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上,乡城县政府在广场组织了一台元宵晚会。欧阳又必须去执勤,我和国涛带着宝宝也去凑热闹。广场上的老乡们跳起轻歌曼舞的锅庄,中间的篝火堆燃得红红火火。国涛说我这段时间辛苦,让我去和乡亲们一起放松一下,他抱孩子。我摇摇头,说许是最近太累了,身子懒不想动。国涛问我是不是感冒了,在高原地方感冒了比平原凶险得多。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感冒的迹象,也许只是累了,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总是疲于奔命吧。
“那这样,老婆,你等着我。我找欧阳说一点事,就陪你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陪着你和宝宝玩会吧。”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的身体状况,回家睡一觉就会好。
“不行,我也觉得你这两天话也少,对我爱你不理的,明天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国涛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他们明天就开工了,我不要他们为我耽误工作。厂子里的设备已安装好,工人在培训,加工的原材料也在途中了。
“我没事,你们做你们的事,我趁孩子睡觉的时候,多补补瞌睡就恢复了。”我有一个毛病就是倔强,不拖他们后腿。
“那好吧,你到那边的火堆坐会儿。那边有猜灯谜的,我知道你对这个在行,所以请你来凑这热闹。”都说温柔乡是男人的英雄冢,国涛已蜕变成一个普通男人,也许是心有所属,再也不像以往那样对别人狠了。而我对国涛的爱情就像香醇的红酒,保持优雅,轻轻摇晃,慢慢发酵,日渐越浓。渐渐发现自己没那么在意欧阳的想法了,反而担心国涛误会。他抱着小宁去找欧阳,我站在广场边上。看着自由欢快的乡亲们,他们脸上洋溢的就是我缺少的那一种随性的坦荡。锅庄舞是一边跳一边唱,男女问答对唱比赛,我听不懂他们问的什么答的什么,只知道他们的问话与答话间蕴含着友爱,欢庆和祈福。年轻的男女舞者喜爱擦司,也就是新编的歌舞。起舞时男女分列,左手搭肩,成圆圈,人数不限,顺时针舞动。上身前俯,颤膝幅度较大,踏跺动作较多,脚跟击地或击靴。男子两胯向左右晃动,手只随身摆动,女舞者左臂叉腰或拉手,右臂随动作前后摆动。有顺圈走步、压脚跟、三步一翻身、山兔蹦跳等十多套动作。舞姿矫健,动作挺拔,既展舞姿又重情绪表现,舞姿顺达自然,优美飘逸,这样的舞蹈体现了年轻的一代藏族人们纯朴善良、勤劳勇敢、热情奔放、彪悍的民族性格。
国涛和欧阳向我走来,我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踩到水沟里去。欧阳伸出手拉住我:“小心,你最近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有点分神了。”
“哎,我们还是回去吧。欧阳,你几点可以回来?我先把宝宝带回去,你回来再叫我。”国涛一只手抱着宝宝,一只手搀住我。
“我没事,你抱好。人多天气冷,回去也好,欧阳你忙吧。”我们抱着孩子往回走,国涛仍然单手抱孩子,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肩。
“老婆,我和欧阳商量啦,明天带着孩子和你去医院。你可是我们的灯塔,出了任何问题状况我们可就瞎了。”
“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有没有问题我自己不知道吗,看什么医生,我哪有时间耗在那里。”乡城的人都是自己带孩子,没有保姆可请,他们问了几天也没人愿意干。
“那不行,你又带孩子,又做饭,累坏了我心疼。”国涛喜欢说着说着撩拨我。
“我知道了,哎呀!你看看宝宝是睡了吗,怎么没吱声了。”刚才广场闹热,没有注意孩子有的反应,这会她反倒没有了声音。国涛揭开搭在她帽子上的披风盖子,孩子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们,没有任何反应。
“小宁,孩子,啊,她怎么不动了。”我看到她的样子,吓得心跳都没有了。
“怎么了?”国涛弯下脖子看抱在怀里的宝宝。“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出动了。”国涛也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快给欧阳打电话,送医院。”关键时刻我的头脑还是挺清醒的。
“喂,欧阳,孩子好像不对劲,你快点把车开回来。”国涛打完电话,抱着孩子摇晃。
“不要摇晃她,抱好了。”我心里着急不知道该找谁发泄。
“哦,好好。”国涛看看孩子,又看看我。欧阳开着车过来了:“上车。”我们带着孩子往县医院去,这个钟点医院有没有值班的医生。车在国道上狂奔,不管路途的悬崖与险境,三个人的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我更是心急如焚。20分钟后我们到了县医院,可儿科没有急诊医生。他们俩四处找医生,我抱着小宁心里不停地祈祷丹珠保佑孩子,眼泪肆意狂泄。“丹珠,求你,求你保佑孩子没事,你要是带走她,我不会原谅你。”嘴里不停地胡乱嘟囔,天上地下的神仙都请过了,不知道有没有通灵。
“这里这里医生。”国涛和欧阳拉扯着一个衣服还没有穿好的医生出来。
“快快,送急症室。”那位眼镜医生就是天使,也许是上天垂怜,听到了我的诉求。两个护士来了,抱过孩子将我们挡在急症室外面。我手脚无措的慌神,满脸泪痕犹在。
“来,老婆,没事,你不要担心,孩子没事的。”国涛抱着我,我靠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忽然觉得一阵头晕,失去了知觉。
又在做梦?春天来了,乡城的雪开始化了,阳光也是温柔的。我和国涛还有欧阳牵着孩子跑在春花灿烂的草原上。怎么小宁长这麽大了,咯咯笑起来的声音真好听。我摘了草原的粉色花朵,给小宁戴在发间,小宁摇着胖乎乎的小手喊妈妈。我伸出手,小宁却跑向我身后,我转过身去抓调皮的小家伙。却发现丹珠在那里站着,向我们招手。
“丹珠,你怎么在这里?”抱起小宁,孩子对着我笑得灿烂。
“小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快回去,你不能来这里,你还有孩子要照顾,快回去。”显然丹珠很着急,伸手来推我。我挣扎着说:“丹珠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挣扎间我醒过来,国涛拉着我的,眼神焦急的叫着我的名字。“我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丹珠呢?”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国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在医院,小慈,你好好休息。”国涛眼里全是温柔。
“老公,宝宝呢,丹珠来了,她来看孩子了。”我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哪有丹珠,别胡说,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国涛按我躺在病床上。
“什么好消息,是孩子没事吧。”我就知道孩会没事的,阿弥陀佛,双手合十感谢那些被我请过的神仙。
“小宁也没事,欧阳陪着她呢。你呀,我说的是你。”国涛满脸喜悦。
“我,我怎么了?我有什么病?”我一紧张,血压上升了。
“你想不想知道什么事?”他卖关子,我白了他一眼,爱说不说。
“好了,我的好老婆,乖乖宝贝,医生告诉我,你怀孕了。”我么?怎麽可能?几年前医生已经判了我的终身监禁,说我不会怀孕,这会怎会可能怀孕。
“不会吧是搞错了吧,肯定是错了,你叫医生再看看。”不相信这么多年,我竟然也怀孕啦。
“是真的,老婆。我让医生确认了好几遍。医生说你的这些反应就是孕前期的症状,不是感冒。”国涛给我讲了这段时间的奇怪身体反应,原来是怀孕引起的。
“是真的,老公?我,我该说点什么,该说什么呢?快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开心到忘了时间。现在已经夜里11点,爸爸早睡了。
“宝贝,爸爸已睡了,明天告诉他好不好?”国涛像孩子一样宠着我,摸我的头发。
“那,那我想要告诉谁,我想告诉......。”我太高兴。
“好了,宝贝,你告诉老公,来,你告诉老公。”国涛很欢喜,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笑。
“嗯!老公我们有孩子了,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俩的孩子。”我的眼眶里全是幸福的泪,国涛看着我,眼眶红红的使劲点头。
“是,是我们的孩子,宁小慈和蒋国涛的孩子。”国涛湿了眼角,给我擦眼泪。
“傻瓜,别哭了。现在你也是妈妈,一定要勇敢。知道么?我们的孩子也是勇敢的孩子。”我点点头,枕在国涛肩上。此时的我们心情极妙,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真是一个令人震惊。想到爸爸和蒋爸爸,还有婷婷知道了一定开心得不得了。
“小慈,恭喜你们。”欧阳不知道何时已进了病房,抱着小宁站在床边。
“谢谢!”我有一些害羞,脸红红的低垂着头。
“来,坐吧,宝宝怎样了?”国涛问欧阳。
“没事了,医生说她有凝血症状,以后需要常来医院检查。稍大一点做一个血液方面的检查。”欧阳说话的神态让人担忧。
“不会有事的,宝宝那么乖巧。”想到了刚才做的梦,但我没有讲给他们听。
“但愿吧。你怎样,要不要住几天院?”欧阳担心我。
“没事,已经休息好了,我们回去吧。”我要回家,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这会太晚,明早回去,我们就在医院眯一下吧。宝宝和你睡床,我和国涛趴一下就好。”他们两个趴在我的床边合衣睡了。我抱着小宁美美的做我的美梦也睡了。
【编辑:瑜颜小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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