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花说:“我尽心尽力,多干活路报答你!”
鲜于保长笑嘻嘻地说:“你在这里干活,吃我的饭,穿我的衣,有时还给几个零花钱,就是你本身得到的报酬了,帮你安葬她是你对我的额外的请求,不在你的报酬之内。都说人要知恩图报,你说,该怎样报答我啰?咹!”
水莲花说:“甘大婶也是在你家干活,才死在你家的嘛,你应该给副棺材,给块地嘛!”
鲜于保长笑嘻嘻地说:“我没说要给她养老送终啊。为她安葬,还要给棺材,这是你水莲花要求我,我才答应你的呀。人情债是你水莲花欠下的,该由你来还呀。你该怎样报答我嘛!”
水莲花说:“我帮你干一年活路不要钱,分文不要,该可以了吧?”
“不行。”
“两年不要钱?”
“也不行。”
“三年不要钱?”
“还是不行。”
“那你想怎样?”水莲花茫然地说。
鲜于保长说:“很好办。你嫁给我当四姨太。我保你吃喝玩乐,穿金戴银,呼奴使婢,幸福安逸一辈子。”
水莲花猛地站起来,怒视着鲜于保长。鲜于保长紧张地条件反射般地把身子往后一缩。防备水莲花袭击她。水莲花盯着鲜于保长,问道:“保长,你真想这样做,真要这样做吗?”
鲜于保长先前看水莲花猛地站了起来,怒视着自己,不免吃了一惊,他不知道水莲花要做啥子。现在听水莲花问话了,晓得没事了,他又笑嘻嘻地说:“我是这样想的,也想这样做,不这样做,你说我该怎样做呢。”
水莲花说:“我不求你了。我找几个人帮忙,把甘大婶弄出去埋了就是了!”
“这周围团转都是我的山林,你埋在哪里?”
“我到其他地方为甘大婶找块地,把她埋了!”
“你能找到地方吗?哪个地主会平白无故地送块地方给你,让你安埋死人。”
水莲花发狠道:“我叫人来把甘大婶背到赤水河边,扔进赤水河里,可以了吧?河头没得盖盖!”
“那也不行。她死在这里,阴魂不散,鬼气弥漫,我这庄院住宅都不得安宁!”
水莲花说:“你还是把甘大婶埋葬了,放我一条生路,我会永远感激你。保长?”
鲜于保长笑嘻嘻地说:“我要是依了你的,你就好了。我要是不依你的,你咋个办呢?”
水莲花豁出去了,骂道:“你就不是人。你们这些绅粮地主保长,心肠歹毒,一肚皮的烂心肝坏脏腑。你们专门欺侮老百姓,连我这样一个小女娃子也不放过。你们是畜牲,没有人性的畜牲!你们趁着别人危难的时候算计别人,别人掉进井里头了,你们还要搬一块石头扔下去砸死他。你们都该天打五雷轰!”水莲花指着堂屋正中挂的一块牌匾,“你咋好意思挂那牌子,说自己是‘积善人家’?你们的行为,根本不是积善,是在作孽、积孽!你们都不得好死,都该死无葬身之地!都该扔去喂狗,怕狗都不吃哩!”
鲜于保长脸上仍是笑嘻嘻地说:“你还敢骂人?不过,你骂人的样子,倒是更可爱。”
水莲花吼道:“我就是骂你了,你要怎样?”
鲜于保长喊:“来人!”
有两个打手奔了进来。鲜于保长一努嘴,两个打手扑向水莲花,一边一个把她架住。
水莲花吓晕了,心想自己完了,却忽然听到鲜于保长说:“算了,放了她。”……
覃茶花问道:“后来呢?后来怎样结果?”
水莲花说:“鲜于保长还是合了一口棺材,把甘大婶埋了,埋在石屹垴山坡上。但他说,我早迟都逃不过他的手板心,早迟都是他的人。”
覃茶花说:“妹妹,不怕,有姐姐保护你,我们不怕!人不能太软弱。你骂保长,骂得好。这些东西,你越是软弱他越是欺侮你。你强硬了,他反而害怕了。我们女人要想不受人欺侮,也应该自强自立。妹妹,你今后跟着姐姐,也学一点武功,好健体防身保命。”
水莲花说:“姐姐,我听你的。”
5
古友农来到了茶花岭。他来看看:红军伤员要是康复了,就把他们送走,去寻找部队。
覃茶花和水莲花带路,把古友农带到干岩子岩洞里,同两位伤员见面。到了干岩子之后,覃茶花引古友农进山洞,水莲花在洞外的一砣石包上坐着纳鞋垫子,实际是站岗放哨。
水莲花来到茶花岭之后,参与了护理红军伤员的工作。起初,覃茶花上干岩子的时候,是背着水莲花,不想让她知道的。后来,有一天,她又要上山的时候,水莲花来到身旁,轻声地对她说:“姐姐,你每天一个人去干啥,我都晓得了。让我帮助你,一起照料红军伤员吧!我在古家垒战场上,已经护理过红军伤员了,不会误事的!”覃茶花心里一动,水莲花说得对,自己不能伤了水莲花的心,如果让她认为当姐姐的不相信妹妹,事事都在提防妹妹,跟妹妹不是一条心,那就不好了,也许还会起到反作用哩!于是从那以后,覃茶花上山的时候,都带着水莲花,让她参与了一些护理工作。
傅绍成和傅天洪两爷子,在分岔路边的树林中,砍柴割草,实际也是站岗放哨。
在岩洞里,古友农查看了伤势之后,问两位伤员:“欧阳同志,陈同志,你们怎么样?还好吧,没什么大问题,可以行动了吧?”
欧阳荣说:“我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走动了,你看,我的精神好着哩!”
陈丙清说:“是呵,这一个来月,多亏茶花姐一家人的辛勤照料护理,我们才恢复得这样快,这样好。我们都想去追赶部队,想归队了嘞。你来了正好,带我们出去寻找部队吧!”
覃茶花说:“这次红军伤员在这里养伤,还算顺利。十多天前,有一梢川军,十多个人从山下路过,在茶花溪两岸查看了一阵就走了。除此之外,还没有其他的川军或黔军来搜查过。看来,我们这茶花岭山区,确实偏僻,安全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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