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木林疑惑地看着王主任,不知道自己可以住在哪里。
王主任对他说道:“你先在这个沙发上睡上两天。”
王主任说完话便掉头走了。
牛木林愣愣地呆坐在沙发上,一下子想起了地理系的乌鲁木齐学生徐岩说过的话来:“我回新疆是名额限定的,实在没有办法。我真心地劝告你:第一,最好不要回新疆;第二,如果非要回新疆的话,一定要去省一级的单位,不要去市上的单位。市上单位都是本地人,人际关系极其复杂。”
当时,牛木林不以为然地看着徐岩,认为他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现在,他终于明白徐岩说话的含义了,也恍然大悟道:王主任不好公开挑明让李导演腾出宿舍,打算借着给自己安排宿舍来排挤他。他在想明白这件事情以后心中释然了许多。
他的心中再次充满了英勇奋斗的决心。他鼓励自己道:“努力吧,小鹿纯子!”。
想到这里,他猛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物品。
随着“吱呀”一声响,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推开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看到正在整理东西的牛木林,满脸的怒气稍微消退了一些,用一口带着北京腔的普通话与牛木林攀谈起来。
他自我介绍是专题文艺部的李导演。
牛木林不解地问道:“李导演,台里不是有座小办公楼吗?你怎么跑到这里办公呢?”
李导演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沉下来。他用手指头指着办公楼的方向,恶狠狠地骂道:“我就是想安静地做一点事情,不愿意见到那些王八崽子们,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牛木林一向敬重热爱事业的知识分子,看着李导演义愤填膺的样子,赶紧劝说道:“李导演,你放心地在这里办公吧。反正我白天去上班,不会影响到你。到了晚上,只是回来睡个觉。”
傍晚,牛木林跟着李导演走下了山坡。李导演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回家了。牛木林在路边找到一家饭馆,吃了一碗牛肉丸子汤。
他又回到了那间办公室兼宿舍的小房子。他看到天色渐晚,房间里的光线比较暗淡,便走到墙边去拉电灯的开关线绳。他反复拉了好几下,电灯泡就是不亮。
他准备晚上还要看书学习呢。于是,他摸黑来到电视台的工作区,看到一间房间窗户上发出刺眼的灯光,便走了过去。
房间的门上写着:配电值班室。
值班室里坐着两个年轻的男人在闲聊天。
牛木林觉得找到了希望,彬彬有礼地说道:“请问,电工师傅在不在?”
身穿军绿色衣服的人指了指旁边那个烫着卷发的大眼睛男人。
卷发男人爱理不理地问道:“干什么?”
牛木林回答道:“后边第1间房子的电灯不亮。”
卷发男人没好气地说道:“电线断了。”
牛木林问道:“你可不可以现在帮忙接上啊?”
穿军绿色衣服的人附和道:“你去帮一下忙吧。”
卷发男人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是办公室王头的事情。我才懒得管他的事呢。”
牛木林站在那里等待了几分钟,看见卷发男人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气得掉头走出了配电值班室。
白天的时候,牛木林就已经发现电视台的职工特别奇怪。他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小声地嘀咕着什么,一旦看到有人走过来立刻停止了讲话,用充满了戒备的眼光盯着来人。还有一些人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好像在等待着看什么人的热闹和笑话。
牛木林满怀一腔的热情来到工作单位,一心想把自己学到的知识奉献给伟大的电视事业。可是,进入单位的第一天,他就遇到这么些闹心的事情,对刚刚走入社会大门的他实在是打击太大了。
这个电视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年纪大的人不慈祥和善,年纪轻的人不单纯活泼,男人没有担当和责任意识,女人也不温柔和可爱。
牛木林默默地回到黑黢黢的房子里,一头躺倒在沙发上,痛苦地思考着,希望能够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在恍惚迷离之中,牛木林突然看到人事局的老郎似凶神恶煞般的走了过来,沉重如铁的双手压在牛木林的肩膀上,瞪着阴森森的眼睛,厉声喝道:“牛木林,你必须到中学去!”
牛木林使劲地从老郎的手中挣扎出来,大声叫喊道:“我哪里也不去!我就是要去电视台!”
他惊恐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发现窗户外面已经大亮了。他这才明白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他感到头上湿漉漉的,用手摸了一下脑门,发现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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