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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遥 控
刘芳她们乘坐的飞机到达北京已经是半夜了。
刘芳一住进宾馆顾不上洗漱，立即给电视台的副台长吴是非打电话询问道：“吴台，你知道郝思嘉是谁吗？”
她觉得吴是非认识的人多，一定会知道谁是郝思嘉。
吴是非的文化程度也不是很高，倒是读过《三国演义》、《水浒传》等军事题材的小说，没有接触过外国名著。他想了半天回答说：“刘局，我认识的人里边没有叫郝思嘉的。”
刘芳给吴是非出了个主意：“你现在问问曹台，看他知不知道。”
刚刚入睡的曹建华被电话铃声吵醒。他以为是市委打来的紧急电话，翻开手机盖急忙接听。
没想到吴是非半夜打电话问这么一个问题，曹建华苦笑着开玩笑说：“老吴，你搞什么呢？郝思嘉是美国总统的女儿！”
第二天早晨，刘芳陪着叶佩英在宾馆吃早餐。
她一边吃着油煎鸡蛋，一边微笑着对叶佩英说：“常委，人家郝思嘉是美国总统的女儿。我哪里比得上她呀。”
叶佩英吃惊地张着大嘴，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刘芳的话。
刘芳知道情况不妙，借口去趟洗手间离开了餐厅。
她在洗手间里，打通了还在梦乡的吴是非的手机，冲着吴是非一顿臭骂，喝令他必须马上查清楚谁是郝思嘉。
几分钟后，吴是非反馈了曹建华提供的正确答案：“报告刘台，曹台说郝思嘉是美国描写南北战争时期的长篇小说《飘》和根据《飘》改编的电影《乱世佳人》的女主角！不是总统的女儿。他说昨天晚上给我开玩笑呢。”
刘芳听完后又气又羞，痛骂吴是非：“你真是无能！让你打听个人弄得这么恶心！曹建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满身知识分子的臭美和轻浮！”
发泄完心中的愤怒，刘芳开始苦恼怎样在常委面前挽回面子。最后，她决定破罐子破摔。首先自己忘记这件事情，不影响自己的情绪。至于常委嘛，老天保佑她很快忘记这件事情吧。
从北京、江苏等地考察回来，刘芳听取了市艺术剧院的工作汇报。
重建剧院的建议引起了她的注意。
刘芳觉得这是一个创造业绩和捞取金钱的绝佳机会。她立即进入角色，带领文化局领导和办公室主任到处选址，拜访规划部门，讨论研究剧院建筑造型，探讨计算建设工期，全程密切介入剧院规划建设的各个阶段。
河西省的建筑公司老总们听到文化局要新建艺术剧院的消息，知道赚钱的机会来了。他们成群结队地涌进文化局，在刘芳的办公室门口排起了长队。
刘芳稳坐办公室，耐心地一一接待来访的公司老总，详细询问工程的细节，让来者既清晰地感觉到责任重大，又明白地知晓希望就在眼前。
期间，刘芳亲自动手清空了办公桌的抽屉和文件柜，丢弃了一大堆旧的文件。至于里面又装进了什么东西，没有人知道，直到剧院建成后不久下雨漏雨、墙面裂缝变成了豆腐渣工程，人们才说当初刘局长清理柜子之后装进去的是一摞一摞的现金和金银珠宝，还有她酷爱的女式皮鞋。
刘芳整天忙于工作和应酬，尽管与赵青松的交流越来越少，共同语言也越来越少，但是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告知他一下，免得节外生枝。
一天早晨，刘芳上班出门前对赵青松说：“咱们买个保险柜吧？”
赵青松一脸茫然：“买保险柜干什么？”
刘芳翻了他一眼，耐着性子解释说：“现在小偷很多。买个保险柜存放我的首饰。”
赵青松笑了：“多余了。妈整天在家看着呢。”
刘芳忍不住火从心生：“小偷闯进来，一个老太婆能顶什么用？”说完，刘芳摔门而出。
下午，刘芳带着司机小贾和两个工人吃力地抬来两个沉重厚实的保险柜，放在了刘芳和赵青松的卧室里。
小贾原是刘芳在安西电视台的专职司机，聪明机灵，善解人意，深得刘芳的赏识。
刘芳调到文化局的时候，把他也带了过来。
刘芳向工人学会了如何设定密码后，就打发他们走了。
赵青松看着这个阵势觉得太夸张了，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便笑着对刘芳说：“把密码也告诉我吧。万一你在单位急需换个项链什么的，我也可以拿上给你送去呀。”
刘芳压低嗓门说道：“19640918。”
几天后，赵青松突发奇想，试探着用刘芳给自己的密码打开保险柜。然而，他试了好几遍都无法打开保险柜。
赵青松傻眼了，心里冰凉冰凉的。他明白了，刘芳防的不是小偷，而是自己的丈夫。
在和刘芳的夫妻关系中，赵青松一直安心地处于配角的地位。从一开始，他就接受和理解刘芳的要强性格，甚至也欣赏妻子的能干和上进。虽然夫妻间的隔阂和裂痕早已产生，但是赵青松觉得那是所有夫妻可能都会有的厌倦和摩擦。毕竟谁家过日子不闹矛盾不打架啊。
但是这一次，夫妻间的冰冷似乎是一夜间突然降临的。赵青松意识到了自己不愿面对的另一面：自己在妻子的心里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妻子在背离自己的、不祥的路上已经走了很远很远。
赵青松的心里一刹那涌满了无奈、悲凉和愤懑。
刘芳前脚离开安西电视台，市委马上任命了新的台长。
新台长是曹建华，而不是刘芳极力推荐的吴是非。
虽然已经与巨石广告公司签订了10年的合作协议，但是刘芳一直担心曹建华顶不住压力，会提前终止合作。毕竟，剧院只有一个，不可能天天建设。广告却是年年月月天天都有，是名副其实的长流水。
刘芳月氏放下了身段，每周给曹建华打一次电话，了解电视台的大事小事，掌握曹建华的决策意向和动态。
随后，她会再给吴是非打个电话，听取吴是非的详细汇报，看看曹建华是不是对自己讲了假话，从而决定如何应对曹建华。
真如刘芳所料，曹建华抗不住职工们接二连三的意见，找到吴是非商量如何解除与巨石公司的合作协议。
吴是非含混其辞，不肯表态，借口去趟卫生间，趁机给刘芳通风报信。
接到刘芳时而责备、时而哄劝软硬兼施的电话，曹建华彻底明白了，自己现在夹在两道高耸大墙的中间，一道墙是义正词严的电视台职工，一道墙是强势凶悍的刘芳，左右动弹不得。
面对巨大的压力，曹建华只好提出折中方案，维持与巨石广告公司10年的合同，但是，2008年的广告代理费必须增长10%，而不是合同上约定的6%。
年底，电视台与巨石公司开始谈判下一年度的广告代理费数额。
梁金财亲自带着几个美女来到了安西市，反客为主在五星级的昆仑酒店摆下酒桌，高规格超豪华地宴请安西电视台的领导。
梁金财带来的美女们首先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夸耀巨石广告公司对安西电视台的无私奉献，接下来花团锦簇，娇语嗔言，一杯接一杯地给曹建华敬酒。
曹建华的面情软，心肠也软，对敬酒的美女来者不拒，一会儿就灌了很多酒，渐渐无力招架了。
电视台的其他领导向党、龙玉刚等人也喝得满脸通红。
奇怪的是美女们没有给吴是非敬酒的。
吴是非显得很平静，佯装什么都没有看见，侧身与梁金财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股市行情。
跟随梁金财一起来安西的林媛并没有参加晚宴。她独自一人拎着梁金财带给刘芳的一个精致漂亮的鞋盒子，到位置偏僻的雪莲花大酒店与刘芳单独见面吃饭，畅谈梁州省的趣闻轶事。
林媛告诉刘芳一个小秘密：“姐姐，告诉你吧，我这一辈子拥有这两个朋友就衣食无忧、稳坐泰山了。你猜是谁？一个是大领导，一个就是梁金财。女人嘛毕竟是弱者，总要有个男人保护着才有安全感。”
刘芳并没有像林媛那样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林媛。也许她觉得郭明凯的级别是正厅级，说出来不够响亮吧。何况他再有钱，也比不过资本大鳄梁金财。最重要的还是不想把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她除了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会完全相信的。
刘芳向林媛倾诉了自己内心最近的烦恼：“我们家龙龙跟他爸爸一个德性，在大学不好好学习，还谈了一个家在农村的女朋友。我想把他送到国外去上学，躲开那个农村女孩。但是，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靠工资生活的人，表面上是个局长，风风光光，实际上手头十分拮据。外人哪里知道其中的辛酸。”
林媛聪明过人，顷刻明白了刘芳的意图，会意地一笑：“姐姐，这事儿就交给梁总吧。我负责监督他落实。”
刘芳亲热地搂住了林媛的肩膀：“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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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曲折，故事吸引人，有教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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