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大爷喝了一口老鹰茶,把彤彤揽在怀里,两公孙紧靠着。六指大爷清了清喉咙,说:
“话说有一天,西天的如来佛祖爷爷,办学习班讲经说法。佛祖爷爷手下的人,包括观音菩萨,阿傩伽叶,十八罗汉等都参加了学习班,在下面恭恭敬敬地听讲。佛祖头上的大鹏金翅鸟,不知怎么回事,被佛祖认为是犯了规矩,要贬它下凡,到河南汤阴县岳员外家投生……
“那大鹏金翅鸟领了佛旨,即日离开西方飞向东土。在过黄河的时候,发现黑水鲛王在黄河上兴风作浪,毁田坏土,祸害黎民。大鹏鸟就一闪翅扑下来,在黑水鲛王的眼睛上,点啄了一下,想给鲛王敲个警钟……
“大鹏金翅鸟与黑水鲛王是熟识的,也可算是佛祖管辖下的同道中人。它这下可惹祸了,千不该万不该,它不该点啄了鲛王的眼睛,让对方恨它而心生恶念……
“黑水鲛王痛哭了三天三夜,到佛祖那里告大鹏鸟的状,但佛祖不理它。原来,佛祖派遣大鹏金翅鸟离开西天赴东土投生,并不是大鹏鸟违背了什么佛规,而是因为佛祖心血来潮,料定大鹏金翅鸟与黑水鲛王之间有这么一段冤孽因果,必须了结,才派大鹏鸟下凡走一遭……
“再说那黑水鲛王,被大鹏金翅鸟点啄了眼睛,到如来那里告状又没告准,回到水府便生闷气,怒火冲天。想到:大家都算是佛门道友,一条道上的哥们,老子惹都没惹你,平白无故遭你一星灾,眼睛瞎了。你格老子来这一手,太不讲交情太不够朋友了!佛祖还护短,偏袒你,让你去转世投胎!想我黑水鲛王,也算一条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汉子,无凭白故受了伤害遭了委屈,我要是话不说一句屁不放一个,这件事就阴悄悄地算了,这要让我那些上九流中八洞下三路的道上朋友们听说了,老子今后还咋个在道上立足在江湖上混?你大鹏妖倒安逸,要到汤阴县岳家庄去转世投胎为人。你安逸老子们就不安逸。你不讲交情,老子们也没了道义。老子们要搞点动作制造点麻烦,让你大鹏妖不安逸,生不安宁日子不好过……
“黑水鲛王立刻传令,扯旗放炮,派遣手下的鱼兵虾将,兴云布雨兴风作浪,水淹汤阴……
“大鹏金翅鸟飞到岳家庄,岳夫人当天就生了一个儿子。岳员外夫妇见儿子雄奇虎壮、红润乖巧,十分喜爱。岳员外给儿子取名“飞”,字“鹏举”。其实,岳飞的名字是佛祖爷爷暗中点化的,是为了让大鹏金翅鸟不要迷失了本性。因为“飞”与“鹏举”,都与大鹏鸟自身有关联……
“黑水鲛王水淹汤阴县,岳员外将妻子和儿子,放进一个特大特大的木桶之中,让木桶随水漂流。岳员外自己,却没能逃过洪水的灭顶之灾而葬身鱼腹……
“大木桶随水漂流,漂流到内黄县的一个村庄。庄主王员外救了岳飞母子,让岳飞和妈妈在庄上安身。王员外供给母子俩的衣食住处,还让岳飞跟儿子王贵一起读书学习……
“王贵和同乡少年张宪、汤怀都是好朋友,三个人都喜欢岳飞尊重岳飞,每天一起读书写字一起练功一起玩耍。后来又来了个牛皋,也一起耍。后来五个人结义成兄弟,尊岳飞为老大……
“王员外从外地寻访来著名武师周侗,教五个少年的武艺。周围曾经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师父,武功好得不得了,在当时是天下第一……
六指大爷摆着摆着,发现彤彤已经发出了鼾声,一看,彤彤不知几卯时已经睡着了。六指大爷将彤彤抱去,轻轻地放在板铺上,轻轻地为彤彤盖上了一床破旧的棉被……
中共泸县中心县委的会议,在凌晨两点的时候结束。这次会议经过对上级有关指示精神的学习,经过充分的酝酿计论,最后,形成了三条决议:
一、杨其生李世群王和廷等同志,迅速返回石顶山地区,抓紧部署石顶山起义的有关工作,并作好人事上的分工任命等安排上报。
二、中共赤合特友等方面的同志,全力配合,作好石顶山起义的相关工作,保证起义的顺利成功。
三、季武同志继续完成临河镇芸溪口一带红军伤病员的保护和救助工作。任务完成后立即赶赴石顶山地区,与杨其生等同志会合。
会议主持人李世群宣布会议结束之后,杨其生李世群王和廷等人,一路返回石顶山地区。季武将赤合特支的杨同志等人送走。他打算在天亮后再返回茅坪坝王家沟一带,去完成他肩负的保护和救助红军伤员的工作。
夜色朦胧的弯曲山路上,心急如火的郑玉贵,匆匆忙忙地奔向桃花渡。由于打猎人的习惯,他免不了偶尔会东张西望,左瞅右看,但脚步却是不停地向前迈进的。
郑玉贵没有读过书,也不认识字,但由于长期与郑玉虎秦雪珍们接触,也逐渐能认识得“一二大小”之类的简单字。他从小跟父兄上山打猎,练就一身钻林爬山的本领,却纯属是“四肢发达,性情直爽,头脑简单,行为莽撞”一类人。按秦雪珍的说法是:四肢身板胖胖壮壮,待人处世嘻嘻哈哈,走村串寨吼吼闹闹,围山打猎蹦蹦跳跳,直肠没有弯弯拐拐,说话不会啰啰嗦嗦。这次双枪兵清乡队到茅坪坝一带搜捕红军伤员,他要是稍微灵活一点,避免跟独眼龙们硬碰硬牛顶牛地干仗,也许就不会生出被逼离家出走这回事来了!虽然郑玉虎秦雪珍曾告诫过他,要他遇事时多动脑筋想想,然后再做,但这位楞大爷却从不理会,似乎“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了!
这玉贵有一副倔牛脾气。本来这一次,秦雪珍要他先会会丁亮,然后找机会见见郑二爹父女。他本来答应得好好的,但一走出秦雪珍家门就变卦了。他想:我郑玉贵已经十八岁了,立着是牛高马大的汉子,倒下来沤粪也是满满荡荡的一大池。我已该自己有主张了,不能老是听爹爹和哥嫂的了。我应该要出去闯荡闯荡了。若依嫂嫂的主意,上山去见丁亮,再下山来,这上山下山一个来回就是十好几里将近二十里路,有这时间我都快杀拢桃花渡了。嫂嫂既然见到了我,又晓得我出去寻找红军这件事,她肯定会把我的情况说给丁亮听,也说给爹爹和莲妹听,这事情就结了。我假使听她的话,跑些冤枉路,就有点“脱了裤儿打屁——多此一举”了。我这回就不听她的了,我现在就直奔桃花渡。对,说干就干,从这边走,连夜奔向桃花渡。说走就走,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
桃花渡在临河镇下游约二十里处。郑玉贵从长风岩出来,没经过茅坪坝,却是从枫香坪,松树坳口,石夹口、胡栗沟这一路出来,因为这样走要捷近些。要说呢,他从小围山打猎,对山里的地形是非常熟悉,但偏偏就是这一条路很少走,他又是急急忙忙风风火火地在走,有两处岔道口还走幌了路,耽误了时间。
上半夜是月黑头,下半夜有了朦胧的月光,星星也是东一颗西一颗,在天上稀稀落落地眨着眼睛。竹木稀疏点的山路,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竹木茂密的丛林路,给人一种黑沉沉的印象。晴天夜里的山风很猛,松树、杉树、栗树、楠竹、箐竹、斑竹、绵竹、慈竹……竹树的枝叶都在风中摇曳作响。偶尔会传来几声猫头鹰或老鸦的叫声,凄凄凉凉,空空落落地让夜行人心悸。偶尔也会有路边人家的狗吠鸡啼,树林中的狐唱猴啸,给静寂的山野增添些点缀,让夜行人不至于太寂寞。乡村里习惯从正月初一起给祖坟飘纸,路边的坟墓上往往有坟飘在风中飞舞摆动。郑玉贵从来自诩胆大心粗,不相信鬼啊神啊的传说,但今晚走在山路上,忽然觉着毛根子有点发炸,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于是他赶紧加快脚步想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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