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我早就领教过雷的威风,这次又带一伙流氓地痞来,说不定又会干出什么坏事来。
我在街上又给女儿买了个花书包。
这是第二天午饭后。
我没有把女儿直接送到高山镇,而是送到了她的外婆家,让她外婆送回家去的。
我不愿意碰见雷文国,我也不想看到令我伤心的高山镇。
第三天上午,我和白雨田正在办公室里抄写材料,罗福来和包总编突然来了。我微笑着站起来想跟包总编打招呼,却见他一脸冰霜,短促、快捷地跟我说:“小李,你抓紧躲起来,高山镇那边来人了,就是你原来的那个丈夫,带了一帮人现在正到教育报社找牛国健去了。你先把他能认识你的东西收好,然后再走,要快。”罗福来插话说:“你女儿在这回去后,把你的情况告诉她爸爸了。姓雷的跑到我家,在我老婆面前胡说,说你是给我拐出来的,家里还有个孩子,没人带,他因为带孩子也没法出去挣钱。又说你作风不正,被学校赶出来的。我老婆起初不信,但看他讲得头头是道,并且还指着合影上那个女的,说就是你。我老婆听后,极为恼火,倒霉,这下子我老婆不会让我安稳了。”我惊讶极了,正想说什么,包总编瞪了我一眼,说:“罗嗦什么的!抓紧收拾东西走?听说你闺女来,我就知道要出事。小孩七八岁了,什么不懂?她回去能不跟她爸讲?雷文国知道你在这儿,能不来纠缠吗?我说不会超过三天肯定来,这不,第二天就到了!雷文国还带来一辆白色面包车,我估计可能是法警车。”我一下子慌了手脚,爱女儿竟爱出了祸。
我早就领教过雷的威风,这次他又带了一帮地痞流氓来,说不定什么坏事都能干出来。他照样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辱我,他照样会把我抢走,然后关在家里揍我个腿断胳膊折。虽然我很害怕,但我还不太惊慌。有包总编几个人在跟前,我的确胆子也壮了不少。我赶紧把能让雷认出的东西都收好装进大旅行包里,塞到床底下,然后穿上黄大衣,戴上大口罩,准备出门。到哪去躲呢?罗福来建议去何苦家,包总编也同意。
我刚要走,罗福来突然问我:“小李,你不是跟雷文国离过婚了吗?手续办清没有?”我说:“早办清了。”罗不解地问:“那他凭什么找你的?”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理解雷的这一举动。罗说:”既然手续办清了就不怕他。不过,为防万一,暂时还是先躲一下好。“你家大嫂那儿怎么办?”我问。“这就不要你烦神了,你把你自己保护好就行,罗福来那边有我们几个人去处理。”包总编说,“你那些手续证件都在身边吗?”在。“你一定要收好,到时不行还得上法庭告他。”包总编说。
包总编让白雨田守护办公室,他和罗福来到《马陵日报》社等候雷文国。因为罗妻跟雷文国说,到报社找到包总编就能找到罗福来的。
雷文国到底找我干什么?要说关系,我们早就断了,离婚都离好几年了,还有什么关系呢?要说有关系,就是他还欠我二千五百块钱。我离家这么长时间,从没和雷文国见过一次面,现在他突然兴师动众,惊官动府来找我,到底是何居心?我来不及细想,急匆匆地没从大门走,而是从西门下楼的。一下楼,遵照包总编的嘱咐,直接“打的”到何苦家。何苦老师不在,我只好站在门口等。等的时候,也是胆颤心惊的,我生怕雷文国为了找我,逐街逐巷搜寻,突然从哪条巷子里冒出来发现我。
从包、罗二人的脸色上,我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尤其是雷文国跑到罗家说三道四,罗妻肯定会对我和罗产生误解。不管怎么说,罗的“后院起火”是因我而造成的。罗没有慌着回家安抚,而为我的安全奔波,在这一点上,我还是非常感激他的。
我正在焦急不安时,包总编、白雨田和罗福来骑着自行车冒着毛毛细雨赶来了。包总编一看我还站在门口,知道何苦还没来到,就让罗福来打电话催,并让白雨田一定把牛国健找来。他说:“牛国健是个关键人物,李天芳是他的学生,又是他介绍给罗福来打工的,他不来怎么行?何况,李天芳曾委托牛国健去法院咨询有关情况,所以,他必须到。”罗、白走后,包总编看着木然呆立于墙边的我,又板着脸训了一通:“你两天安稳日子还没过,就找个贼驴看着,这不,事闹出来了。我们不是反对你疼女儿,也不是反对你把女儿带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如果自己立稳脚了,钱挣到手了,再把你闺女接来能晚了吗?”的确,我很后悔。以前,我曾跟包总编他们谈起,想把女儿接来玩几天,包总编当时就反对的,他把利害关系跟我说得很清楚,可是我因为疼女心切,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如今惹下了这个祸,还不知怎么收拾呢。
老天也跟我作对,雨下得越来越大。我和包总编的衣服都淋湿了。何苦总算来了,是跟罗福来一前一后来的。包总编把前后情况简单地跟何苦说了一遍,最后说:“罗福来的办公室,李天芳是不能去了,更不能去住,今晚,她就暂时住在你家。”何苦不同意也不行,因为他家在这儿僻静,雷文国不易发现。他妻子上他女儿那去了,只有他和他儿子在家,有地方住。何老师有点面带难色,说:“在这住行。不过在我家住也是不方便的,老太婆没在家,不过,住一夜也无妨,只要小李不介意就行。”虽说他答应得很勉强,我还是感激他,毕竟这晚我有地方落脚了。
在等待牛国健时,包总编几个人便商量对策。包的意见是,一是先灭掉罗福来的“后院之火”。他说,他已经在电话里跟罗妻解释了一番,他让我在电话里再解释一次,第二天几个人去罗福来家中,当面把事情说清楚,让罗妻不要怀疑,不要闹。二是主动出击。包总编让罗福来直接跟雷文国谈,或者是电话里,或者是约他来,反正不能躲躲藏藏,自己是正义的,为什么要怕歪风邪气呢!包总编还让我向马陵派出所和高山镇派出所报警,然后再到高山镇法庭起诉。
我留在何老师家,罗、包二人又骑车赶回黄金大厦。看雷文国会不会在办公室门口等。可是那天,雷文国并没有上楼找,他只是在楼下的电话亭里跟看电话的老太太聊了几句。他问老太太,有没有姓罗的中年人住在楼上。老太太没有告诉他,因为他的言谈举止引起了老太太的疑心。老太太问他找罗干什么的,他说:“我老婆从家里跑出来,就在罗的办公室里工作。我找我老婆回去跟我离婚。她不跟我离婚,我怎么结婚呢?”老太太一听,心想现在年轻人瞎作,自己在外鬼混,回家就找老婆事,真不是东西。所以,鼻子一哼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姓罗的,你找错地方了。”雷文国没带女儿来,具体地方也吃不准,看问不出头绪,只好悻悻地走了。
雷确实去了教育报社,真巧,牛老师不在报社。后来听说,牛老师回教育报社时,人家告诉他,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找他,手里还拿把削苹果的小刀,那男人从一楼找到五楼,逢人便说,牛国健把他老婆拐到马陵来了,他要找牛国健算账,吓得教育报社人一大跳,他们真以为牛国健在外因为女人跟谁结下了仇结。牛老师听同行一说,知道是雷文国找他后帐,心里也吓得扑通扑通的。他本来胆子就小,听说这事后,便慌慌忙忙地来寻罗和包,商量解决办法。天已经黑透了,晚雨下得正紧。
为了安置好我,解决我的事,几个人又聚到了何苦老师家。经商议,决定去找律师。包总编说,牛国健跟江律师是老朋友,可以去找江律师帮忙。于是,大家又冒雨直奔江律师家,当然是牛国健带路。
我没自行车,罗福来让牛国健带我,牛却说他车子后胎气不足。我知道他是在说谎,他怕麻烦。今晚他能答应帮我找律师,名是为我,实是为他自己摆脱是非。他怕雷文国再来找他事。罗福来的车本来就破,当然不能带人,何老师因为晚上有人请酒,没法去。我想谁也不连累,自己跟在后面跑。包总编看不下去,就发话说:“小李由我带,抓紧走吧。”于是,我上了包总编的二车。
小巷的路上坑坑洼洼积了不少水,雨还在下,其他人都有雨披,独包总编没有。本来,何老师从家里拿一件给他,他没要,让给了白雨田。他敞着头,头发和身上都被淋湿了,仍吃力地带着我,跟在其他人后面,穿行于黑黑的巷中。我紧贴在他身后,像一只孤苦伶仃的小鸟,依偎在一棵遮挡风雨的树下。
江律师家不太远,过了两条小巷就到了。
我们人还未到楼前,楼梯上的看门狗就发狂似的向我们狂吠乱叫,若不是有铁链锁着,说不定它就能来撕扯我们。
上得楼来,牛国健敲开了江律师的门。江律师夫妇正在看电视,他们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牛国健先介绍了我的情况。包总编看他讲话罗嗦,抓不住重点,就打断了他的话,让我说。
因为紧张,我也说得丢三拉四,好多关键的东西都没说,无法,包总编只得不断打断我的话,给予补充说明。
情况介绍完后,我将和雷文国解除同居关系的协议书递给了江律师。江律师看后说:“你这协议书符合法律手续,是有法律效用的,你跟雷文国已经不存在夫妻关系,你跟谁结婚,他都无权干涉你的自由。他现在找你麻烦,是违法的,你可以到派出所告他骚扰,或者到法院起诉他!根本不要怕他。”听江律师这样一说,大家心里都踏实多了,虽说我也懂点法,但毕竟不是行家,心中无底。
罗福来问:“雷文国带人到我家找,又说一些污辱我人格的话怎么办?”江律师问:“有人证明吗?”罗说:“有。”江问:“谁?”罗说:“我老婆和弟弟。”江问:“还有别人在场吗?”罗说:“没有。”江说:“这不行,自己人证明说服力不足,如果有邻居在场最好,这样,你就可以告他。实际上,他再来找你,你完全可以不睬他,撵他滚。他要不走,你可以告他骚扰民宅。”江律师看我比较紧张,安慰我说:“你不要怕,没什么事,尽管抬起头来做人。你现在老是躲也不是事,应该勇敢地面对他,必要时可以对簿公堂,借助法律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不过,以后孩子那儿不能常去看,你常去看会引起雷的误解。” “江律师,你看她当前应该怎么做?”包总编问。
“最好的做法,就是到当地派出所报案,让派出所出面找雷谈话,那样能好些。”江说,“小李还可以向新闻界呼吁,请求他们帮助。” “那就这样,今晚小李回去写几份材料,一份寄给高山派出所,一份给马陵派出所,一份给电台,一份给报社。”包总编说,“你给我们的信,我可以直接转给高山派出所,我们转去,效果会更好些,他们不问不行。”江律师又强调说:“就算报过案,小李这几天还是少在街上转为好,你知道雷是个地痞,万一被他碰上,他把你硬塞进车里带回家,软禁起来,外面人也不会知道。就说雷不把你打得怎样,但是拿你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地放出来,你又能把他怎样?社会上有些坏家伙手段是极端残忍的,你不能不防,你千万不能落在他手里。”大家点头称是。事情说得差不多了,于是告别江律师。临走时,江律师又一再交代,万一有什么情况,再来找他,他一定大力帮助。此刻,我真相信,世上还是好人多。
出了江家门,牛国健说:“没事了,我回家去了。”说完,车头一调走了。罗福来让大家明天一起去劝说他老婆,大家同意。他说,他还有客户在酒厂等他,于是,让白雨田陪他同去。剩下的只有包总编一个人,他又冒雨把我送到何苦家。路上,他一再安慰我说:“不要怕,你身边有一大群朋友帮忙,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在举目无亲的马陵,能有包总编这样众多朋友的帮助,我感到心安,感到温暖,感到幸福。
包总编把我送到何苦家门口,看我走进何家才离开。何老师喝酒刚回家,他依然热情如故。只是言谈中,他很婉转地道出了自己的苦衷。他的意思是说,他老婆不在,家中两个大男人,让一个女的在家有诸多不便,万一被人知道说不清楚。
我很内疚,但更好强。我告诉何老师,天亮我就去找房子租,不会在他家呆久的。那晚,在何老师家喝了一碗红枣粥,又和何老师聊了一会如何摆平雷的事,后来又写好几份材料,让何老师看了修改后才睡觉。不过,始终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一辆红色面包车停到了何教师的门口。原来是罗福来接我和何老师去他家灭“后院火”的。到车上一看,包总编、牛国健等人都在。
车上,罗福来对我说:“小李,你到那儿一定要实话实说,必要时可声泪俱下,女人心软是容易被泪水打动的。”我说:“我又不是演戏,当然实话实说了,至于她信的程度多少,那是她的事。只是,我很抱歉,无意中又伤了一个女人的心,虽然她是受骗的,我是无辜的。”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驶,我们来到罗家。罗妻看到我们后不太热情,这也可以理解,昨天她还在电话里跟罗吵过、哭过、闹过。为打破僵局,包总编跟罗妻开了几句玩笑,然后拉她回家。
我礼貌地冲她喊了一声“大嫂”,她没有理我,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其表情像是面对一个偷她汉子的淫妇。看她那样冷漠、鄙夷、蔑视于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出来。
在罗的家中,大家一齐跟罗妻讲述事情的真实情况,先是包总编讲,接着是牛,最后是何苦老师,罗福来一声不吭。三人解释的话说了几车,罗妻似乎拍门不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最后,包总编示意让我跟罗妻单独谈,这也是来时商量好的。
包总编几人出了房间,房里只留我和罗妻。我又叫了一声“罗大嫂”后,便把我家中情况,雷的表现,以及牛老师介绍到安徽,是如何工作的事,一五一十跟她说了。罗妻根本不信。她说:“雷那天到我家,表现得很通情达理,人一看就是老实人,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罗福来要给你二千块钱一月,能假了吗?干什么工作能一月挣两千块钱?”她说话的口气明显有种鄙视的味道。她又说:“我现在反正这么大年纪了,女儿出嫁,儿子上中学,他罗福来来不来家无所谓,我也不在乎……”罗妻一句句尖刻、刺耳、酸溜溜的话,像皮鞭一样抽得我满身疼痛。在她眼里,我明显成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一个图财卖身的荡妇,一个养汉精。她愤愤地指着墙上的一张女子照片说:“你说他说的是假话,你这张照片他看后,马上说:你看,她平时不戴眼镜,她现在还戴眼镜照相,她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要不怎么不敢看人呢?”我知道罗妻这是指桑骂槐。当我抬头看那女子照片时,天哪,这哪是我的照片。我留长发,那女人短发。我不近视那女人戴的是近视镜。我赶紧辩解说:“大嫂,你仔细看看,那照片上的女人是我吗?”罗妻说:“我不看,我相信人家说的是真的。还有男人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吗?她是什么货,扒皮也能认得呀!”面对这样一个不辨是非,不分青红皂白、不近情理的女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真后悔自己来这一趟,也真后悔跟她说那么多自己的事。有什么可解释的?来罗家本身就解释不清。我一怒之下,走出了罗家大门。
包总编他们又拉着罗妻“灭火”去了,我一个人钻进了汽车。我真想哭,那受屈受辱受冤的泪,直往外涌。我从心里恨雷,恨他用心歹毒,不给我留下一点生路。因为情绝义尽,雷逼得我离开了挚爱的工作岗位,离开了亲爱的学生,我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你又胡搅蛮缠,你到底能歹毒到什么程度?我在车里闷坐了一会,何苦老师来了。他问我罗妻听我解释吗,我说她根本不听,何老师也无奈地摇摇头。我说:“这个人太不讲理了,那照片上明明不是我,她偏说是我。那个与罗福来合影的女人是一个记者,听包总编说她叫阿娜尔汗,是新疆人,混血儿,去年随包总编来这儿玩,在罗家合了这张影,罗福来老婆明明知道这事,还是不承认,非咬定是我,你说什么人能气不死!”人就怕钻牛角尖,一旦钻进了牛角尖,是任何力量也拔不出来的。随她怎么办,我不再向她解释。面对一个持有偏见仇视我的人,我没有声泪俱下,因为,我的眼泪恰恰会是她的笑料,她会用我的泪水把我淹死。何况,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何必要向她弯腰?滚她的蛋!
回马陵时,心情比去时还糟。包总编不断安慰我,说时间长了,她自会明白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我感觉自己是个挺晦气的人,谁跟我在一起都会沾上晦气。像陆叶彬,因为跟我拿材料,挨雷文国骂;孙雷因为买香油,遭到雷的一家毒打;罗福来呢,又因为我,夫妻不睦。我是什么人,我简直是丧门星!
罗福来情绪一点也不低落。这个人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他还能保持乐观。他说:“家属误会,一时半时不可能消除。她是一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只会认死理。只是姓雷的那家伙太会骗人了,说了许多让她相信的话。小李,你怎找了这么一个人呢?天下好人那么多,你怎么就没遇上一个,偏要爱上他?以后可别再上当了。”回到马陵,已是中午,这次,罗福来怪大方,他主动在饺子馆里招待大家。牛国健嚷着让罗福来拿酒喝,却被包总编制止了。
望着满碗的水饺,我却吃不下去,也无心吃。包总编见我不动筷,就劝我吃,其他人也跟着劝我吃,说什么,再大的事也得吃饭。
我无声地夹着一个水饺,在送进口中的一刹那,有颗咸咸的泪珠抢先滚到嘴里。我放下筷子,偷偷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泪,然后低头吃起饺子来。一碗水饺还没吃完,罗福来发话了:“各位老大,今天这事你们也看了,我家里太万难。从今天起,小李的工作,我就不能管了。十二月份工资我照付。等一会,白雨田帮小李把她东西转到何老师家。”我像是被当场判了死刑似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何老师说:“那不行,她行李拿到我家像什么话,我一个大男人带一个儿子在家,这样做成什么了。”包总编筷子一放,脸一沉说:“罗福来,你怎么这样说话?人家工作好好的,你把人聘来现在说撵就撵了,像话吗?这事能怨小李吗?你把她行李拿哪去?她房子一天没找好,一天都不能拿。”罗福来也许是看包总编发火了,也许是自觉理亏,就没有坚持。不过,他放下筷子付了饭钱后说声:“我反正不能再问了。”然后带着白雨田拔腿就走。牛国健说他等着上班,也走了。因为我书包放在何老师家,何老师没走。我知道他等我去拿包。包总编用商量的口气跟何老师说:“何老师,帮人帮到底,今晚小李再住你家一次,明天房子租好后就搬行吗?”何老师支吾了半天,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这天,听黄金大厦的看门人说,雷文国又来了一次,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他在看门人面前,用最下流最无耻的语言丑化我,诅咒我。我听后,真想跟他拼命。可是,面对一个市井无赖,我去找他,无疑是自投罗网。
我忍住泪,忍住气,忍住屈辱,在何老师家又将就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走出何家,在茫茫的细雨中,去寻找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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