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人吗,害了小慈道个歉就算了,还要求我们不追究他责任!他算什么男人,只不过是长着男人的样子做着畜生不如的事。”他要去撕碎那个杀掉孩子的刽子手,要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一个箭步就要冲出家门。
“站住,欧阳你冷静些,你这么冲动,小慈需要你的安慰。当务之急不是去找那人算账,而是要让小慈尽快恢复健康。她这样不吃不喝你觉得可以撑多久。我今天给你讲清楚里面的原因,就是希望你清楚你们以后该怎么办?”爸爸不希望他被愤怒冲昏头脑,做出让自己和家人后悔的事,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是这样的人渣就这麽放过他?对小慈是多么的不公平。她是那么的善良,胆小,可爱,小小的女孩,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强加于她身上的痛苦,而且是一辈子的痛。”他彻底地暴怒,雄性荷尔蒙点燃他的复仇之火,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号角已吹响。
“爸爸,我饿了。“我扶着隔断的栅栏站在饭厅和厨房的门口。
“来了来了。“爸爸看看欧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熄灭了烟头,把烟缸藏在桌下,起身准备去厨房。
“爸爸,我去给你弄,您坐。”欧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暂时压制住愤怒的火苗,看着我眼里是怜惜和温柔。走过来牵我坐在沙发上,自己进厨房盛了一碗鸡汤出来端在手里吹。
“谁抽烟了,我闻到烟味了。”我对烟味的敏感程度直接说是将军级,严厉的眼神看着爸爸和他。
“是我,我累了,想要抽一支烟,可是爸爸说你不喜欢闻到烟味,所以我刚才已经扔了。对不起了,老婆。”他抢着承认自己抽了烟,其实他根本不抽烟,我是知道的。我没有揭穿他们的谎言,因为我知道出这样的事爸爸很受煎熬。
“好吧,念你初犯就饶了你,可没下次了。”我轻松化解,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爸爸,我想出去走走,好久都没有下过楼了。”这段时间爸爸也几次提出带我下楼去走走,全被我拒绝了,今天我主动要求要下去,他很开心。
“好,你先喝汤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走呀。”爸爸高兴地站起来,大步去了厨房,一边走一边擦眼泪。
“老公,我想换一条裙子,你扶我进去。”我还是很虚弱,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好,老公抱你进去。”他抱着我进了卧室,翻出我最喜欢的那条浅紫色的碎花裙,给我换上。
“老婆,你又瘦了,要多吃点身体才能恢复,知道吗?要听爸爸的话。”他看着我比以前更加的孱弱,心痛不已。
“这样不是更好,就不必成天说要减肥了。”我笑笑说。
“谁说你肥的,我跟他急,我欧阳华的老婆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他得意表情里掺着苦涩。
“好了好了,去把汤端来我喝,喝完我们下去,我有些事和你说。”我记在心里的事一定要和他说清楚。喝了汤,再吃了一碗红枣阴米粥,已经吃撑了。
爸爸很开心我愿意吃饭,也愿意出去散步。一个劲的催我们快些下去,他休息一会。出了门,我的双腿发软扶着扶手慢慢的走。他见到我的情况,建议不下去,我坚持,他只好背着我下楼梯。我趴在他的背上,贴着他的脸,不忍对他说出狠心的话,我知道稍后的话会让他更加痛不欲生。但是,一切都是基于我爱他,不能给他正常的生活,我只能让他离开我。
楼下小区有休息的长条凳,他放我下来。我看着他淡淡的浅笑,他也笑着问我:“笑什么?该不是我脸有花?”
“嗯,有,我想最后再仔细看看,以后就看不到了。”说出这话的时候,泪水决堤涌出。
“乖乖,你做什么?不要吓我。什么看不到了,刚才好好地,这会儿又怎么了?”他的笑容被的大哭的泪水凝结在脸上。
“我们分手吧。”我带着泪,咬呀切齿地说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眼睛不看他,狠狠的盯着地上。
“你在说什么,老婆!你这是发烧,病糊涂了,说什么糊涂话。”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明知深爱着对方,怎么可能说出分手的话。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是的,你听清楚,我们分手吧。”我再次逐字逐句的说出违心的话。
“老婆,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没有及时赶回来,你生我气故意气我的对吧。那我向你道歉,真的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以为是自己忙于工作疏忽我,才对他这么说。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发现自己爱的还是他,我还是舍不得他。无论从哪一方面比你都不如他,请你忘了我吧。”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看着我冷冰冰的脸,不敢相信这些刻薄的话是出自我的嘴。
“我知道你说的都不是真的,老婆我错了。求你原谅我,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说什么分手。”他认为是任性故意说的气话。
“你听好了,一切不是你的错,我说过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想清楚,拿你的感情当儿戏,对不起!分手吧。”他不知道我已经听到了他和爸爸的谈话,我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负累。那个人已经毁了我和我们的孩子,我不要他为了我再和那个人起冲突。我爱他,也应该成全他的完整。我这个不完美的女人配不上他,只有更好的女孩才可以。我的爱人!不是不爱而是深爱,只是这份已经有遗憾的爱我要永远的锁在心里。恨也好怨也罢,只要他幸福。
“我不,你休想离开我,我不会放手的,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你的真心话。”他很执着我是清楚的。
“好了,你走吧,我自己回去。”我强迫自己站起来,说明我好好地,不需要他的搀扶。
“老婆,不要逞强,我背你回去。”他伸手过来扶我。
“你走呀,你走,我不要你,我讨厌你,你走开,你走呀。“我对着他大叫,小区有些认识爸爸的叔叔阿姨,奔过来看我是怎么回事。我指着他说我不认识他,请他离开。欧阳申辩说我们只是闹着玩,没事没事。附近的叔叔阿姨七嘴八舌的说好像不认识这个男孩子,有些又说记得以前是一个很高大的男孩子。别人家的事,只不过是茶余饭后谈资,渐渐地他们散开了。爸爸下来,看到我对他做的那一幕,他已经知道答案。聪明如我的女儿,智慧超群的父亲。
“好了,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爸爸搂过我的肩,往回走。欧阳坐在长凳上,没有和我们一起走。爸爸看着我,我装作笑嘻嘻的对着父亲,低下头,眼泪撒满衣襟。爸爸握住我的肩,说了一句懂我的话:“女儿,长大了,你是爸爸的骄傲。”
欧阳走了,是爸爸让他走的,我倔强的不留他。说了很多狠心的话,真正伤他的还是那句:“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你。”
他离开后,我把练成行尸走肉。对工作百分之两百的投入,出外应酬喝酒抽烟什么都学了。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醉酒后,呼唤的还是欧阳的名字。
偶尔一个人会去酒吧,要一杯浓烈的伏特加,找喜欢的那个角落坐下。回忆过去和他的时光,一个人沉浸在过往的美好里。哀哀怨怨,缠缠绵绵,囚禁感情封闭心门。把自己幻想成一只失忆的小猫,轻轻游走于悬崖峭壁的城墙,尝试着猫有九条命,每一条都不为自己。我失去他应该拥有的东西,爱情已经将我赶出他的城堡。我只有画地为牢,编织枷锁将自己活埋在暗黑的深渊里。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该还他的我已经还了。将爱他的心藏在心最深最远的地方,一辈子不再触碰,直到生命终结,灰飞烟灭。
(编辑:东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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