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留守的故事
十四、该与谁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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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已经记不清楚与吉医师第一次爱爱时的细节了。
那天艾艾在病床上睡觉了,而内屋里的床上,洁白的被子已经被谷雨与吉医师蹬掉落到了地上。赤身裸体的谷雨与吉医师经过一番动作后,着双双喘着粗气。
激情过后仍然相互拥抱着的谷雨与吉医师,又温存了许久才慢慢放开彼此。他们用卫生纸做完各自的善后工作之后,就仰面躺着,放松得像一块案板上放着两条白白的鱼肉。
谷雨看着浑身几乎与自己一样洁白的吉医师,她从没有看到过肌肉如此洁白的男人,更没有想到一个已经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身上的肌肉居然还如此细腻、光滑而又富有弹性。在她的印象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身上的肌肉要么是赘肉,要么就像棉絮一样松弛着,她想吉医师应该是一个例外,而一个能够如此吸引自己的老男人,更是例外之中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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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医师翻了一个身,面对谷雨说,谷雨你真的很美,小腹仍然像少女一样平滑、细腻,特别是这对乳房,比少女时更加饱满,而又不失挺拔。
谷雨说,谢谢,吉医师你也很不错啊,依然还这样坚挺。
吉医师说,惭愧啊,我都是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有什么坚挺不坚挺的?也是因为很久没有要过女人了,正在饥渴的时候有了甘泉,这样的时候,你说谁不大口大口地往肚里咽?
谷雨说,也不一定是这样的,你看电视上近年来演这么多穿越剧,哪个穿越剧里的老皇帝们不是老男人?哪个老男人不勇猛?不睡那么多年轻女人?
谷雨一句话说得吉医师笑起来。谷雨说后也自笑起来。
笑过后,谷雨扳着自己的手指头算着说,我都不知道我们的第一次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下开始的,也不知道我们的第一次到现在有多久了,不过屈指算来,我们又有半个多月时间没到有这样快乐了啊。
吉医师也学着谷雨的样子扳着手指头算着说,嗯——是啊是啊,是有半个多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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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笑着又互相对视了一会。
谷雨对吉医师说,对不起啊,我很茅盾,其实我很想来你这里,可是又很不想到你这里来,我真的很矛盾啊。
吉医师说,这我知道,因为我也一样很茅盾,很想你的到来,又害怕你的到来。
谷雨说,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吉医师说,我是医师,有些事多少要比你有发言权一点,因为你我都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因为每个人都有动物的本性,动物的本性总会时刻缠绕着我们,做爱本是成年人的生理需要,特别是在受到视觉诱导的时候,比如看一场富有激情的情爱电影或者电视剧之类,对做爱的生理需求是最为自觉的也是最为强烈的。
唉呀,吉医师说得真是太正确了,过去我原以为买一些那方面的碟子来看后,就可以把问题解决了,没想到越看越会往那方面去想,越是把持不住自己,我也问过村里与我一样处境的姐妹们,她们几乎都与我一样,买过那方面的碟子来看过,后来都不敢看了,她们有一个甚至说,每一次看过之后,恨不能看见一只公狗都想要,原来是这个道理啊!
吉医师说,刚才我已经说过,富有激情的电影、电视剧之类是最大的诱因,看过之后,产生强烈的条件反射,谁说不想?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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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谷雨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地说,我越来越发现,我眼前的吉医师,这位们如此令我感到倾心的老帅哥,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啊。
吉医师把手伸到谷雨的乳房上轻轻地揉搓了一下,哦——了一声又继续说,何以见得我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谷雨说,村里一位与我比较要好的姐妹说,像我们这样留在村里的女人们,大多数都暗中有相好的男人,与她们相好的男人中,有村镇干部也有村民,有年轻的,也有老的,甚至有一个是七十挂零头了的老男人,这些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会想方设法安排时间,主动打电话给她们,约她们去指定的地方,不像你,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好象还很清高的样子。
对不起谷雨,谢谢你带给我心理上和生理上的无比快慰。吉医师顿了一下接着说,最主要的原因是,与你每一次快乐过后,我就感到我是在犯罪,我是在做对不起你的事啊,我一直在设法让我的犯罪感减轻一些,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在犯罪,人就是这么奇怪,爱也是一种犯罪,我真的很难自拨啊,你不知道,多少次我把手机打开后,又默默地关掉了。
谷雨说,我也是一样的感觉,可是我更不能自拔啊,有几次我是没病装病来找你的呀!
吉医师说,我是医师,我深深知道这一点,这就是性,有时很美,有时很丑,有时很高贵,有时又很卑溅,就是它才会产生出让我们不能自制的魔力。
吉医师的一只手仍然在谷雨的乳房上轻轻地揉搓着,谷雨快慰地闭着眼睛,也用一只手去轻轻地握住吉医师的男根。不一会,谷雨开始感到吉医师的男根在她的手心里慢慢地膨胀起来……
这时,谷雨握着吉医师再次膨胀起来的男根摇了摇,嘻嘻地笑着说,我总算知道什么是性,为什么有时很美,有时很丑,为什么有时很高贵,有时又很卑溅,它为什么会产生出令我们不能自制的原因了!
吉医师说,对,这就是对性的最好注脚。
说完,两人又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十五、挖折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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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渐治愈了白雪与春妹的创伤。但是,春妹与白雪不知道,她们的噩梦才刚开始。
春妹与白雪后来又到后山上最远和最艰难的地段去摘过几次椿芽,她们按照上次那位墨镜女士给的电话号码打过去,那位墨镜女士果然每次都开着车来买她们的椿芽,并且每次都给了她们一个好价钱。但是,大地在春风吹拂中复苏得很快。两个礼拜后,新发出的椿芽很快便长大和长老,生出一股木臭味来,就再也没有人喜欢吃它们了。
农村的孩子总是很勤劳,没有椿芽可摘了,她们又相约周末时一同到山地里去挖折耳根。折耳根的学名叫鱼腥草,既是一昧中荮,又是一道鲜美可口的野菜,随你用凉拌还是爆沙,它都是一道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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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妹与白雪一同来到山地里,折耳根一般是生长在地埂上,刚长出的叶子紫红紫红的,圆圆的,形状就像小猫咪的耳朵,那样子简直可爱极了。她俩把背箩放在草地上,各自握着小锄头来到地埂上,一边挖折耳根一边说着话。
春妹说白雪,你将来的理想是做什么?
白雪说,我姐姐白云的成绩可好了,我爸爸说她原是要读研究生的,但是我妈妈病故后,家里的生活就比较拮据了,她为了能省下钱让我将来也能读大学,所以就选择了工作,希望尽早分担家庭的负担,与爸爸一道供我读大学,所以我不能辜负他们的希望,况且我也是这样立志的,哪怕再苦再累我也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也要在大城市里找工作,那么你呢——春妹?
春妹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花溪的天空蓝蓝的,纯净得像是少女的眸子。春妹看了好一会天空,才叹了一口气说,我没你那么幸运——白雪,谁教我有两个弟弟呢?
白雪说有弟弟又咋了?
春妹把目光从天空上收回来说,我爸爸和妈妈他们虽然没说不让我去读大学,但是从他们平常的谈话里看得出,他们并不是那么的希望我去读大学,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如果我真没能读上大学,那我就去城里打工,让两个弟弟能顺利读大学,现在两个弟弟对我也很好,我想将来能为他们出一点力,也是值得的——快了啊,明年就是初三了,我就要初中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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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没有抬头看春妹,她不知道,此时的春妹嘴里虽这样轻松地说着,可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春妹与白雪干活,从来都是采取互助友爱的形式,分工合作,协同完成。白雪在前面用锄头把折耳根从泥土里慢慢地挖翻出来,春妹在后面把粘在折耳根上的泥土轻轻地抖掉。抖掉泥土后的折耳根,刚发的嫩叶红红的,细长的根白白的,令人垂涎欲滴。
白雪在前面专心地挖着折耳根时,突然听到春妹在后面哎哟——地叫了一声。她回过头来看时,春妹不小心摔到地埂下去了,手里还紧紧地抓着几根折耳根。白雪说,摔得重不?伤到哪里没有?
春妹说,还好这地埂不高,只是左脚在疼痛,好像崴了,有一点肿。
白雪说,我们回吧,去村街上二凤家药店买药敷上。春妹说,对不起,今天是我耽误了你。白雪把地上已经挖好的折耳根放进自己的背箩里,连背箩一起叠装进春妹的背箩,再把两把小锄头放进背箩里。
白雪背着两个叠装着的背篓,走到春妹的跟前说,别说那么多了,我扶你站起来,试一试,走不成我就扶着你走。
春妹站起身来伸出左脚试了试,觉得勉强可以走动,于是说,我还可以自己走,不用你扶了,谢谢你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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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小路上,白雪背着两人的工具走在前面,春妹一垫一拐的走在后面。两人刚从山地上下到坡坎下的稻田边时,有两辆摩托车停在田边的通村公路上,同时有四个人再向她俩走过来。四个人走近时,白雪与春妹的脑子里不约而同地“轰”一声响,这四个人正是卖椿芽那个傍晚欺辱她们的那四个小流氓。于是,春妹与白雪那屈辱的记忆,又一下子就被眼前这四个小流氓勾了起来。
四个小流氓与上次一样,分四个方向把春妹与白雪围了起来。
白雪愤愤地说,上次你们已经欺负过我们了,现在还想怎样?
一个小流氓嬉皮笑脸地说,不怎样,我们只是想与你俩继续交朋友罢了,我们又不会吃了你们俩,何必这样惊慌呢?
白雪反手从背箩里把锄头拿在了手上说,不!我们决不会与你们这样的人交朋友!
看到白雪的样子,其中一个小流氓不紧不慢地说,不交朋友也行,不过我给你们看一样精彩的东西。说完就打开了他手里的手机视频……
春妹与白雪同时看到了视频里的内容,全部是那个傍晚公路边的小树林里,发生在她们身上的那一幕屈辱往事。
那个手里拿着手机的小流氓继续说,下个星期六中午,到小树林旁公路边与我们会合,去与不去,你们俩看着办吧,否则这些光裸着身体的美女画面就会被传到网上去,就会流传到社会上去,就会在你们学校会在你们的同学之间传开的啊!说完后,四个小流氓转身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春妹与白雪两人,气愤得好一会儿都喘不过一口气来,她们茫然地看着远方!
十六、害怕地里的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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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地里的包谷已经长到快齐腰一样高了。
这几天,谷雨与婆婆一起专心致志地在自己家包谷地里薅草,等到把地里的杂草薅完后,就该给包谷施二道肥了。
谷雨与婆婆恰好是在周末这天一道来薅草,没有上幼儿园的艾艾也跟着一道来了。快要到吃中午饭的时候,在地边玩耍的艾艾说肚肚饿了。与谷雨关系不是太融洽的婆婆自顾说一声我回去做饭了,之后就领着艾艾离开了包谷地。
婆婆带着艾艾离开后,谷雨顿时有了一种得到解脱和无尽自由的感觉。这个时候,正是太阳直射地球的时候,头顶上的烈日像是火球一样烁烤着大地。不知谁家一条大黄狗伸长着舌头从地边经过,酷热下的大黄狗大张着嘴,粘稠的唾液从红红的舌头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着。
看着一条狗都热成这样了,谷雨更是感到自己快要成了一团火焰,快要燃烧起来了,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短袖衫。
婆婆领着艾艾离开后,谷雨手里的薅锄渐渐变得越来越沉重了,体能的极限令她丧失了继续劳动的意志,她来到地边一棵小树下,顺手拾起带来的瓶装纯净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气,就瘫痪了一样仰身躺下地去。此时能如此休息一下,这简直是太奢侈了啊!谷雨在心里想着。
地边小树的树冠为仰身躺下的谷雨送来了阴凉,同时也送来了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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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谷雨正在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时,突然听到身边似有很多人在高声呼叫,别让他跑了!别让他跑了!一定要捉住他……谷雨很奇怪,包谷地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怎么会突然生出这么杂乱这么高声贝的声音来呢?
谷雨决定起身来看过究竟。但当她翻身从小树下站起身来时,自己竟然与村里人一道站在满妹家的院子里了。
眼看村里的人越聚越多,谷雨抬眼向四处张望了一下,只见自己的好姐妹小荷、豆儿、四菊、冬芹……等躲在田埂下悄悄地流泪。谷雨赶紧走到她们跟前,询问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豆儿说谷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还不知道?满妹与那个外地木匠伍月的事发了,也不知道满妹的老公小国庆是什么时候从城里潜回来的,暗访了几夜,昨晚促到双了,伍月到是跑得快,一步就跳窗跑掉了,追不上五月的小国庆就在一气之下把满妹杀死了,然后就到派出所自首了,法医马上就来验尸哩。
谷雨听说后,惊讶得啊了一声!
谷雨立马被自己“啊”的这一声惊醒了,她睁开了眼睛,原来这是一个恶梦,身上干活时流的热汗,现在全变成了阴森森的泠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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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定了定神,感到小腹有一点发胀,需要去小便。
谷雨走到地埂边,地埂下面是一丛丛很深很茂盛的草林子,因为地埂较高,没有可以下去的路,谷雨就打消了下去小便的念头。
谷雨抬起眼睛四处张望一下,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包谷叶子被山风吹动时互相摩擦,发出唦唦的响声。确定四周无人后,谷雨就退下裤子蹬下身去小便,让一个白白的大屁股扎眼地露出来。
这时一股凉风从包谷林的缝隙中吹过来,谷雨感到光光的屁股上一阵凉爽,舒服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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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她听到地埂下面的草丛里发出一种异样的响声。
谷雨仔细听了一会,听不出来是什么声音。正当谷雨站起身来,提好自己的裤子时,草丛里那异样的响动声,清晰的变成了女人的哼哼声和男人的粗重喘息声。谷雨立马就听出了端倪,她的脸上立即露出一丝羞赧的笑意,又摇了摇头。
地埂下这一块包谷地是村街上大憨家的,这时谷雨又回想到早上自己与婆婆一道来薅草时,是亲眼看到大憨与花儿小两口一同来到坎下包谷地里薅草的。谷雨没有想到,自己都累成啥样了啊?她不得不从心里叹服,这大憨与花儿这小两口真够厉害的呀,他们哪来这么多使不完的劲啊?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谷雨一会做恶梦,一会又听到别人爱爱的哼哼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搅得她的心里乱糟糟的,一点头绪都理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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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提好裤子回到自家包谷地里时,远远地看到婆婆与艾艾一块向地里走来。吃饱了肚子的艾艾很高兴,她不住地喊着妈妈、妈妈,我与奶奶给你送饭来了啊!
于是谷雨就坐在包谷地里吃婆婆送来的午餐,吃饱后的谷雨万分疲倦地伸了一个懒腰,虽然饥饿得到了解决,但身心的疲惫却还在袭击着她。
记得有一位诗人说,只要看到绿油油的稻田和地里的泥土,他就会感到像是朗诵了一首诗歌一样,感到身心无比的愉悦。可是谷雨看着眼前这一遍绿油油的包谷地,和地里的泥土时,这心里怎么也不会像书上描写的那样,会产生什么丰收的联想和愉悦之类的诗意来。她只是在心里想到,这午餐过后,又是没完没了地薅草,这命真是苦啊!
此时的谷雨只是真实地感觉到一点,她越来越害怕地里的农活了。
十七、满 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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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妹是从后寨嫁到花溪来的,她与丈夫小国庆都是比较有头脑和勤奋的年轻人,直到前年终于把钱攒足,建起了满妹现在住着的两楼一底小平房后,小两口就从家里分出来自立了门户。自从满妹与小国庆搬出家来自立门户后,公公婆婆多半都在小国庆的弟弟家,只有偶尔才过来满妹家帮帮忙,原因可能是俗话说的皇帝爱长子百姓爱么儿吧?
在花溪里,满妹与小荷、豆儿、四菊、冬芹、谷雨等留在家里养育孩子的几个小媳妇们,是最要好的姐妹了。
满妹的名字叫林小满,她上面有两个哥哥,后来又无意中得了她这么一个女儿,父母都感到心满意足了,决定不再生育了,所以给她取名为小满。但因为她人长得比较丰满,嫁到花溪后,人们干脆叫她做满妹。只是这个满由满足的满变成了丰满的满,加上她本人似乎也很乐意这个称呼,所以满妹就成了叫响村里的名字,弄得到后来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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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梦中的关于满妹的故事,是满妹的真实故事。这个故事,是从一个叫做伍月的外地木匠师傅,到村街上来开一个家具小作坊时开始的。
这个叫做伍月的外地木匠,经常开着一辆柳州五棱小卡车,车箱里装载着方便移动的小型电动工具。
这个叫做伍月的木匠师傅,还带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学徒。
先前,这个叫做伍月的木匠师傅,在村街的最末尾处租下了一幢民房,并自己动手,带着两个小学徒先干完木工活,又干泥水工活,节约人力物力,花去一个多星期时间,终于把租用的民房里外装饰一新后,又在门楣上挂上一块彩色的喷绘牌匾,牌匾上喷绘着各式格样的家具图案作为背景,衬托出“伍月木艺工作室”几个金黄色大字。
这个招牌挂上去后,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有小卡车从外面运送实木、人工压木,以及各种颜色的保丽、装饰等现代工艺制作的新型材料来。而在此期间,这个叫做伍月的木匠师傅,他一边指挥两个小学徒把各种材料按规划摆放在指定位置,一边很快把电锯、电刨、机床等调试、固定好后,就开张动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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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月木艺工作室虽然是在村街尾最不显眼的位置,但是挂牌开张动工后,每天到这里来参观的村民很多。原因是村民们都很好奇,过去也曾有很多外地木匠师傅到过村街上设门面,其中不乏被村里的老木匠也点头称赞其手艺不错的,但都只是在门楣上钉一块木牌,用红油漆歪歪扭扭地写上什么加工厂,或者木工房之类,就算是招牌了。
如今这个叫做伍月的外地木匠,居然别出心裁地为自己的木工房取了木艺工作室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字,这个名字对村民们来说太前卫,也太奢侈了,实在是有一点让村民们很难得接受、很难得理解它。
但是,像满妹她们这一邦到过城里打工后留守下来的年轻小媳妇们,却乐意接受这样一个名字,她们在城里这样工作室、那样工作室的看得多了,她们甚至还认为,木艺工作室这个名字,多少也为这个小小的村街提升了一定的文化与档次,多少也为这个小小的村街带来了一点现代化的元素。
再不多久,伍月木艺工作室里已经摆出了一批像模像样的新潮家具,同样也引来了不少村民前来参观。参观过后,老年的村民都说不好,是用几根铁钉和几根螺丝钉卯接起来的,是马屎外面光,一点不结实,肯定不耐用。但年轻人们却说,老人们不懂力学,别看结构简单,其实很结实,也很耐用,况且结婚、换家具的都是年轻人,只要年轻人接受了,伍月在村里的生意就算是稳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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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月木艺工作室的第一桩生意,是豆儿找上门来的。原来,豆儿的梳妆镜被自己在做家务活时不小心给打破了,本来是她只是叫伍月到家里去量了尺寸,给安装一个镜心的。不料伍月去看后,不住地摇头说豆儿的梳妆台式样太老旧了,面板使用的装饰材料又是次等品,清漆已经斑驳,棱檐处的贴边都快要脱落了,即使换了新的镜心,也是很阻碍眼睛的。听了伍月这么说后,豆儿越看越是觉得伍月说的没错,就决定换一个新的梳妆台。
一次满妹去找豆儿,发现了豆儿的新梳妆台很新潮,比自家的小巧、精致、美观,便问起缘由,豆儿一五一十把如何到伍月那里买梳妆台的事说了。满妹当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后来不久后,满妹也买了一台与豆儿那台式样一样,只是颜色略有区别的新梳妆台。
买了一个新梳妆台后,满妹觉得整个卧室里仿佛一下子就亮堂了许多,给卧室增色不少。晚上,满妹把两岁多大的儿子平子哄睡后,自己对着新梳妆台欣赏了好一会,越看越觉得喜欢。当她褪去衣裙正要上床睡觉时,却突然发现床边的旧衣柜在电灯光下显得老巴巴的,歪歪斜斜的,一副站不稳的样子,太难看了。这样一个老衣柜,与这个新买的梳妆台放在一起,实在是不相衬,太不匹配了。
满妹知道,那个衣柜是当初结婚时,丈夫为了损钱在小镇街上买的便宜货,里面的挂衣横杠都早已经折断了的。本来前年建起新楼房时,按照划是要把屋里的家具包括卧室里的衣柜等都是要全部换了的,可是因为当时建房时超支了,就勉强只换了客厅里的沙发、茶几、彩电等。
现在,满妹看着那个衣柜,越看越觉得当初丈夫买那样低劣的衣柜来跟她结婚,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青春,她决定要买一个新的衣柜来替换旧衣柜。
那一夜,满妹虽然下了决心要买一个新衣柜,但是满妹知道,稍微好一点大一点的,可是需要叁千多元钱啊!满妹的心为此疼了好久,几乎一夜都没有睡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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