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后,太阳异常暖人。
酒足饭饱,又进一步得到嬴异人的悄然默许,吕不韦是阳光满面,弃车,悠然迈着碎步,精神昂然地行走在闹市街上,眼望着马车“得得”,行人不断,来来往往,感觉热闹非常,穿行其中,甚是舒畅极了。
那头街边,摆着两张案桌几,桌几上放着七八个木盘,每个木盘依次摆放着金、银、玉、铜、铁、檀木等不同形状的挂佩,一张两尺高三尺宽的绢帛悬于案桌几前,上面书写着“捐”和“奖”的目录,让人看着一目了然,无须多问。
只见案桌几后,一身铠甲的校尉,正嘶哑着嗓门在大声吆喝着:“相国平原君号召,赵之臣民,同心同德,抗击秦虏,拯国家之危难,救民众于水火,请来募捐,募捐有奖,快来啊,奖励越多,贡献越大!赵之臣民,同心同德……”
校尉的叫唤声,丝毫感动不了路过摊前的行人,明显得冷冷清清,只留得校尉永远不知疲倦的叫喊热情。
吕不韦兴致极高,走到了募捐摊前,止住步,上前关注起奖品来。
校尉一见有人光顾,连忙热情地笑脸迎上:“先生,要捐多少?为我赵国,多捐一些吧。”
吕不韦回笑了一下,不予回答,随手在各木盘里翻弄起奖品来,翻着翻着,忽然他心血来潮,从怀中掏出一绸布包碎金,递给了校尉:“这些,可换甚么?”
校尉拿过碎金,一阵喜悦,带着些许过分快活的结巴,连忙道:“先……先生……”他从放着金佩的盘中拿出两个金灿灿的环佩,递到了吕不韦的手上,“若金佩是两个,若银佩是五个,若玉佩是十个……”
吕不韦把金佩放回盘里,从玉佩盘中挑出了十个形状各异的玉佩,一一细看起来。
此时,在吕不韦的四周一下围上来不少看热闹的臣民百姓,他等议论纷纷,惊叹新奇,啧啧有声。
校尉趁此时机,紧忙大肆宣扬:“诸位邯郸父老乡亲,此位先生爱国忧国,捐献了十块小金,足可见其心亦似金子,精神可嘉,值得我等崇敬!诸位父老乡亲,请勿袖手旁观,捐多捐少都是一份爱国心意……”
倏地,吕不韦三两下钻出了人群,拿着手中一块雕琢不甚完美,却有着精细柔滑的美人头,仔细地把玩着……猛然,他似有所领悟,一拍脑袋,大叫一声“哎呀!”一下显得欣喜若狂,他立马跑向停在百米之远停车地的紫蓝色车辇,一下跳了上去,大叫一声:“赶紧,去相国府!”
马车伕起身,紧忙挥鞭,一个掉头,驾着车辇向前奔驰而去。
屋檐融化冰滴,落地无声。
文锦阁里,平原君正大声教训着不争气的六公子:“你是否要气死我呀,学不从师教,战不从军伍,整日混迹于艳楼酒肆,声色犬马,无一不精,日后如何承继我赵氏家业,笼络天下?”
六公子唯唯诺诺,一副可怜相:“父亲教训,孩儿谨记。”
平原君更加厉声道:“谨记甚么?要知道,人有鲲鹏之志,才有九万里之飞,天下四君子的名声,哪个亦不是拾来的。就说近前的吕不韦,以一低贱的商贾之身,在国难之际,舍利济世,营造灵台,从而口碑大好,名满邯郸。此等有为之人,你何不结交往来。”
六公子不服地嚅嚅道:“依孩儿看,这亦算不得大的作为。倘若没有大王和父亲撑他脸面,这营造之资,还不白白丢了。”
平原君立马一声呵斥:“胡言!真的是朽木难雕,朽木难雕!你说说,我赵家权财皆巨,一样的作为,你为何不能为父亲谋此良策?告诉你,吕不韦是唯一拒绝做我宾客的人,我要网罗他还得不来呢。”
正在这时,总管赵町进门来报:“相国大人,吕不韦先生求见。”
平原君闻言大喜:“速速叫他进来,我正有事与他相商。”
六公子吃惊地望着父亲,大惑不解。
平原君用手点点他:“小子哎,你有吕不韦一半的才干,我亦就心满意足了。”接着他一挥手,丧气道,“去吧。”
隔一会儿,吕不韦便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六公子亦正朝外走,俩人碰上,他瞥了一眼吕不韦,傲慢地摇着软步走出了文锦堂。
平原君微笑着迎上了吕不韦,甚是亲切,就因两次为他出谋划策,解了大难,最主要是凭借苏代三寸之舌,退了三十万秦国大军,更是一大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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