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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爹”——报告文学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贵州黔西南 汪海    阅读次数:56944    发布时间:2019-09-06

 

 

 

潘小元因为喝酒醉还在沉睡中,赵福友嘱咐潘小元的妻子要照顾好潘小元后,就又和陆少翠一行到贫困户家里去走访。

赵福友一行来到东瓜林布依村寨的兜底贫困户陆少书家中。

 赵福友一行还没有到陆少书家就和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陆少书打招呼。

“陆大娘。你在家里的呀?吃饭了没有?”

陆少书像没有听到一样,看都不看一眼赵福友。

陆少书那时六十多岁,年轻时由于不会生孩子,被他的丈夫赶出了家门。

陆少书膝下无儿无女,也就无依无靠。她的妹妹见姐姐可怜,就把自己的儿子梁大利过继给她养,从此姨侄二人相依为命。

由于陆少书身有残疾,继子梁大利又智商低下,再加上条件和环境不好,陆少书和继子二人一直处于贫困状态,生活十分艰难。

2015年,国家实施新一轮脱贫攻坚战略,结合梁少书的实际情况,村里在对贫困户的评比中,被纳入低保贫困户,由国家实施“兜底”救助。

在此之前,上级陆陆续续的派出扶贫工作队队员前来村里驻村扶贫,一次又一次的对陆少书进行帮助,帮助陆少书姨侄二人解决生活上遇到的一些实际困难。但是陆少书总不满足,总是认为国家给她姨侄二人“低保金”少,不断的向村里提出无理要求。

陆少书提出的无理要求违反国家的脱贫攻坚政策,驻村干部和驻村第一书记自然不会满足她的要求。

至此,陆少书就恨驻村第一书记和驻村干部,无论是谁来走访,她都不予理睬。这次赵福友来她家,自然而然也就吃了闭门羹。

赵福友接连打了两声招呼,陆少书都没有回应,就自顾地跨进陆少书家的门,准备找一棵板凳坐下。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赵福友的屁股还没有坐到板凳上,就听陆少书一声炸吼,“不准坐我家的板凳!”

陆少书瞪着双眼:“如果你敢坐下去,我就跟你拼命!”

陆少书样子极凶。

惊愕,赵福友惊愕。

跟着赵福友一起来的村干部惊愕。

………

 

 

通过交流,赵福友了解到大普村缺水,目前村干部正在带领村民们四处寻找水源。

赵福友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就和村干部门一起来到大普村最高峰营盘山对面的团山堡。

在这里,有几个村民正在挥舞着锄头挖土。被挖的地方土地湿润,似有山水浸出。

赵福友二话没说,也去找来一把锄头跟着村民们一起挖。

一天两天三天,没有挖到水源。挖到第一天,一股大指头般的清流从海拨1400多米高的地方流了出来。虽然水流不大,只要注意蓄存,也能解决到一个苗族山寨人们的饮水困难。

水源找到了,一股汩汩清水流淌,人们欢呼。赵福友第一个跳到被挖的水坑里,用锄头夯实水坑边沿的泥土,防止山泉水渗出,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大山深处,毕竟滴水贵如油。

赵福友和村民们在水塘里忙碌着,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一个四平方米的简易蓄水池建成。赵福友从水塘里爬出来,浑身被泥水浸透,他那白色的衬衫,变成了泥巴色。

“小伙子,看不出来呐。”

村支书陆少翠看着赵福友笑。

赵福友也看着陆少翠说道:

“有啷子看不出来?”

“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还能吃这样的苦。”

“我在工作之前,也是个在农村种地的农民,这个苦,算什么!”

“哦,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福友,是兴仁市民族职业技术学校派往大普村开展脱贫攻坚工作的驻村第一书记。”

 

 

   

 一忙,好像已经忙了好几天了。

赵福友每天都天一亮就出门,和村干部们一起下队,走访布依山寨,走访苗寨。每天都又要很晩才回来,回到村委会。

一回到村委会,浑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累,脸也不想洗,脚也不想洗,一躺在村委会办公室里的那旧沙发上,就睡着,一睡就睡到次日天亮。

穿的皮鞋上全是泥,衣服上除了泥渍,还有汗水味,浓浓的,臭不可闻。

赵福友想洗,但是没有时间洗,也累得不想洗。

要知道,赵福友原来可不是这样。自打他从大山里考上师范学校工作后,就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皮鞋是锃亮的,裤子是有轮廓的,衬衣也是洁白的,就连头发,他也打整得油光锃亮,整整齐齐。再加上他适中的身材,文静的面容,是个十足的小文艺青年。他的媳妇梁敏,也是看上了这些,才嫁给他的。哪知道下乡扶贫才几天,他就整成了这个样子。如果加上一根拐棍,再拿上一个破碗,那就跟城里的乞丐差不到哪里去了。

大山深处的夜晚,没有音乐,听到的,除了几声或远或近的狗吠,就只有夜鸟发出的那凄凉的叫声。

残酷的环境对赵福友来说,算不了什么,让他迷茫的是这下乡来扶贫,有的村民不理解,有的又争当贫困户,最重要的是工作干不走,有些事情,费了力不讨好,赵福友十分头疼。

赵福友有些失望了,这时候他感到有一点后悔,自己在三尺讲台上干了近30年,工作干赵福友想要着想着,又掰着手指头算,一天,两天……“唉。我来村里这不已经五天了嘛。”

赵福友苦笑着,五天了,这扶贫,他把日子都过忘记了。

“五天了……”赵福友突然想起了什么。“五天了,我还设有给老婆儿子打个一个电话呢。不知道儿子到大学后学习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的生活怎么样?还有老婆梁敏,不知道她想我了没有?”

五天了。哦,五天了。这五天,我也还没有给老爹老妈打一个电话呢。

“该死。这忙的,忙得把爹妈都忘记了!”赵福友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办公桌水杯里的水荡了荡。

“我这算什么儿子啊!”

赵福友拿出手机,准备分别给父亲赵立贤和妻子梁敏打一个电话,一看时间,夜里十点。这时他的父亲母亲和妻子都还没有睡呢。下乡五天,今天是星期五,不是周末吗?电话不打了,直接乘夜回去看看他们。

从大普村到兴仁,二十五公里路,赵福友开车不走来时的路,绕道从其他地方走。近一个小时后,赵福友来到父亲母亲租住在兴仁园区出租房门口。

赵福友的父亲赵立贤今年八十三岁,母亲八十六岁。两位老人都因为年纪大了,身上又患有疾病,在两年前,赵福友就把二位老人从百德的老家里接到城里来居住,一边治病,一边好照顾他们。

只是因为他家住在七小教师宿舍楼的房屋是四楼,二位老人上下楼不方便,万般无奈,他就到兴仁城东面的工业园区租赁了一套一楼的住房给两位老人居住。每天下班后就来陪陪他们,做饭给他们吃。然而这次驻村扶贫,一去就是五天,不知道父母亲他们吃饭怎么办,身体好不好?

赵福友用钥匙打开父母亲房屋的门,由于他身上的衣服又脏又臭,突然站在他的父母亲面前,让两位老人大吃一惊。

“小褔友,你这是啷个闹哦?弄成这个样子?”

“爹,妈,儿子这是下乡扶贫去了。我走这几天,你们吃饭是啷个吃的?病情好些了不?”

 听说儿子是去乡下扶贫,两位老人心神稍微平静了一些。

他的母亲说,“我们的病么,都是老毛病。吃饭么,我们自己还能做来吃。你不要担心。”

母亲一边说,一边心疼地去拿来毛巾给儿子拭去脸上的泪水。

那晚,赵福友和他的父亲赵立贤说了他下乡扶贫的情况。最后他说:

“爹,我真不想下乡扶贫去了。”

岂料,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父亲就抢过话来说:

“福友,你这样啷个得行啊!”

父亲继续说,“组织派你去扶贫,是对你的信任,是在你的肩上给你压担子。你是党培养的干部,你一定要懂得感恩。你是农村出来的,你吃的那些苦,你受的那些委屈,算不了什么。党叫你去扶贫,你就要去扶贫,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就这样,你必须得去。如果你不去,我和你妈明天就回老家,不要你们照顾……”

赵福友知道,父亲就这脾气。他于1975年入党,然后在老家的硐坪村长地组任村民小组组长,干了42年,一直到2016年,他79岁时干不动了,才卸去了村民小组组长的职务。老人什么都不服,但他对中国共产党的信仰一直不变!

赵福友从读书到参加工作,都是他的父亲在教导着他,也是受父亲的影响,他无论读书还是参加工作,都刻苦努力,力求把每一件事情做好。

那天晚上,赵福友告别父母,开车回到七小的家,他开门进去,见妻子已经进入梦乡,他不想影响妻子休息,只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妻子一会,又转身出门,开车回到了大普村,因为第二天,大普村的脱贫攻坚工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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