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姒亦被吕不韦折腾得没有入睡,在暖被里憋了好一阵,终究忍不住,亦坐身起来,望着焦虑的吕不韦,想到有些话还是得说,不吐不快:“先生,范姒亦睡不着,陪你说两句,可不要嫌我烦唠,真希望你能听劝一句,如何?先生,还是歇歇吧,做回自己的生意,淡泊名利,过好安稳日子,足矣。至于朝廷争斗,就让权臣去琢磨费神,先生不必参与其中,那里都是尔虞我诈,决然不会有甚么好结果的。先生啊,亦别怪范姒啰嗦,经常提起我上祖陶朱公,他老人家仍是一座楷模,功成名就之后,毅然急流勇退,方得以善终也。”说着说着,她又咒出了她老祖宗范蠡的这一本真经来。
吕不韦不好直接驳她,亦不想驳她,才相见,怕她会伤心不快,自己亦会不快。然她的话自己又不愿听,听不入耳。他自有他的想法,想自己既然已走至今日,实在太不容易,付出太多,得到未能满足,怎能说放弃就放弃,更不要说丢弃就丢弃了,无论是自己的心血还是沉甸甸的金饼,都已耗费不少,几乎倾家荡产,现在,或许,或许就缺最后一步立马就可以抵达权利的巅峰,他那梦寐以求的嬴氏江山亦越来越近在咫尺,决不能就此半途而废,更不能停滞不前呵。
吕不韦拿定自己的主见,于是不再继续范姒的话题,一个展颜含笑道:“好了,好了,范姑娘,咱不谈这个了,不韦呵自会有决断。现在我在想,想请范姑娘,能否就此留住在咸阳,如何呵?这一嘛,不韦真不愿意与你分离,心疼舍不得呀;这二嘛,我还想让范姑娘帮衬着,多教导蜴儿营商之道。”
范姒见吕不韦刻意回避她的规劝,心里自然忧伤不适,故而一时动气,丝毫不犹豫地回道:“先生,恐难。”
吕不韦不解地:“如何难呵?”
范姒气不顺地:“先生莫怪范姒,郢都有老母在堂,离不得我半步,今次出来咸阳,亦是费了好大劲才得以成行。”看来,她是以奉养老母为借口,搪塞吕不韦的情缘挽留。其实,她是不愿卷入是非之地,不想兜留咸阳看吕不韦争斗名利场,反正自己人轻言微,起不了啥作用,还不如回郢都营商自在,游刃有余,还可以随心所欲。
吕不韦不知怎地,突然泪水盈满眼眶,非常动情地:“范姑娘,范姑娘,不韦真的恳求你,恳求你留在咸阳。确确实实,我需要你,离不开你呵,范姑娘。”
范姒似经不住这般真情,亦垂头充溢晶莹,顿了片刻,才抬头轻轻应诺道:“那……那……范姒依了先生,只是,只是……范姒还是得等老母百年之后,即可来咸阳,纯为营商,帮协呂蜴成就一番商业,仅此而已。”
吕不韦无奈摇头,含情低吟道:“范姑娘,就把老母一起接来吧。”
范姒眼望着吕不韦,不点头亦不摇头,只有一汪春水搅动着眸中鳞波,扑闪扑闪,直叫吕不韦酸楚难抑,久久不再言语。
(编辑:黔州)
相关新闻
版权所有:西南作家网
国家工业信息化部备案/许可证:黔ICP备18010760号 贵公网安备52010202002708号
合作支持单位:贵州纪实文学学会 四川省文学艺术发展促进会 云南省高原文学研究会 重庆市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投稿邮箱:guizhouzuojia@126.com QQ1群:598539260(已满) QQ2群:10423034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