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颇侧耳似听懂又似没听懂,连忙插话上来:“吕先生,对不起,此不就同上市场买卖一般吗?”
吕不韦当即一口否决:“否!大将军,或许我没说清楚,我是说,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文章就在此处可做,我等将粮刍留下,给予商人的钱款则是让其少赚,甚至于不赚,这于市场之间的价差相同,无形之间不就生出了许多钱款嘛?”
廉颇边听边点着头,可点头归点头,他那嘴角边却明显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似吕先生所言,当不是我平素之行为呀。”转而,他便询问霍无疾,“霍将军,你以为此办法可行否?”
霍无疾连忙一个立正:“大将军,请恕裨将之罪!裨将在未得到您的许可,先在邯郸南郊外的军营试行了。”
廉颇一听,立马暴跳如雷:“大胆!你……霍无疾,你这是在坑我,你等这是在坑我!坏我名声啊!”
霍无疾慌着了,但仍在竭力辩解自己:“大将军,此是您曾对我说过的,当属不得已而为之呀。”
“唉——,霍无疾啊……”廉颇语噎,无话说下去了。他再仔细深想一下,如今确无更好办法,而前线急等着无数军粮,吕不韦想法虽商人味很重,但说不定能解十万火急……于是,他只能沉闷住,想发火亦发不出来了。
河水淙淙,轻流缓缓。
一条清澈的滏阳河,发源于太行山东麓峰峰矿区的滏山南麓,流经邯郸,绵长两百余公里,是北方常年有水的一条天然河道。
雨儿,淅淅沥沥刚才下过,这会儿晴光重又铺洒在了滏阳河的河面上,泛映着河水呈现出青苹的浅淡色。悠地,一阵风儿从河面上轻轻拂过,微微吹皱起了一道道的波纹,于是,波光粼粼的河面似少女一般的羞答,半遮半掩地挑逗起娇嫩颜容的秀美,遂不免让垂涎十里之外邯郸的每一艘船只都恋恋不舍,甚至流连忘返。
廉颇大将军一座上千人的军营,就依傍在这南郊外缠绵悱恻的滏阳河河道旁。
此时,一座千米见方的大校场上,俩魁梧都尉威风凛然,站立在骁将台上,精神昂扬地正在操练对阵方队。正前方一列,手持盾牌;右方一列,手握长戈;左方一列,手攥长戟;后方一列,亦是手持一面盾牌。但见四列方阵,上千士卒,随着阵阵擂响的战鼓节奏,不时地发出震耳的“嚎嚎”吼声,——挡盾,突刺;突刺,挡盾……整个演练场一时间呈现出士气高涨、热火朝天的景象,那奋力拼杀的激战情绪更是显得异常高昂、激越。
忽然,站在瞭望塔上的哨卒,发现一长列装满货物的船只,恐有二十余艘,从远远的青山绿水之间顺流而下滏河,渐快地驶了过来,只不多一会儿便接近了军营水道。
于是见,一艘披甲持戟的快船极快速地驶离了岸边,迅捷上前迎住了运货船队。
可运货船队并未在意,只是稍稍让开了一点道儿。
“停船,停船!快把船只都往岸边上靠,往岸边上靠!我等奉廉大将军令,执行检查!快,快往岸边上靠,往岸边上靠!——”快船上一位健壮的年轻校尉高声喊叫起来。
“将军——”立即,从领首最前的一艘运货船头上,站出了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迎风脆响地大声回叫道,“我等是行商船只,运载的是粮食,非兵器也!”一听那老者叫声,便知是这支运粮船队的商主。其实,那老者商主乃大商贾吕不韦的父亲——吕廪是也。只见他摇摇挺立,一副殷红脸膛,一双迥然有神的眼睛,尖宽的下巴上,随风飘逸着一缕花白的山羊胡须。
“老伯,请你配合!我等乃是奉令,凡经过船只,无论何物,都须靠岸检查!老伯,赶紧地,快,让我等例行公事吧!”年轻校尉依旧高声喊叫着。
“将军,我等是运粮至邯郸城中,并非借道也!”吕廪眉头一皱,顿觉嫌烦怕事,并不想靠拢岸去,亦不愿靠拢岸去,故而犟硬地执意回叫了一声。
“老伯,借道亦好,过道亦罢,你休再啰嗦了,还是赶紧靠岸吧!不然,我等就上了你船,帮你靠岸啦!若你不从,那后果只能有你自负,甭怪我等不客气啦!”年轻校尉颇有点不耐烦,很不客气地边命令边板下了脸,凶凶威胁着。
吕廪一见如此说不通,只稍作犹豫了一会,想想与这些持戟军卒纠缠定然无益,弄不好还会吃了大亏。于是,他唉了口气,非常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极不情愿地还是让行船主撑篙向着军营岸边靠了过去。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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