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大王您就别想太多了,听我的,别理秦人,总归大魏的天下还是您的,怕甚么哟。”龙阳君宽慰安抚着安釐王。
“嗯是哟,那寡人就不理睬狼秦了。”安釐王应着龙阳君,暂时算是放下,不去想那烦心的劳什子事了。
“对,不理睬它,大王。”说着,龙阳君又一把拉过安釐王的手,搀他起了身,“走,大王,您我该乐呵去还是乐呵去好,嘻嘻嘻嘻……”随着一长串淫笑,他便抱拥着安釐王,身软绵绵地拖拽着就往后殿寝宫移步而去。
一袭薄丝绿裙,长袖撩动楚舞。
便见那束高髻、削肩细腰的芊芊舞姬,一个柔身折腰,右扬翻上,轻甩起水衣长袖,飘举过头顶悠然飞逸,遂滑出一道美妙的S弧形,似云飞波回的流线,若振羽扬雪的轻盈。转瞬儿,又见一行流星般的随心随欲,若俯若仰,若来若往,若纤縠蛾飞,纷猋若绝,超逾鸟集,纵弛殟殁,蜲蛇姌袅,云转飘忽,体若游龙,袖若素霓,真叫人看一个目眩神晕,似沐浴一帘潇洒俊逸的优美、游龙登云的仙境。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歌一曲伤感缠绵,舞一段婀娜多姿,转曲动容,风姿绰约,长袖飘飞,纤秀婉约,回眸顾盼流连,低眉羞涩生情,似那一株摇曳的杨柳,吹拂多少难分难离,总不忍相别,心恋恋依依不舍。
轻盈,飘逸,纤腰舞尽春杨柳。
梦醉般看着看着,渐渐地,吕不韦翩翩浮想起来,恍惚自己就在那柳树下、古道旁、长亭前、车辇边的牵手磨腮、缠缠绵绵、依依惜别,幽幽伤感,唉——,已然情不自禁,幻勾起一汪深情款款,最想起远在楚国的范姒,那一个气质若兰的红颜知己,那一些温暖柔柔的惜别场景,全都是春柳一般的甜美相思,而不是,而不是目下的刀光剑影,你死我活,差点儿殉命峡谷,看见那心惊肉跳的一幕血淋淋……
“如何,丞相,对中哪一个?”蓦地,一个轻微的声音贴近了吕不韦耳旁,是吕征,在弱弱谨慎地问着他。
“哦?”吕不韦甚是迷蒙地望着吕征,显得有些莫名,并没听清吕征所说甚么。
吕征鬼机灵瞥见他这副神情,不自然地戆笑了一下,连忙抬了抬手,指向前方——
于是,吕不韦骤然醒悟,便顺着吕征的手势看去,大殿中央,在紫红地毡上站立着一排的妙龄少女,有南国娇小佳人,还有北地丰韵丽质,一个个都胭脂粉黛,环肥燕瘦,形态万姿,妩媚艳人。他紧忙左右环顾了一下,挺了挺身子,整了整精神,随后眼睛缓慢扫瞄,挨着个儿地认真打量了起来。
“丞相,挑哪一个?”才过了片刻,吕征就又凑上吕不韦的耳根轻声地问道。
“就是她啦。”吕不韦一个大声叫住,定神看定了那个她,刚才让他沉入浮想翩翩的芊芊舞姬,一个束高髻、削肩细腰的南国楚女,紧随之,他又是一个大声问道,“她,叫甚么名呵?”
“楚娥。”吕征是脱口而出。
“楚娥——,好,就是她啦,立马给大王送去。”吕不韦一锤定人,没有丝毫含糊。
“诺。”吕征亦不敢含糊迟慢,赶紧站直起身子,高声应道,“丞相,那吕征这就给送去了。”送人若送物,吕征快步上前,立马连声招呼着候选的一众娉婷美女与那一个舞姬楚女,快速向后转去,看着她等一个个扭着胯臀步出紫红地毡,朝大殿门外走去。
不想迎面,魁梧的赵略却大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快速地穿行过娇小艳丽的花丛,直奔吕不韦而去。
未等赵略站定,吕不韦便心急火燎地问了上去:“都查好了?”
赵略并未应答,而是站定住,仍按部就班地拱手礼拜道:“赵略拜见丞相大人。”他一个闪眼过去,心怯地看着吕不韦。
神情奇怪,吕不韦却并未在意,而是反眼又看去赵略,急忙又问:“怎么啦,赵略,还没查着?”
赵略耷丧着脸,甚是慢吞地道:“查清楚了,丞相。”完了,他居然没再说查清楚了甚么。
那凶手究竟是谁呵?吕不韦纳了闷了,耐着心等了一会儿,看赵略真当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便连忙眉头一皱,大了声地催促赵略:“嗯?查清楚了那就说呀。”
赵略仍没有说,似乎亦不想说,缄口了。
吕不韦一见,顿时想发火,但火到了嗓子眼却克制着压了下去,只是将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说赵略,你今日如何啦,究竟发生甚么事了?是凶手没抓着?”
赵略神情木然,颇显沉重,过了须臾,才又慢吞吞地道:“凶手,抓到了。”
吕不韦“唉”了一长声,吐了一口短气:“抓到了不挺好嘛,怎么看你还愁眉锁脸的……”忽然,他发觉赵略确实有点不对劲儿,“不对,赵略,你,你定然有甚么事……瞒着我……快说。”
赵略顿时亦表情显得特别凝重,迟疑了片刻,又突然冒出一句非常无厘头的话来:“您……您不会杀了他吧。”
吕不韦给弄颠了莫名:“你说谁?”
赵略忙抬起眼来,紧看了吕不韦一眼,快速道:“那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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