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行篇
去长溪沟是调后坪后才有的。自2010年10月到后坪工作后,大致去了10来次,每次去虽然所见略同,但感悟感觉却各不一样,有欣喜、有痛苦、有欢乐,而更多的是无奈和迷茫。
第一次去长溪沟是到后坪报到后的第三天,为动员农民转户(农转城)而去的。
这天早上,我们一行四人(村长雷彪、组长崔道祥、村官付斌斌)在很多人还没起床就早早吃了饭,带着路上喝的水从后坪出发,从土地沟上坡到高坪村田家,再从田家盖下坡到船脑壳组长黎万田家。路上且行且坐,花时较多,到时已是下午近四点。
晚饭时,组长悄悄给我们打招呼:“少喝点酒,可能有人找岔子发脾气”。于是这顿丰盛的晚餐,除了饭菜,我们吃的是更多的忐忑。
饭后不久,开会的人陆陆续续到来,黑压压的一大片,挤满了火铺屋、堂屋,有些人没坐处了,就在外面厅口站着。会议开始后,秩序异常的好,没人摆龙门阵,也没人议论,只有讲话声响彻会场。之后,报名转户的人依次登记,结果远远超出我们预料:大部分群众认可并同意转户。会后,夜已经很深了,12点过了好久,很多人依然不愿离去,问问这,问问那,聊家常,问政策,议时事.....直到组长家属瞌睡不止,大家才渐次散去。
第二天,为了减轻体力,我们决定下河从乌江坐船到聚宝再回乡。刚从船脑壳出来,有人就提醒我们:你们敢从这下河?那是要过爬才能下去的,踩错一步就去不了回不来,羊子都去不得。起初有点犹豫,后来我想“住这上面的人,什么东西都从这里搬上背下,我们徒手怎么不能过呢”,于是,我们去了。行至中途,在“岩夹夹”这个地方,还真让我们费了劲。那是一个十多米长的陡峭岩缝,宽不足尺,落差近十米,根本无法从隙缝前行,我们只好沿缝隙攀上外是一览无余的百米乌江石壁,再手抓脚蹬一步步下挪才得已通过。
上了船,大家说起会前的一场虚惊,回想才通过的岩夹夹,议起昨晚的小组会,盘算着会议效果,欢喜、兴奋、惊恐、忧愁齐上心头:船脑壳人走的哪是路?船脑壳人好纯朴,船脑壳人好艰难,船脑壳人见个乡干部就像见到中央领导那么新奇......
第二、三次去长溪沟是搞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我们从土地沟前边岩口盘旋而下,转过一弯又一弯,爬了一岭又一岭,看够了“磨子岩”,骑过了“石拱牛”,遥遥看见到“四人抬轿”远去,再沿石拱牛山脊下到底、上到顶到达棉布台。
会议在王世清家召开,来的人并不多(全组近一半人搬后坪坝上居住了),二岩一个,二蹬岩二个,崔家山二个,棉布台五、六个,等了半天十多个人就把小组会开了。会议很简单,议程完毕,工作就结束,一切颇为顺利。
回来的时候,走了二岩这边的路。路上,二岩人王自堂同行,路过他家门时,他热情邀我们进屋,而为时已晚,谢绝后继续前行。但见:1、路边一直径尺余的油柏倒地而腐,没人打理。问其缘因:从那里出乌江负重需几小时,到后坪街上也得花几小时,弄出去“豆腐盘成肉价钱”得不偿失,所以没人管。2、在王自堂家旁边的一个小弯。层层叠叠几块小坡土中,一个木柴搭建的二层的毛草棚十分惹眼,问何用?说是为守庄稼赶野猪做的,人住上层一免野猪伤害,二也隔潮免得时间久了患风湿。
2012年夏,久晴不雨,干旱严重,相约国华、雷彪、斌斌、道祥去了长溪。
先到棉布台,棉布台寨子上面原本丰裕有余的山泉干了,下面的稻子卷起筒筒无力舒展,玉米刚出穗就萎着一条等死,只有红苕带着尺多长的藤子正在挣扎,人们无奈地背着偃桶洞里找水。
再到船脑壳,未及,远远看见船脑壳坡上的玉米一片暗黄;所至,路边的露水草枯了,南瓜死了,山林的树叶翻转过来灰白一遍;到家,蒸笼一般闷热,风扇在转,汗水直流,人懒得说话,只有狗伸着长长的舌头喘着粗气。
来到侯家,禾苗干了,人还精神,几个留守老人和少妇说着话。见我们进屋,热情要去“把焉了的苕藤弄来给我们下汤”做吃的。
夜至,我们来到村小教师李祥刚家。好客的主人给我们做了晚饭,安排了三张大床,每床配一个小座扇,耍到深夜才睡。为了避署,我们四门大开,电扇不停,脱光衣裤,仰躺而卧,我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晨起。而国华就惨了。第二天回程的路上,他才说那一晚,他午夜一点半才睡,因喝水太多,起来小便了四次,迷迷糊糊四点半就起床了,根本就没睡着。起初还在想:是不是有什么灾祸要发生。路上还一直提醒大家一定小心些。幸好第二天大家平安返乡,什么问题也没出。
2013年10月,重庆一个叫问渠的驴子要去长溪,我、诗海老师、旭东兄便作为向导也去了长溪。
这天,问渠一行在后坪中心校捐完书便来到长溪村小船脑壳,给学生捐书、送糖果、送围巾、捐钱,还与学生一起在简陋的学校前照相。让深山里孩子们见到了照相机,知道了大城市的叔叔阿姨们长什么模样,明白了城市与他们并不遥远,好奇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城市的向往和渴望,羞涩的脸盘萌生了爱和希望。由此也拉开了长溪村小的操场(3013年冬爱心人士捐款整修硬化了操场),让长溪村小的孩子学会了打乒乓、篮球(爱心人士捐款购置了乒乓台、篮球架、蓝球、羽毛球)。
晚间,大城市来的客人着实让这里异常的兴奋和快乐。李老师为了让客人吃好睡好,专门请了四个人做饭办菜,还准备了啤酒、白酒和自己酿制的应酒(当地用红苔玉米做的酒,象饮料,比饮料酒精浓度高)。吃饭时为解除疲劳,大家先酒菜下饭填饱了肚子。而没等撤席,来客拿出家乡的桔柑酒要表示感谢,于是大家再举杯同饮,并有了醉意。可这时诗海却偏要略表地主之谊,又拿来当地的特色苦荞酒,在划拳吆喝中继续。醉意间,来客山歌响起,旭东民歌相和,船脑壳便成了快乐的海洋。也不知过了多久,组长再提来应酒,于是喝酒声、歌声、划拳声响成一片,好不闹热。午夜,驴友们欲设帐睡觉,主人便要打破规矩:不让到帐篷睡觉,因为土家人没有让客人在室外睡觉的先例,并且他们早已安排好了床铺。无可奈何夜已很深,大家才相继渐次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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