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一笑,继尔收敛住笑:“公子若是不嫌,容吕某直言唐突说话如何?”他看了看嬴异人,见没有阻拦意思,便道,“吕某此来是想助公子一臂之力。”
嬴异人更是疑惑不解了:“助我一臂之力?”随之他语气僵硬地道,“我为何要你助力?我不需要啊。”
吕不韦又是一笑,慢声慢气地,道:“嗯,是这样,吕某呵是想光大公子的门庭。”
嬴异人听后,冷冷笑了声:“奇了怪,我祖父是秦国君王,我父亲是太子,你还要光大我甚么门庭?”
吕不韦并不急,抿了一口茶,才道:“公子此言差矣。君王是你祖父,太子是你父亲,不错,但这是属于他俩的,并非等于公子你的门庭呵。”
嬴异人语塞,然又不很服气:“此又何妨?”
吕不韦连忙敞开天窗说亮话:“公子是真不知,还是蒙骗自己?难道公子就想在赵国如此长待下去,不想光大光大自己的门庭啦?”
嬴异人不响了,隔了片刻,他苦笑了一下:“我至今还人质于赵国,再说……”他突然停住,不说下去了,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对一个外人叙述自己目前的处境,以及在秦国所有王孙中自己深受歧视的窘况。
吕不韦立马盯住嬴异人,抢上一句,替他言道:“再说,是因为公子的母亲不得太子安国君的宠幸;再说,公子是太子二十几个儿子中最被看不起的弃子;再说……”
嬴异人见被人刨了老底,尤似被人突然剥去了衣衫,赤身裸体于光天化日之下一般,他蓦然暴怒了,狂叫一声:“够了!”
吕不韦张着嘴,话语嘎然而止,但他马上又用他那双犀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嬴异人,一动不动。
嬴异人的心被刺痛了,然他心里明白,吕不韦说的是事实,于是他慌忙避过吕不韦的眼睛,低垂下头,再出口,言语显得有气无力:“不要再说了,你请回吧。”
吕不韦急忙赔礼道歉:“对不起,公子,恕吕某无礼了,嘴无遮拦,让公子伤心了。”
嬴异人摇摇头,沉沉着脸:“请回吧,今日我不想谈了,抱歉。”
吕不韦还想说甚么,但见嬴异人似睡着一般,冥思痛楚,便缩回了话语,片刻后,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公子,那吕某就告辞了。”
嬴异人没有声音,像死了一般。
吕不韦边看着嬴异人,便下了座榻,默然地退着走出了厅堂。
嬴异人低垂着似沉睡的头颅,盘腿坐在油光的茵席上,纹丝不动,无声无息。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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