上叠着一块形似猴子正在拱手下拜的石头,这就是著名的“猴子拜观音”景观。众人以之为背景拼命POSE留影。我看了没趣就径直沿着台阶土路继续向前走……
忽然一阵习习凉风迎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眼前碧海蓝天相映成趣,豁然开朗,是到“天然草坪”了!难怪还有摄制组也看上了这处天然无杂质的美景在拍电影呢!管他们拍什么呢,我且享受着无边的海岛圣境吧!想象自己跟黄发垂髫一样开心地打几个滚粘一身绿绿的草屑,或像懵懂小儿一样跑来跑去踢几脚球,又或做个豆蔻少女怀春状,温婉地找处平坦地儿坐下拨弄一下脚边鲜嫩的花花草草,再露出一抹恬淡的微笑……然而实际上,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与一般游客一样,打着伞遮蔽着骄阳,拿了个相机拍来拍去,仅此而已。不过,现在的我倒真的有些明了庄子“逍遥游”的心境了。
众人都嫌天热不愿再往三盘尾前进,我虽有心却也不得不随之返回,想想王安石游褒禅山时感叹的不尽兴亦是这种情况了。而我们是早已习惯了“悔其随之而不得极夫游之乐”的。
沿着海边长廊往回走,不断看到爬满黑色贝类的岩石,恨不得扑上去扒拉一袋回去当下酒菜吃——都说中国人好吃,以前看过一部美国惊悚片《大白鲨》,别人看完都心悸不已,独中国人垂涎不已,叹曰:“好大的鱼翅啊!”难怪的,老祖宗们便一辈一辈地教育我们:民以食为天,吃饭皇帝大。天是塌不下来的,皇帝也没了,但吃的传统却越来越发扬光大了——眼前,可惜岩礁陡峭,可望而不可及,吞了吞口水,黯然离去。
洗了个限时供应热水的热水澡,吃了晚饭,几个人相约边打牌边看世界杯。那晚,韩国队居然进了2个球,望着在南非绿茵场上飒爽英姿的黑头发黄皮肤,众人一阵唏嘘感叹。于是有人提议到岛上的大排档吃海鲜夜宵去,马上便有好事者拎了瓶白酒冲出门去。
夜晚的海岛没有路灯,雾气浓重又看不到星空,稠密的黑色里,只能见对面崖上的几点凌空隐约的光,仿佛仙境高悬,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黑黢黢的茂密的树丛后传来海浪清晰的脚步声,“哗——”来了,“呼——”走了……我猜,它也想与我们相伴同行一起去品尝人间最美的夜光杯中物,但又怕羞的紧,始终不敢开口,便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海鲜的美味加上陈酿的香醇,伴着海风柔柔地抚触,这一天的倦怠、担忧、感叹、失落统统被扫进了夜幕里,再不宁静的心也暂时安顿了下来。
南麂一日,融入人间百年。
(萧山十中花雨文学社 张旺 荐稿)
【编辑:杨汝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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