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风波起
这个新年我过得并不顺利,身体状况不太好。国涛知道劝我停下来是不可能的,一再说节后回去就辞职,剩下的工作由他来完成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大麻烦,什么事干不好,总让别人操心。内心足够强大,野心也不小,可是我的躯壳脆弱得像稻草。国涛苦口婆心的劝我,任何事只动动嘴支使人就好,别自己一个人闷着做,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才是泥和的,粗坯子。
因为乡城这边的气候的确冷,欧阳说乡亲们一般都要元宵节后才慢慢的恢复工作。爸爸建议我们回渝几天,我的身体也可缓缓,趁大家还在年中将我和国涛的婚事办了。国涛征求我的意见,我没有吱声。爸爸担心怕我又要改变主意,武断的决定举家回去,当即命令国涛买回去的机票。回吧,回吧,回去休整几天也好。
对欧阳交代他招工简章事宜,再就是找两个保安看管一下厂房,毕竟是新厂子新设备。他说他送我们乘飞机,年下村里找不到出租车。车里婷婷和爸爸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觉得异常心烦,戴上耳机听歌曲。国涛握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摇摇头说说话都嫌费劲。欧阳打开收音机,又是那首走着走着就散了。我瞄了喵后视镜,他也在看我,塞上的耳塞,并没放出歌曲。眼泪不听话的滑落,脸向着窗外,怕一不小心被发现情绪。利用厚厚的冬装,蜷曲在自己的蛹里,我能感受到他的担心。这样的关系就好,很多时候人真的是身不由己。欧阳,请原谅我,因为我们只是这红尘中的尘埃,怎能用微末的力量搅动造物主的安排。也许,彼此越往后越迷茫。所以,我不是放弃,而是另一种成全。
到了机场航班晚点,我们在机场里无聊的玩手机。国涛想吃泡面,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我没胃口回绝他,爸爸向来很养生,只用婷婷跟着去了。我请爸爸看行李,一人跑到候机楼外面看雪。欧阳送了我们后并没有走,我远远看到他的车还停在那里。我犹豫着靠近他的车,车里只有他抽着闷烟。他不是不抽烟的吗?怎么......。我敲着车窗,他像做错事的孩子,夹着烟惊慌失措。
“怎么,怎么还没走?”感觉他被我惊吓到,连滚带爬的下开车门,剩下一半的烟扔很远。
“你也学会抽烟了?为什么?”我忽然很严厉的看着他,就好像老师看着学生。
“我,我抽得少,偶尔考虑问题的时候抽一只。”他红着脸呐呐的低着头回答我。
“你开始放弃自己了吗?如果是,此后我绝不会过问你的私事。”生他的气,我从未见过他抽烟,感觉他越来越陌生。
“我没有,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抽了,你......。”他依旧在乎我的看法。
“喜不喜欢在我,抽不抽烟在你,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更何况你又不是小孩,恐怕不需要我来规定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重吧!”
“小慈,请原谅,以后再也不抽了,我......。”他手机响了,是卓玛打来的,说是她发作了,叫他快到卫生所,我见他面无表情,毫不不在乎卓玛电话说的事,心里一急。
“你快回去吧,好好善待她,希望她们母子平安,回去吧,我走了。”我又一次落泪,风刺激得眼睛疼。
“小慈,我舍不下你,你可不可以不嫁给他。”他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的话,这也是我最心疼的话。
“你滚,给我滚回去,我不要再看见你。”我恨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埋在心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捅破这一层在我们之间的纸。
“小慈,小慈,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回去,回去了。”他拉开车门,钻进去。隔着挡风玻璃看我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泪水。我咬着唇,使劲的咬,感到了喉咙里有甜甜咸咸的血腥味,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要他看着我的懦弱。他失去自我,在我面前那么卑微。车开远了,我再也忍不住,蹲在结冰的地上,眼泪哗哗的流,血滴在地上。
“老婆,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害我到处找。”国涛什么时候出来的我不知道,听见他的声音,我得忍着。借戴帽子的机会抹着满脸的泪水,冰凉的雪风,吹得满脸疼,用脚踩住地上的血迹。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么?不舒服还一个人跑出来,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他奔过来扶起蹲在地上的我,我捂住脸掩饰刚哭过的眼睛。
“没有,只是在照雪景,刚好又看到这块冰,觉得好玩,你不要说,这雪风吹得我眼泪直流。”谎话连篇的掩饰我的哭状,我知道这个荒唐的理由根本瞒不过聪明的国涛。可他并没有揭穿我,只搂着我往候机楼进。
爸爸和婷婷在室内已脱了厚厚的外衣,穿着轻便的毛衣。见我被冻得鼻涕眼泪直流的模样,纷纷给把他们的衣服给我披上。
“外面这麽冷,你出去做什么,你的病还没断根,怎么又糟践自己的身体呢?”爸爸见我这副模样很气。
“好了好了,爸爸,她只是去看看雪,没关系的。”国涛帮我掩饰。
“哎,你这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哟。”爸爸无奈的摇头。好吧,就算我自作自受吧,只要你们觉得幸福就好了。哦,想起来给卓玛打电话,问问欧阳妻子情况。
“喂,卓玛?”
“怎么,小慈,已经到了吗?”卓玛不知道我们航班晚点。
“还没有,航班晚点,在机场呢,她情况怎样?”
“我也不知道呀,羊水已经破了,可听医生说孩子的头还没有转过来,挺棘手。”我也不懂这些关于生育的问题,卓玛说的意思是不太好吧。
“那你们现在在哪儿?”
“在卫生所。”
“卫生所可以接生孩子吗?”我记得农村的卫生所就像我们的普通药店一样,哪里来的设备。
“如果正常生产,一般不会有问题的。”
“那好吧,有任何事你们好好商量着办,我们走了。”晚点的航班现在通知换登机牌,我们回温暖的重庆感受不一样的阳光吧。
飞机顺利降落在江北国际机场,家乡气候果真养人。风暖暖的,阳光也不刺眼。关键是我们不用穿很厚的衣服,胖得像熊。在等行李的时候,我打通欧阳的电话。
“喂,那边怎样?”
“我不知道,进去3个小时,也不知道情况。”他也等急了,终于尝到了等待新生命来临的焦躁。
“好吧,有任何新消息,打给我们,挂了,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小慈,我想说,算了,你也注意身体。”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最终放弃了。不管他要说什么,我们回家啦。
回到家,我和婷婷横躺在沙发上,鞋也不脱。爷爷让我们起来换拖鞋,国涛又伺候我们两人换鞋,爷爷说国涛太惯着我们。他回答,一个是我大女儿一个是我小女儿,我这辈子就是奴隶的命,请爷爷放弃吧。爷爷笑呵呵的说:“宁小慈,老人家终于甩掉你了。”
“爷爷说的什么呀,我这一辈子都是他女儿,想甩还不行。是吧,我的乖宝宝?”我搂着婷婷咯咯直笑。
“是是,还有我呢,爷爷,你也甩不掉。”婷婷也跟我学调皮了。
“是吗?那我要考虑一下是不是把你送回爷爷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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