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姒被看迷了心,蓦地双目闭上,一脸甜蜜的笑意,不再说话了。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嬴子奚整个人似傀儡一般,端坐在府邸大厅正中宴席上,眼睛里看见的都是充溢通红的醉醺醺,四周围的一张张酒脸无不谄笑得媚俗、恣意,乃至鬼魅。
士仓抢先了,还不止一步。
忙前忙后,太傅士仓显得异常兴高采烈。可谓劳苦功高,经他马不停息地奔走串联,串掇了灭周主将嬴摎以及一众旧臣老将、王亲贵戚,为嬴子奚拼力呐喊、鼓吹,直至竭力拥戴,终使得老秦王同意决定,让长孙子嬴子奚代王出征灭周。
一段黄裙凤舞过后,大将军嬴摎涨红醉熏热脸,手拍胸脯放声道:“子奚孙侄儿建功立业自不在话下,我等老世族前辈定会助他一臂之力。夫子你放心,有我嬴摎在,谁亦别想争之。孙侄儿聪慧善良,只管领军,无须劳神费力,至于攻城拔寨那都全交于老夫便是,夫子更毋需担忧哉。”
士仓紧忙奉迎道:“定然是,定然是。子奚公子虽说年轻,但前程无量,此亦必仰仗大将军之鼎力相助也,夫子这厢谢过。来,公子啊,赶紧地,予您叔祖父敬上一樽,亦就拜托了。”双手举起酒樽,他一个眼神飞速飘向嬴子奚,示意快快与老军霸嬴摎碰上一樽。
满席座上,旧臣老将随之跟着一阵起哄,看着嬴子奚徐徐站起,硬翘翘地举起酒樽,一声不言,快速地朝嬴摎晃了一晃,就仰起头把酒猛地灌入喉中。
嬴摎哈哈大笑,亦朝嬴子奚晃了晃酒樽,爽爽地一口饮尽。
吕不韦慢了,慢了何止两拍。
怪不得,嬴子楚会冲着太傅吕不韦非常恼怒地囔囔:“他嬴子奚算个逑,凭甚么王祖父让他出征,而我子楚不能,就是有意偏袒。先生,你一向料事若神,有的是办法,赶紧想一个吧,就是抢亦要抢夺回来,不是吗?”很没底气,他说的声音越来越弱了。
吕不韦低眉垂眼,难受自责道:“晚矣,公子,都是我的错,我轻看了士仓,低估了老世族的力量,更忽视了老朝臣的势力。但,公子啊,我等不能就此罢休,不能,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应该另辟蹊径,寻找其它突破口……”大脑搅拌,他不断在寻找可行的办法,希望改变极其不利的状况。
嬴子楚则是期待地望着吕不韦,唯唯诺诺地:“先生,子楚都听你的,听你的。”
吕不韦勉强笑了一笑,随后便顾自来回踱步思虑起来,他试图求安国君帮助,可无法开口呵,你想想,手心手背都是肉,安国君能帮哪一个?帮谁都不成,何况嬴子楚、嬴子奚都是直接寻的老秦王,起先就未将太子父亲放在眼里,现在相求,不责怪已是极其开恩了,还谈甚么帮与不帮。
吕不韦嘀咕着,自言自语道:“寻太子父亲,本身同根生,不可能。寻……寻国舅爷吧,或许……怕亦是晚矣,唉,公子,我等只能去撞撞运气了。”
嬴子楚遂眨巴着眼睛,愣愣地点点头,似乎明白甚么,似乎又弄不懂甚么。
在咸阳,剩下的恐只有阳泉君了。
再不用多想,吕不韦只得赶紧去寻阳泉君,想通过王后这条道,去说动老秦王转念派遣嬴子楚代王出征。于是,挑着两箱笼黄金珠宝玉器,吕不韦偕同嬴子楚一起来到国舅府,拜见国舅爷阳泉君。
阳泉君一见吕不韦,自然春风满面,笑意连连,然一听来意,随即表现出一脸无助,摇着脑袋,暗哑喉咙道:“唉,子楚贤甥,吕先生啊,我确实是无能为力,我王向来告诫,禁止王后王妃干涉朝政,恐弄不好会适得其反,反害了我的子楚贤甥啊。”紧接着,他非常诚心地规劝嬴子楚,亦告知吕不韦,“不是呀?安国君既已立子楚为嗣子,想来未来太子之位应当十拿九稳,你等何必去强争此军功,既费心又劳累,或许更吃力不讨好呢。”
吕不韦猛一诧异,急忙道:“嗯,国舅爷不知晓?不会吧,您应该知晓,在大秦,军功可是尤为重要呵,若让嬴子奚拔得灭周头功,无疑占尽上风,那岂不等于将未来太子之位拱手相让了吗?不行啊,国舅爷,我与公子定然不能放过大好机遇,故恳求您,就是我吕不韦代子楚公子恳求您,可否下点狠劲,帮公子挽回颓势,争回出征,以建军功,让公子美名远播天下。如此,吕不韦与公子定然记住国舅爷之恩情,不仅重谢,还可承诺您的永久荣华富贵。国舅爷,吕不韦拜托了。”说罢,他一个大躬身急急拜下。
阳泉君被吕不韦摆说的进亦不是退亦不是:“那,我只好去试试,哦,我只能去试试。然,吕先生与子楚贤甥,丑话说在前,我王可是从来专断独行,唯恐旨令难以收回,万不可寄予过大希望哟。”
吕不韦怎肯放弃希望。
不能光等阳泉君的消息,一半的希望不稳妥,吕不韦左思右想,更加辗转反侧,一时难以沉入温柔之乡。忽然,他想到该迎着艰难去走一遭,便连忙坐起床榻头,思忖着,且自言自语道:“看来只有去寻老军霸嬴摎了,即使死马亦当活马医,我想呵,只要财力到,就不怕没有走不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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