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蓝暗蓝的,渐渐地,星星开始一点一点出来了,闪烁在这盛夏的夜空,带来了几多醉眼朦胧的惬意。
酒肆的案桌上已是杯盘狼藉。
吕不韦八分醉酒,醺醺然,与李厚的儿子李同,俩人说话都显得语无伦次了。
李同又灌下一觞赵酒,酒喷出来的声音已是浑浊不清:“先生……先生想做……相国大人……宾客?”
吕不韦展臂大手挥挥:“兄弟,我是说,我是说……想同相国……相国大人……谈,谈……一谈。”
李同舌头大大,声音更是大大:“同样道理……先生,你可知道……相国大人宾客……宾客三千多呢,我……我待他门下这……这多年……亦……难得有机会……同他说上几句话呢……”
吕不韦用力点了几下头:“算了,算了……算我没说,总有一日……我会……会叫相国……相国大人,认识我……我吕不韦……是谁。”
李同顺着他的意思,混浊音抬高了三丈:“先生大材……李同无可比拟……只要有机会,我……我会让相国大人……”
吕不韦抢断了他的话,使劲地甩甩手:“算了,算了……兄弟,我……我等是朋友……别谈相国大人了……来……我再敬你……兄弟一觞!”
李同说着不行,却又极豪爽地举起了酒觞:“我,我不行了……好,先生……我……我李同……舍命陪君子……干!”他,一口又将觞中赵酒饮尽。
吕不韦亦爽快地大声一叫:“干!”他,亦将觞中之酒一饮而尽。
“啪嗵——”李同突然扑倒在案桌上,两只盘子随之滚落到了硬木地上,他的头一下歪到了案桌边,大嘴里呼噜呼噜地拉起了风箱。
吕不韦醉眼一瞥,连忙喊上:“兄弟……你真没用……就这么点酒肚,我……”“我”字未说完,他亦“啪嗵”一声磕倒在了案桌上,一只盘子立刻弹飞出去,在地板上滚翻了几下后,躺下不动弹了。
一道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棂,斜射进宽敞的紫寝房,显得明媚,甚是亮堂。
床榻上的吕不韦睡得似死猪一般,全身被照射成半阴半阳,直挺挺没有一点声息。
范姒轻手轻脚走过来,撩开罗帐,弯身将樱唇抵近他耳边,轻柔叫道:“先生,先生。”
吕不韦闻到柔音,似觉来之天外,便一个翻身,又睡了过去。
范姒眯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只得提高柔音唤道:“先生,先生。”她用手轻轻地推了推他,他便一个翻身过来,“先生,先生,吕总管说,说有一位叫李同的先生在紫厅堂等着你呢,已有多时了。”
吕不韦朦胧中听到“李同”,立马一个激灵醒转过来,睡眼惺忪地“嗯嗯”了两声。
范姒又高声一叫:“先生,你醒了吗?太阳都有一尺高了。”
吕不韦总算慢慢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噢,范姑娘,我听你在叫唤我吧,有何事吗?”
范姒恬然地:“嗯。看先生睡得如此香甜,范姒冒昧搅醒,请先生宽宥。实在是吕总管几次三番催,说是有位叫李同的等你在紫厅堂……”
吕不韦一下放大了眼珠:“李同?李同!哎呀,看我看我,竟把如此重大的事给忘了!”他猛一拍脑门,立马全醒了,“范姑娘,他人呢?”
范姒撇了下嘴:“人呢?人在紫厅堂等着你呢。”
吕不韦急忙坐起,晃了晃脑袋:“范姑娘,昨夜……昨夜是不是我又醉酒了?”
范姒抿嘴一笑:“糊涂!自己醉酒自己不知道,倒问我?我的先生,昨晚还是吕总管把你给抬回来的呢。”
吕不韦一个翻滚,起身下了床,他边穿衣边自责:“误事,误事,误我大事!酒是害人,确实害人,但……没酒亦不行啊。”
范姒笑着教导:“先生应知,酒并无害,关键是看人如何掌握进酒的尺度。嘻,范姒随便说说,只望先生日后适度饮酒,多多爱惜自己的身子才对。”
吕不韦伸嘴到她耳旁,欢心笑道:“我记住了,范姑娘,那你快去告诉吕征,叫他先好生招待下李同,说我梳洗一下立马就来。”
范姒一个跳跃,忙朝他做了个鬼笑脸,应了声就向寝房门口跳去。到了外间,她刚一拉开门,便一下惊缩回身,右手压住了心口。
是总管吕征站立在门前。
吕征慌忙道歉:“对不起,吓着你了,范姑娘。”接着,他压低声音问,“先生醒了?”
范姒松开压住心口的手,朝吕征点了点头。
吕征微叹了口气:“唉,李先生等不及,已经走了。”
范姒一个愣,刚想说甚么,只听里面吕不韦大声的说话传了出来:“吕征,你说啥呵?”
范姒赶紧让开身,示意吕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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