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门侠义世家 第十章（上）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王昭民    阅读次数：18028    发布时间：2021-08-05

第十章 二丫风波悲转喜  慈善夫人美名扬

(上)

翠玉离开双阳后不久，在靳府内发生了一场二丫风波。

一天早晨，伙房张妈起床后急忙来到厨房做早饭，却见一个烧火的女工王二丫一边烧火一边哭，哭得两只眼睛通红。

张妈问：“二丫，你咋的了?”

二丫还是一个劲的哭。仍然不语。

张妈连问好几句，她还是不回答，张妈生气地说：“你这孩子可也怪，有啥为难的事跟我说说，兴许能帮上你点忙，你光哭能顶啥用啊?”

二丫这才说：“张妈，我不想活了。”

张妈说：“快别说这种傻话，到底遇到什么不能解的难题啦，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二丫说：“我怀孕了，这可咋办?”

张妈已经料到可能是这么回事，便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男的是谁?”

二丫说：“一个多月以前和一个叫赵有财的。”

张妈问：“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二丫说：“我们俩从小就在一起，而且还定了终身。”

张妈说：“那就赶快成亲不就行了么。”

二丫说：“若能成亲那还说啥了，现在根本成不了亲。他在家种地，年成又不好，现在连饭都吃不饱那有条件成亲啊。”

张妈说：“即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谨慎一点，弄出事来才知道为难了。”

二丫说：“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我若是坚持不同意，也就没这事了。”

张妈说：“你能把当时的情况和我说说吗?”

二丫说：“跟你老说说倒可以，我说完了你老可得帮助我想想办法呀。”

张妈说：“行，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一定帮你想办法。”

于是二丫便向张妈介绍了下面的情况：

我和赵有财从小是邻居，有财比我大两岁。两人天天在一起玩，有财处处护着我。我们俩在一起玩的时候，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有财都尽量满足我。所以在我的内心中，总是对有财怀着无限的感激之情。

两人慢慢都长大了，当我十四岁那年，我们俩一起进城去赶集，两人一边走一边唠嗑。突然有财问我：“二丫，我对你好不好?”

我说：“这还用问吗，这些年你对我的好处我都记着呢。”

有财问：“那你给我做媳妇行不行?”

我一听脸就红了，我说：“这事你别问我，我说了不算，得老人作主。”

有财说：“你先别管老人，我就想听听你个人的想法。”

我寻思了一会说：“我若是嫁给你，以后你能不能打我呀?”

有财说：“你净说傻话，你若嫁给我，我疼你还疼不过来呢，怎么会打你呢?”

我说：“我一看东头刘三打他老婆我就害怕，我想以后若是我的男人也这样打我可咋办。”

有财说：“刘三是刘三，我是我，咱们俩在一起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说：“那倒是，我就怕你以后变了。”

有财说：“你放心，我对你啥时候也不会变，保证对你好一辈子。”

我说：“那只要我爸妈能答应就行了。”

有财从城里回到家便把这事跟他爸妈说了。让他爸托媒人到我家去提亲。他爸妈对我也都挺满意，就答应了。

当媒人到我家来提亲时，我爸说：“有财这孩子人倒是可以，就是家里穷点。”

我妈赶紧接过来说：“现在庄家院不都是这样吗，咱们也不富哇，这不正好是门当户对吗。再说了，两个孩子早就都有意了，我看就顺了孩子的心吧。”

我爸说：“行了，丫头的事你当妈的作主，你同意就答应老赵家把。”

媒人赶紧给老赵家去送信，他们一听我家同意了，都很高兴。有财妈用小筐给媒人装了五十个鸡蛋，作为谢礼。媒人走后，有财妈从箱子里拿出个金镏子递给有财说：“现在咱们家也没有别的东西能拿出手的，这个金镏子还是我成亲时你奶奶送给我的呢，你就把它送给老王家做聘礼吧。”

现在有财已经二十岁了，由于年景不好，再加上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庄家人的日子苦不堪言。所以我们俩到现在也没能成亲。今年过完年，我就来到靳府伙房做工。前一个多月，我把领的月钱送回家去，临回来时，我往有财院里看看，没有人，我很想到有财家里去看看，又不好意思，就急忙往回走。刚一出村，就听后边有人喊：“二丫，等一等。”我回头一看，正是有财。只见他跑得呼哧带喘地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就不来看看我呢?”

我说：“我往你那院里一看没有人，我没好意思进屋，就只好往回走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有财说：“我方才一出门正好看见你妈了，她说你回来啦，刚走。我就急忙追来了。”

我说：“看你跑一身汗，你最近挺好吗?”

有财说：“挺好，就是老劲惦念你，你在那咋样?”

我说：“我也挺好，在那比在家强多啦，活计很轻巧，吃的也好，你不用惦念我。”

有财说：“我就怕你在那吃苦、受气，你若能呆好我就放心了。走我送送你吧，咱们俩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我说：“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有财说：“我才不回去呢，就想和你在一起多呆一会儿。”

就这样，我们俩继续往前走，刚走不远就下起雨来了。有财说：“看，路边有个窝棚，先进去避避雨吧。”我们俩便急忙跑进窝棚里。窝棚很小，进去两人就占满了。地上铺着很厚的稻草，有财顿觉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他立即就把我搂住了，接着就亲我的脸蛋，我也没拒绝，任他摆布。那知他得寸进尺，伸手就去解我的裤带，我急忙说：“别这样，不行。”

有财说：“有什么不行的，咱们俩早晚不也是这么回事吗，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吗?”

我说：“我不是不想，是不敢。”

有财问：“你怕什么?”

我说：“我怕万一怀孕怎么办?”

有财说：“那有这么巧的，你看人家成亲好几年没有孩子的有的是，咱们就这一回就能怀上了。”

我说：“这事谁能说准啊。”

有财一看我坚持不同意，就说：“你实在不同意就算了，那么咱们两搂着躺一会行不行?”

我点点头，俩人就搂在一起躺在稻草上。有财搂着我越搂越紧，手也越来越不老实了，便在我身上到处乱摸，经他这么一搂一摸，我也有些忍不住了，当有财再次解我裤带时，我也不阻拦了，结果俩人就把事办了。

二丫把情况介绍完了对张妈说：“你老可别笑话我，我现在都后悔死了，当时我若是坚持不同意，不就没这事了。”

张妈说：“这有啥可笑话的，谁还没在年轻时候过过。只是你能认准是真的怀上了吗?”

二丫说：“我以前来身子可准了，到日子准来，这回已经一个半月没来了，昨晚我吃完饭就干哕想吐，这不是怀上了是什么?我现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老能帮助我想想办法吗?”

张妈说：“你放心，我一定想法帮助你，但，你得听我的，你干脆给他来个上吊……”

还没等张妈把话说完二丫就着急地说：“闹了半天，你是想让我死呀?”

张妈说：“你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上吊当然是假上吊，你一上吊，我就喊‘不好啦，二丫上吊啦’立即把你救下来，然后我就去找总管那两口子，把你的情况跟他们俩详细说一说，总管夫妻心地善良，绝不能见死不救。”

二丫听完想了一会说；“这倒是个办法，只是这样一来，我这点事全府上下都得知道了，以后人们当我面不说什么，背后也得戳我的脊梁骨，我还能有脸在这呆吗?”

张妈说：“没看出来，你想得倒是挺远的。不过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你还有什么好法子吗?”

二丫说：“我哪有什么好法子，只是有一点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张妈说：“那就说出来听听。”

二丫说：“我就是想先别把我怀孕的事声张出去，你老直接到总管那去说，就说我要上吊被你老看见了，急忙把我救下来了。往下就按照你老的想法办就行了。不管这事办到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忘记你老的恩德。”

张妈一听，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深感这丫头不简单，就说：“行，就按你说的办，你就等着听信吧。”

张妈来到总管府，古飞龙夫妇连忙让座。张妈说：“总管和夫人太客气了，不用坐，老奴有急事禀报。”

古飞龙说：“别急，有事坐下慢慢说。”

张妈坐下后便把二丫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说：“这个丫头没脸活了，想上吊，我好说歹说先把她稳住了。特来禀报一声，看看怎么处理合适。”

古飞龙说：“以后这类事全由夫人处理。你老和夫人研究吧。我有点事出去一趟。”说完就走了。

彩凤问张妈：“二丫怀孕的事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

张妈说：“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种事怎么能声张呢。”

彩凤说：“这就对啦，帮助她解决这事并不难，怕的是给人们造成错觉，现在府里年轻男女不少，若是都误以为在咱们府里发生不正当的男女行为都能成全。那样不就乱套了吗。所以二丫怀孕的事不能对外说，他们俩的年龄也都不小了，就按正常成亲有难处，我们给点帮助就行了。”

张妈心想：好悬，幸亏按二丫的主意办了，若按我原来的主意办，可能就要把事办砸了。于是便问；“夫人想怎样帮助呢?”

彩凤说：“上次高长顺的事，是总管个人出二十两银子把喜事给办了；这回二丫的事也给她拿二十两银子。因为高长顺他们俩都没有亲人，是由你老经手给操办的。二丫他们俩家里都有老人，你老就把这银子交给他们就行了。另赏给你老二两银子操心跑腿钱。”

张妈说：“我的就不用赏了，夫人这么给我面子，比赏我什么都强。”

彩凤说：“你能关心大伙的事替主人分忧，这就很难得了，不能让你白忙活。一定得给点赏。”

张妈说：“那我就谢谢夫人的赏了。”

彩凤说：“不用谢我，我应该谢你老才对。若不是你老及时解劝，二丫若是真出点啥事，必然造成很坏影响。另外我考虑二丫他们两个人，一个在府里，一个在农村，成亲后不能常在一起也不太好。你老问问二丫，赵有财如果愿意来府里干活也可以。来了后，让总管给他安排点活。”

张妈一听高兴地说：“那就更好了，赵有财怎么会不愿意来呢，上那找这好事去。”

彩凤说：“关于房子的事，你告诉他们先在附近租房住，我准备在后边的空地上盖两排房，专给咱们府里成家的伙计们住。等把房盖好后，再让他们搬进来。”

张妈说：“夫人想得可真是太周到了，我先代表大伙谢谢夫人了。”

彩凤说：“用不着谢，这都是我们当主人应该做的。还有一事，请你老把话传下去，凡是咱们府里没有成家的伙计，不论男女老少，明天晚饭后都到客厅来，我有话说。”

张妈说：“这事没问题，我一定能把话传到。”

张妈从总管府回来把事情的结果向二丫一说，二丫立即跪下给张妈磕头，说：“你老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还是你老有面子，一说就把事办成了。”

张妈说：“那当然了，我是他们两口子的大媒人，能不给我这点面子吗。”

二丫说：“这银子我留一半，给你老一半，表示我的谢意。”

张妈说：“这可不行，若是让主人知道了，以后还能用我办事吗?”

二丫说：“干嘛让主人知道哇，只有你知我知就完了。”

张妈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是绝对不行。你若是实在觉着过意不去，就给我二两吧。”

二丫说：“二两太少，再多拿点。”

张妈说：“不少了，再多我就都不拿了。”就这样张妈又收下二丫的二两银子

张妈把二丫的事办完，按照夫人的吩咐立即通知府内没成家的男女佣人按时到客厅去开会。

次日晚上，在靳府东院的客厅里，坐了二十多位单身的男女佣人。一见彩凤走进来，人们立即都站了起来，彩凤连连摆手说“请坐、请坐。”她向在坐的人们扫视一下，然后说：“各位都是在本府效力的，虽然年龄不等，却都是单身没有成家的。俗语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作为我们东家，不能光让你们效力干活，也得关心你们的终身大事。现在我代表老东家和总管说以下几点意见：

凡在本府做工的单身男女，互相之间如果已经有了情意，愿意结为夫妻的，可到我这来登记。想成亲有困难的，将给适当补助。

凡在本府做工已定亲的男女，另一方也想来本府做工的，也可到我这来登记，待有机会给适当安排。

但有一点要特别说明：以后在本府不允许在婚前发生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像高长顺的情况下不为例，请各位定要谨记。再有此事定当辞退。”

彩凤一说完，在座的人个个都喜笑颜开，当场就有三对青年男女进行了登记。

有一个姓于的女工说：“夫人，我的未婚夫在农村，早就想让他也来府里做工，两人好成亲，只是总也没好意思张口。夫人，能帮助我解决吗?”

彩凤说：“好，你是第一个登记的，有机会优先给安排。”

当天夜里彩凤把给未婚男女开会的事对飞龙一说，飞龙大加赞赏！他说：“记住，不管到啥时候，都要尽自己的可能去帮助别人解决困难。这是我师父对我的一贯教导。”

彩凤说：“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自从你来了以后，我看你处处关心别人，对我有很大的启发，我现在这么做，都是跟你学的。”

飞龙说：“你能这样做我非常高兴。我师父曾经告诉我，要经常背诵十六字诀，并要检查对照自己的行动，有不合的地方，就要立即改正。”

彩凤问：“什么十六字诀?”

飞龙说：“十六字诀就是我师父立下的为人处世的准则。内容是：与人为善，忍让为高，慈悲为怀，助人为乐。”

彩凤说：“原来你有这么一个好师父，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向你学习，咱们俩做一对慈善夫妻。”

飞龙高兴地说：“如此甚好，你这种想法正合吾意。”

当二丫带着十八两银子回家后，把情况向她爸妈一说，把她爸妈都乐坏了，她爸说：“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对二丫妈说：“你快去把老赵家人都请过来，在一起商量商量给他们俩办喜事的事。”

赵有财和他爸妈都过来了。当听完二丫说明情况以后，有财立即抓住二丫的手说：“幸亏有这么一回吧，若不上那找这好事去?”

二丫用手指点他一下额头说：“你还腆脸说呢，差一点没把我逼死。”

有财说；“这叫坏事变好事，你难过那么一阵子，换来这个结果，还是值得吗。”

二丫说：“你别净说风凉话，得了便宜还卖乖。”

二丫妈说：“你们俩别在那逗嘴了，快来商量办喜事的事吧。”

经过共同商量，决定由有财爸负责在城里租房和布置新房，由二丫爸负责买一切应用之物，两个亲家母负责做成亲用的衣服和被褥。半个月后就办喜事。

自从彩凤给未婚男女开会以后，这些青年人的面貌焕然一新，第二天就又有两对青年男女来登记。彩凤想，府里还有几个年龄较大的单身，我也应该尽量帮助他们解决一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伙房的张妈。

说起张妈来，也是个苦命人。她八岁时父母双亡，给人家做了童养媳，十五岁就圆房了。然而，不到三年，丈夫竟一病不起，撒手而去。又没留下一男半女，而且娘家和婆家都没有人了。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有些好心的邻居都劝她改嫁。她为了信守“好女不嫁二夫”的传统礼教，拒绝了所有人的劝说。决心自己养活自己，誓不再嫁。一开始，她靠着给别人做针线和洗衣服来维持生活。后来又到一个染房去做女工。做了二年后，染房黄了。又经别人介绍，来到靳府当烧火丫头。她心灵手巧，干活勤快，伙房里的活，她很快就都学会了，无论是灶上还是面案上的活，她都拿得起来放得下。她为人热情善良，就是有点好出风头，爱炫耀。她来到靳府已经二十六年了，一些女佣人有什么为难的事都愿意去找她。她都尽量帮助解决。在佣人的心目中威信很高。

当彩凤了解了张妈的经历后，对她很同情，就有心想帮助她也成个家。 一天晚饭后，彩凤亲自来到张妈的居室，张妈立即站起来说：“哎呀，夫人来了，快请坐，有什么吩咐打发人召唤我一声不就得了，怎么还亲自来跑一趟。”

彩凤说：“今天我闲着没事，想和你老随便唠一唠。”

张妈一听心里有点打鼓，莫不是谁说了我什么什么坏话。嘴上却笑着说：“不知夫人想跟我唠点什么?”

彩凤说：“今天咱们俩就唠点家常嗑吧。我想你老总是热心帮助别人，为什么不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呢?”

张妈问：“不知夫人想让我考虑自己的什么事?”

彩凤说：“你老孤身一人这些年，也该考虑成个家呀。”

（编辑：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