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担宽阔而厚实,是父辈的脊梁,日历变薄而绵长,生活已将我推向风口浪尖,独自面对。
站立在车站,脑中的画面如蒙太奇的镜头一般闪现。每一次的月考如在眼前,心情渐渐变得沉稳踏实,又是一次周末,高考越近了,好容易回趟家,我却更感沉重,都已成这样了。
迟来的公车带我穿梭在街道,喧嚷而嘈杂,我无心观察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群,顾自低头沉思,距上次回家已整整半个月了,我开始想念母亲热气腾腾的薏米粥,舔着嘴角仿佛还留有余香。车在小路上行驶,不觉已进入平原,我看到农家院落里的桃树,李桃,那挂在墙头的打药筒,棕叶做的雨衣,是莫名的亲切。我想起满脚泥巴的大伯,想起了他那一院白如霜,红如火,粉似霞的梨树,花期绵长而所向披靡。不觉中,公车已到村口,我下车走在田埂边,望见了一片片的稻田,初冬的田垄是一片寂寞,穗子们都在寂寂的沉睡,偶尔间听到水田下“咕噜咕噜”的水声,是气泡翻腾的声响,是穗子悄然生长的声音,是力量的积蓄,我加快步伐跑向楼房。
妈妈听到脚步声,从屋里迎出来,两手在围裙上一揩,顺手接过我的书包。“回来了”。“嗯”。妈妈开始着手晚饭,饭很可口,有鱼有肉还有黄羊炖蘑菇,我连肉汤都喝了,感觉很饱,妈妈一个尽地夹菜,可我实在吃不下了。
周末的下午,我收拾着书包,准备到车站去。妈妈准备了盒饭和保温瓶,是我喜欢的玉米清炖排骨,掀开盖子还看得到微浊的泡泡在翻腾,这一次,得下一个月才回来。妈妈接过我的书包,拎着水果陪我上车站。村里的路上,我和妈妈并排走着,路口的小道,我走在前,妈妈走在后。车站很空,妈妈和我站立在车牌下,“妈,等我考上了,我接您过来,咱俩好好玩两天”。“考还没考呢,你总这么自信。”“我一定给您考个本科。”妈妈说完就笑了,眼角的细纹如她脖颈上飘飞的细纱,柔和而美丽。有时我和妈妈并立在镜子前面,我时常感叹造物天成。我们有两张同样圆滑光洁的脸廓,线条柔和而自然,可一张黄斑微露,一张紧致细嫩,有同样纤长的十指,可一双手心已有茧,一双肤凝如羊脂。这不能不说是时光刻下的烙痕,一头是我逐渐长大,一头是父母的年长。我的生命透支了他们的岁月,不然何以时间以等速行驶,我长得枝繁叶茂,开始以双肩承担起父辈的期许,一如他们当年以一方扁担担起一副重担,那两头压弯变形的竹竿坚韧柔和而又充满钢性,时常让我想起父亲的脊梁,挺直而高耸。时空转换,数十载后,这扁担落在我的肩头,是一个生活的支点,或许这不是阿基米德的杠杆,也无法撬动整个地球,但我凭着支点,撑起我的重量。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同一时间空间不同的物体加速运动。因而生活实在而客观地存在,一把推我走向前列。回头望见上辈的扁担在摇晃,直视前方看见自己肩担重物稳步前进,肩上的扁担与父辈的似曾相识,不同的只是稚嫩的双肩更显遒劲有力。
(作者系萧山十中花雨文学社学生,推荐:张旺)
【编辑:杨汝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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