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雅婷:探密傣寨曼峦典村
一
西双版纳,在彩云之南,一个神奇的名字,一个迷一样的地方。听说有大象、孔雀、缅塔及热带雨林。我旅行的第一站,便去了版纳洲有名的村寨曼乱典村(傣语也作:曼峦典村)。
在傣语中,西双是十二个的意思,版纳叫坝子,一千亩以上的平地称坝子。在西双版纳,大大小小分布着十二个千亩以上的坝子,故称西双版纳。
到达西双版纳的第二日,有幸结识了版纳热带植物研究所的朋友戴干丰。戴先生五十出头,憨头圆脸,一串佛珠在手,透着慈祥,一看便知他是在版纳长濡佛学。
他本人是汉族,在那个“大支援”年代,随父母来到了“手托菠萝蜜,脚踩香蕉船”的云贵高原。长居版纳,戴先生对这十二个坝子非常熟悉,在傣族中更是有许多朋友。闻知我因文学而来,欣然当向导,带我去探究最原始的傣族村寨。
昆明朋友驾车一起前往,路上二人不停地向我介绍版纳的风土人情,将傣族神秘的面纱逐一揭开。
二
澜沧江南岸,景洪市南边十几公里处,有一条河与西游记中的河同名,叫作流沙河,这儿可不是沙悟净的老家。全因河流之域土层结构以沙为主,故而得名流沙河。河床长着繁茂的水草,偶有几洼水映衬着蓝天白云,村落恬静,水牛群悠然自得地嚼着青草,小水牛扬着小角腾蹄嬉戏。此河是澜沧江的支流,由于建设需要,已人工几经改道。
远远地见到一个“龙巴门”,汉语即牌楼。牌楼上豁然写着“曼峦典村”。“龙巴门”建得越是高端大气,说明这个村子越是物产丰富,人丁兴旺。曼峦典村就依在流沙河一个湾道里,高高的缅寺塔尖直插云霄,威严、庄重。每个村寨都会有自己的寺庙,也会有佛塔。寺庙他们称之为“缅寺”。在版纳,有了“龙巴门”与“缅寺”便是一个村寨的标志。
一个黝黑强健的傣族汉子早早立在村口等着我们,一阵寒暄后,这个叫岩寨的傣族大哥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的汉语听说在当地已算“汉语通”了,可我仍需十分费力地甄别他的语意,有时误解成另意,弄得彼此哈哈大笑,气氛倒是十融洽。
在佛寺门口,我被同来的昆明朋友一再提醒,不要随便进入寺院。幸亏佛也讲人情,在朋友的沟通下,有幸膜拜了中原佛学最初的灵性。
傣族是一个全民信佛的民族,在版纳洲许多地方皆信奉小乘佛教。西双版纳有两多:庙宇多,和尚多。傣家的小孩大多从小出家当和尚,在寺庙学习一些基本的佛教知识、佛家礼仪、学习念经,长大了就回家讨老婆。如果不经过这个阶段,就会被认为是个没有知识的粗人,将被人看不起,正如汉族说的没有文凭没有技术职称一样。过去的佛寺与僧侣有严格的等级,与当时的行政级别相当。
傣族的佛寺建筑精致、堂皇。寺庙中的雕塑和壁画既有南亚艺术风格,又显现出中原文化的影响,是傣族造型艺术的精品。佛塔的样式更是多种多样,有金刚宝座式、密檐式、亭阁式、金钟式等,塔也分单塔、双塔、群塔。小乘佛教的经书他们称之为“贝叶经”,经书中包括经、律、论三藏这些提供给僧侣念诵的经文外,还包括生产生活、文学艺术、天文历法、医学算术、法律论理等内容。傣族地区仍保留着浓厚的原始宗教,主要祭祀对象有寨神、勐神、灶神、祖先、山、树、水、火等。尽管如此,佛教对傣族的影响极其深远,史上数百篇叙事长诗都是从佛教传入后出现的。
三
一条径直的水泥道引着我们朝向村子深处。进得傣寨,发现有指示标,原来本村寨正在进行旅游开发,岩寨是村代表,目前负责村里道路改造。
在岩寨的带领下,来到他的朋友家。一扶青篱半掩一排木质结构的二层傣楼,褐黄色透出高雅,热带花木争相呼映,精致新颖。还未推开篱门,院内喝酒令便传了出来:“水,水,水……..”据说原版纳人喝酒时是不行令的。一说汉化了,二说受佤族人影响,究竟为何,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喝酒时悠哉乐哉。
早闻傣族人喝酒另有风格,自酿的苞谷酒从早喝到晚,今日算是见识了。桌旁团团已坐七八个男人,满满一桌菜,这架式已是喝过半晌了。傣族人好客,条件好些的人家,遇上男主人好上几口,便会整上一桌丰富的菜肴,邀请好友从清晨喝到日落,新来的客人逐一加入,只需加双筷子与酒杯,菜凉了热一下继续喝。
桌上有一些是我从未见过的热带菜,诸如明早菜、“牛撒撇”。明早菜因为一年中只长一次叶儿,嫩叶十分难得,尤显它的珍贵,傣族人采来腌制储存,以便随时拿出来给客人品尝。“牛撒撇”味道有点苦,淡淡的青草味。主人说这是用牛的小肠做的,加入类似长得与巴茅草一样的香茅草,傣族人无它不欢。用新鲜的蔬菜醮着吃,别有异域风味。傣菜口感酸辣、清淡、开胃,烹制时不勾芡,选料独特。傣族的菠萝饭用菠萝、香肠、虾仁、葱与冷饭做成,酸酸甜甜,味道好极了,特易下肚。岩寨夹起一块水果样的菜往我碗中送,几个男人都附和:“好吃哦,多吃点。”原来这是一道滋阴壮阳的菜。后来在寨子里见到了这种悬挂在高枝名叫:“海床”的蔬果,长长弯弯的,两头尖尖,像海盗船。
中国人但凡在说话时窃窃而笑,多半与性有关,无论男人与男人之间交谈,还是男人与女人非正式场合下。所以当人们出现这种窃窃的笑时,我不管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皆含而不语。
四
离酒桌仅几步之距,摆着傣族织锦机。傣族妇女将“美丽的云霞”织在锦上,鲜艳夺目,大多用来做围巾与装饰品。而曼峦典村正是向宫廷进贡傣锦的村子,被版纳洲政府命名为傣族“织锦之乡”。
一楼的院里,靠墙的角落,有一排鸡笼,里面关着好几只斗鸡。鸡冠油光发亮,鸡毛鲜艳夺目,雄爪高而有力,一看便是优良的斗鸡品种。版纳除了大象、孔雀,最负胜名的还有斗鸡。与中原斗鸡、吐鲁番斗鸡、漳州斗鸡齐名,誉为中国四大斗鸡品系之一。现已列入国家级主要畜牧品种资源保护名录。
征得主人同意,才能上至二楼,从楼梯口看去,分成二通间,前面数是客厅,有茶几、沙发等,用来招待客人。后排门是锁着的,朋友说傣族的卧室是不容外人进入的,据说一家人皆睡在一个通间,长辈与晚辈床第之间只有一帘相隔,这种最原始的风俗在版纳村寨延续至今。
与他们喝过几个来回,不胜酒力,红着脸与傣族兄弟们告辞。
渐入寨子深处,最原始的傣楼经一百多年风雨,似是摇摇欲坠。单见它的气势,在当年应当是大户人家。岩寨兄弟怂恿我上二楼。心中十分害怕,屋檐的瓦片摇晃着,似乎打个喷嚏就会惊落了它。全木质结构,裸露在外的木柱已被虫蛀雨蚀,一楼的底桩东倒西歪。横梁与立柱处有一活动的卯榫,岩寨示意我走近,告诉我,有了这个,即使有地震也不怕的,它会均衡动力,保持平衡。跟着他一步步爬上了二楼,感受到这个家的衰落,目前仅居着一个五保老人。巨木做成的沙发椅透着曾经的兴荣,火炕无温,前庭里哑哑无声,唯有门框上方挂着几只崭新的用竹编织的神符。
沿着小巷,各种热带花草应有尽有,还遇到了刚从桌上尝过的香茅草,细长扁平,带着绒绒的齿,还以为它是我家乡的巴茅草。也许处于热带,傣族人更会利用植物,庭前屋后房顶,无处不能种,不仅可以美化环境,还能做到降温消暑。
在整个参观过程中,很少见到傣族的“骚多丽”,即傣族女孩,傣族女子很传统,一般不参加客人的酒席。而男孩子叫作:“猫多丽”, 在彩云之南与“骚多丽”男耕女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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