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没有实力和地盘的致命性。如果说军队是他的命根子,那末,临河镇就是他今后的基业、立足之地。而为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排挤掉魏歪咀而“取而代之”;但在目前,他却还必须利用姓魏的来共同对付红军,以期能确保临河镇。他深深懂得在对付红军这一性命悠关的问题上,他同魏歪咀利益的一致性。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他才做出了收缩防线,扔掉芸溪的决策。
他派人找来芸溪口联防主任王章炳,好言抚慰了一番,以自欺欺人的理由,掩盖了他退却的事实、惧怕的心理。在弄虚作假地对其溪口的防务作过一番布置之后,带着两个主力营和新近收编的、以惯匪黑煞神曾逵为头目的特务连,连夜向临河镇撤来,同早在这边的一个营会合。
一阵唧唧哝哝的低语声,惊醒了魏歪咀。他一骨碌坐起来,发现天尚未明,屋里那盏半明半灭的油灯,鬼火似地闪烁着;增添了一些阴森的气氛。他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着,搜索着那声音来自何处。
门外的走廊上,有两个人在轻声说话。他神精质地往腰间一摸,手枪不在!他顿时惊惶地站起来。忽听一个人说,“老爷还在安息,不敢惊动!”这分明是听差!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立刻一下子恢复了平日的威风,吼道:“什么东西,跟老子滚进来!”然后,摇摇摆摆地出到外书房坐下,等着。
不一会,听差战战惊惊地来到,参见过后,像一只憨鸡儿一样呆立着。魏歪咀脸色阴沉地瞪着他,吓得他连气都不敢出。突然,魏歪咀手往桌上一拍,“小杂种,你吃了五雷豹子胆,竟敢在这里胡来?外面是哪个狗男女?”
听差速忙“笃”地跪倒,脑壳在地下碰得山响:“奴才纵有天大的胆,亦不敢在府中胡来!老爷详察。刚才是东门值班的三班长,在城外我到了黄三虾子,”
“黄三虾子现在何处?为啥不叫来?”魏歪咀不等听差说完,就急着问。
“黄三虾子这阵在关帝庙躺着。三班长是代他来禀报,说有要事要面见老爷。是小的正跟三班长说,等老爷办公时再来见,他说黄三虾子说这事等不得,必须及时禀报,因此惊动了老爷。”
“既如此,叫黄三虾子进来。”
“听说他挨了打,走不动,不晓得这阵怎样了。”
“你们去,走不动就扶、就抬,火速弄来。听见?”
“是!”
约有半个时辰,听差们终于弄来了黄三虾子。这只癞皮狗,先前,他假装昏死骗走了王顺福、徐大山之后,在“邀功请赏”的信念的支持下,他居然忍耐着饥饿、痛楚与惊吓的鞭笞,移到城门边来,苟延残喘一阵之后,又竟然被他叫开了门而终于被弄到这里。而今,面前就是魏歪咀,那个曾经给他许多许诺,即将给他兑现这些许诺的上司!他高兴得又要想哼上一段。然而,他又实在不敢放肆而必须格外小心。因而,他只仿照那戏台上的奴才见官的样子,卑恭地叫了一声“老爷”,便守口如瓶而一言不发了。
魏歪咀盯牢他,仿佛怕这“宝贝”走失了一般,“这几日哪里去来,办的事究竟如何了?”
黄三虾子看看左右,为难地又叫了一声“老爷”。魏歪咀即令其余的喽罗退下。黄三虾子于是有声有色地将他如何潜伏跟踪,以及两次被捉、脱逃的归根结果,和盘托出。他在得意忘形之际,根本不曾注意魏歪咀脸色的变化。
魏歪咀问他:“你看见红军的伤员?”
他立刻摇尾乞怜地指指身上的伤,来做证明。
“你碰见逃跑的两个乡丁?”
他马上连连点头:“碰见了,碰见了。”
“同去的两个便衣呢?”
他庚即背起是非来,希求得到上司的垂青。
殊不知魏歪咀竟铁青着脸,手往桌上一拍:“不成材的东西,还有脸来见我?既然两次被捉;为何不死了?咹?‘不成功,则成仁’,你竟敢忘了训诫!来人,
几个乡丁,如狼似虎地奔过来。黄三虾子吓得魂不附体。“明知魏歪咀最讨厌部属的被俘而返,为啥一时竟忘了!”他懊丧地闭上眼睛。而这时,他身上的那些伤痕们,竟一齐作怪地痛起来。
“且慢!”
魏歪咀正要发落,却不防从后房里,扔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来。金香随后慌慌抓抓地跑拢,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他感叹道:“若非丽人提醒,几乎坏了大事!”并立即转而吩咐听差:“带黄立志下去,疗伤敷药、将息用膳,命令郭副队长,整备人马侍候!”
【编辑:管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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