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入狱后,受尽酷刑,被打成重伤躺在铺上。何良清见屋里的两个人,一躺一坐,他都认识。躺着的一位,曾经到学校作过讲演,听说名叫林青,是共产党的一位负责人。坐着的一位是平民书店的老板,听说是一位作家,也是思想进步的人。何良清立刻感到亲切和振奋,对面前的两个人心生敬意,他想:这是我的同志和亲人呵!他问林青:“你怎么了?”林青不说。雪苇说:“他被严刑拷打,受伤了!”何良清就说:“受伤了就好好养着吧。”然后他就退出牢房带上看守走了。何良清回到看守长室,找了些云南白药、三七粉、七厘散一类药物,亲自送到2号牢房让雪苇帮助林青服用。然后他出来,在路上想,该把林青的消息传出去。他又回到看守长室,找了张牛皮纸,写上暗语“老家两人因病入院”,揣好。第二天上午,何良清走到学校,在门卫室见到了老董,装作问事,将纸条塞给老董。
缪正元、秦天真等人正为不见林青和雪苇而着急,看见何良清的纸条才知道林青和雪苇出事了。刚好邓止戈有事回到贵阳,就一起商量营救林青和雪苇的办法。不久,何良清即收到老董转来的纸条,上面写的是:“获悉,请多关照,送家人出院,家人来接。”这两张纸条,是按规定的暗语书写的,也是按规定的接头方式递送的。何良清送去的一张,是向党组织汇报:有两名党员被捕入狱了。老董转来的一张,是党组织发来的指示,要何良清照顾好狱中的同志,营救林青和雪苇出狱,有同志配合和接应。
何良清将老董转来的纸条交给林青。
何良清对林青说:“眼前就有一个机会。”
林青说:“是什么样的机会,你说说看。”
何良清附在林青耳边说了一会,然后说:“可惜的是,也许只能救一个人出去。”看见林青在思索,何良清又说:“要不,这事就先放一放,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再说!”
林青说:“我已经考虑好了,我看这办法行,能出去一个就算一个,机会不能错过。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错过了,也许以后就再找不到机会了!”
何良清说:“可是,你们是两个人,哪个留下!”
林青说:“当然是我留下,雪苇同志出去。”
雪苇听见林青说让他出去,赶忙说:“不,该是我留下,你出去。你是领导人,出去作用大!”
林青说:“正因为我是领导人,才是我留下。雪苇同志,我已经被打成重伤,行走不方便,一时也不能恢复,出去对革命事业也不能作贡献。你就不同了,你才23岁,比我还小一岁,身强力壮,跑得累得,知识和精力都丰富,出去作用更大!”
雪苇说:“可是,我不能照你说的做,不能!”
林青说:“雪苇同志,我以省工委书记的名义,决定让你出狱,你必须执行,不能讲价钱。何良清同志,我就称你为同志了,执行吧!”
何良清感动地点点头。雪苇也很感动,他热泪盈眶地看着工委书记,一个把生的权利让给他的人!
监狱的部分看守对调。这一天,何良清找来一套半旧的狱警制服,让雪苇穿上,随同调出的看守混出监狱。那一套半旧的狱警制服,是狱中一位暴病身亡的看守留下的,何良清捡起来放在看守长室,没料到会派上大用场。
雪苇被地下党派出的营救小组接走。
雪苇出狱后,国民党特务通过叛徒指证,坐实了林青的身份,残忍地夺走了林青年轻的生命。1935年的9月的一天,林青带着脚镣手铐被押上刑车。
刑车驶过贵阳市区,林青高唱《国际歌》,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的口号,慷慨就义。林青的《国际歌》声,在贵阳市区上空已经回荡了将近一个世纪,烈士的英雄事迹人民不会忘记,烈士的英名,也将会被载入史册永垂万古。
(编辑:纤手香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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