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所有的教师党员和入党积极分子齐聚在镇中学足球场,庆祝中国共产党的百岁诞辰。适逢全国教学质量监测,庆祝活动只得在中午进行。
第一个节目是教师党员合唱《党旗下的誓言》。我们走上主席台中央的铁制台阶上,太阳似乎一下子毒辣起来。脚下的铁板瞬间被烤烫,阳光像一团火焰在我们白色的衣服上灼烧。年轻的指挥,挥舞着坚定而有乐感的手势,黑纱飘动,粉面流汗。排在我前边的兄弟,跟随着旋律奋力高歌,他们背脊上的衬衣悄然留下了斑驳的湿迹。
走下铁架子梯台,阳光更是来劲了,先前拢聚在天空的云朵也经不住烈日的考晒,往远方散去了。操场上,教师和学生的坐席依旧井然。附近的群众也赶来观看这场盛会,他们举着遮阳伞在绿茵场上四处游动。
我们回到既定的席位,屁股刚一接触到光滑的木板凳,就好像坐到了滚烫的火炉铁板上,忍不住跳动起来。还好,负责后勤的学生送来了矿泉水,用它进行稍许降温后坐下,又“咕咚——咕咚”地喝下几大口,心头的暑气才渐渐得到缓解。
太阳像一个亿万瓦特的热灯,狠狠地炙烤着演出的现场,气温也发狠地往上飙升,头发像烤焦的干柴一样马上就要燃烧起来。现场渐渐乱了。许多班级的学生悄悄回到了教室,教学大楼的倒影处挤满了男女老少,操场上架起的四脚伞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我把矿泉水倒在掌心里,不断往脸上和头上擦拭,仍然抵御不了袭扰着身体的晕闷感受。
“老师,你在这里呀?”突然,一个声音在我的后边响起来,我并没有理会。因为我发现心中有点恶心的感觉。说实在的,也没有想到有谁这会儿找我。
我的上空一下子阴了下来,背后又吹起来了一阵凉丝丝的风。“嗯,终于凉了下来!”我内心欢欣起来,然后抬头看天,罩在上方的竟然是一把内层泛红的小伞!再回望右边:一只小手正缓缓地摇动着一把黑色的小扇子,周围的空气在我身后对流着。
原来,站在我身后的是去年从我们学校毕业的三个女学生。我担任过他们六年级的语文老师,知道这几个孩子成绩都不是很好。然而她们却在骄阳如火的天气中,虽然我漠视了她们的问询,但他们还是站在了我的身后撑着伞扇着风。我向她们投去感激的目光,希望我的这几个学生能够读出目光中的自豪。
“你们读的哪一个班?”我很想了解一下她们的近况,也想把这几个学生的做法反馈给他们现在的班主任。
“我们两个读七(1)班,余婷读七(3)班。”罗合娅指着秦光梅和余婷回答。
“谁让你们给我送伞来的?小学的时候没有被我骂?”我打趣地问。
“老师,你并没有打骂过我们,也没有看不起我们……”罗合娅一边有规律地摇着手中的纸扇,一边回忆小学的时光。
烈日炎炎,凉风习习。她们的话语让我想起了跟他们一起相处的日子:刚接到这个班语文课的时候,学生们都很反感我,说我年龄偏大,跟他们有代沟,想让年轻教师教他们语文。这对于一个有着多年教学经历的老师来说,无异于是个极大的羞辱。我在心里挣扎着,绝对不让这群小屁孩得逞,也不能让他们这样贬损我。于是,我每天上好课程的同时,尽量给他们讲一个好听的故事,有时把他们的性格特点写成一篇篇短小的文章在课堂上念读、猜测,不管是成绩好的,还是那些调皮的孩子我都写。学生们很喜欢这样的教学。后来他们也写起了我,称我为“坏坏的老头儿”。他们的成绩提升很快,全班34个学生,不及格人数仅仅只有2、3人。我不打击那些不及格的学生,为他们找师傅,给他们讲学习方法,竭尽全力使他们树立自信。毕业典礼的时候,几个学生给我“颁发”了“好老师”证,虽然这个证件太廉价,但是于我而言却是莫大的鼓励。
在庆祝建党一百周年的活动现场,我再次看到了这些学生,他们怜悯我这个“老”教师,怕我经不起烈日的曝晒,自觉为我遮阴挡阳,默默为我扇风去暑。
为师者,夫复何求?但求社会的认可,但求学生的尊崇。这不是一件可以值得称道和自豪的事么?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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