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略点头称是:“伯母所言不虚,现在整个邯郸城的百姓,都在盛赞伯母和吕先生。侄儿作为吕先生挚友,深感荣幸,同时,作为赵家的一份子,我亦想寻个机会报答一下吕先生呢。”
赵母很是赞同:“侄儿说的极是。只是上次伯母愿将马服君府赠与他,却被拒绝了。如此高义之人,我亦一时再寻不出其它法子来报答,就劳请侄儿替伯母再想想,可有甚么更好法子?”
赵略故作无辙:“是啊,吕先生非谋利之徒,侄儿一时亦寻不出更好办法。”说着,假意冥想,过半晌,他忽然道,“对了,伯母,吕先生一直住在邯郸,妻子却呆在老家阳翟。因而,吕先生有意要寻一位意中人作妾,前几个月时间,还把个邯郸城寻了个沸沸扬扬。若……若我等能为他成就这一美满姻缘,不啻亦是一个莫大的回报……”
赵母闻言,急忙问:“哦,他有娶妾的想法?……嗯,伯母或许能帮上一点忙,尽些许力气。”她只是这样说着,其实亦没有寻到甚么现成的人选。
赵略顺应着道:“是啊,是啊,伯母您见人识广,可以寻寻……”
赵母有心探问:“那你可知,他需要一个甚么样式的女子呢?”
赵略装模作样,翻眼思索起来:“甚么样式?甚么样式?有,有……”他忽然把眼翻下,看着赵母道,“嗯,侄儿知晓,伯母,吕先生曾一直在夸赞一个女子……”
赵母断问:“谁呀?”
赵略故作踌躇,难以启口:“这个女子……这个女子……侄儿不知能不能说?”
赵母面露怪异:“谁人啊?有甚么不能说的,奇怪了。”
赵略再卖关子:“伯母,是……唉,让侄儿先问伯母几问,再说如何?”
赵母摇了摇头:“问吧,今儿个你怎么这么不爽快了。”
赵略嘟着嘴道:“伯母,你说,守寡的女子苦不苦?”
赵母显然莫名其妙:“这得如何看这个‘苦’字了。”
赵略堆着苦脸,道:“伯母休要避讳,直快告诉侄儿,到底是‘苦’还是‘不苦’?”
赵母不无犹豫地:“……苦。”
赵略紧追不舍地:“那么,一个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女子苦不苦?”
赵母干脆不假思索道:“自然更苦。”
赵略几近明了,道:“侄儿再问,一个年轻守寡了的女子,还要伴着家中另两位守寡的女子渡过一辈子,是不是苦不堪言?”
“是……”赵母蓦然惊悟,“你是说……说的是我家?你说的是……赵姬?”
赵略狠劲地点点头:“正是,侄儿说的正是赵姬。”
赵母突然沉吟了,不再发一言。
赵略趁着热劲,继续道:“侄儿刚才没有回答伯母,吕先生仰慕的那个女子是谁,现在伯母该知晓了吧。”略顿须臾,见赵母还是不言,他又一鼓作气道,“依侄儿看,赵姑娘身为寡妾,伯母若放她另嫁他人,并不辱没赵家门风,更何况嫁与吕先生这样好人,一来可以了却报答之情,二来明义成全之举,必然令伯母为邯郸百姓传为美谈,以挽回长平大败赵家丢失的脸面,此一举两得的美事,伯母何不主动送嫁呢?”
赵母沉脸,仍不无踌躇,始终默然不语。
天亦无语,唯有寒风飕飕。
丛台监馆舍,小屋开始暖和起来。一盆小小的炭火燃着,使室内温度陡然上升了许多,嬴异人换上了簇新的袄衫,蓬头垢脸亦修理了一番,虽则瘦削,却比先前精神多了。
磨磨损损的案桌上,摆着数种味美可口的菜肴,吕不韦同嬴异人又一次对坐着,啖菜嘬食,气氛亦比以前越来越融洽了起来。毕竟,吕不韦又给他嬴异人带来了生活改观,以及他嬴异人又可以有叙谈之人,不再孤单寂寞了。
尽管有了如此改观和优待,嬴异人仍是谨小慎微,因为他到底不清楚吕不韦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若他还是为前几次登门所谈之事,实在是竹篮打水,肉包子打狗,于他嬴异人目前严控看管的境遇简直是异想天开,根本没任何一点希望可言。
俩人各想各思地饮食了一会儿,嬴异人突然开口,道:“吕先生如此照看我,究竟为何啊?”
吕不韦看着嬴异人,慢慢笑了起来:“公子心里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嬴异人似乎糊涂,似是探究其实:“我清楚吗?咦,吕先生不曾说明,我怎么知道你腹中所藏之事呢?”
吕不韦诡谲地:“公子是健忘了呢,还是明知故问?三番五次拜访,难道我吕不韦就为淋一身雨,冻一脑寒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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