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呀,您没看见呀,秦人都一个个跑到信陵君府上去祝贺啦,一拨一拨的,我都看见了,都是去恭贺他魏无忌做魏王呐。您若,您若再……再视而不见,由着他大张旗鼓,胡来,那大魏可真的……真将成了他魏无忌的天下啦,大王啊——”肥油油的老宗令是摇着肥头大耳,一脸哭丧,悲嚎不止。
“大王,大王,该下决心了,绝不能再让魏无忌胡作非为啦,不能再让他统率三军啦,否则,大魏就惨啦,就完啦。大王,您是一贯对他信任有加,而他,他魏无忌呢,却在背后捅您的刀子,捅您的刀子,太坏啦。大王,您呀,您是……是太过注重亲情了,您把他当亲兄弟,而他,他信陵君呢,不一定,不,就是没有啦。大王,您要提防……不,您要除……除掉他才行啦。世人说的对,害人之心不可有,但,但防人之心亦不可无啦。大王,若一旦让他魏无忌得逞,不得了,不得了啦,篡了位,那您……您就是后悔亦为时晚啦,晚啦。”身体佝偻的老上卿,表面看一副憨厚模样,可说出来的话那真叫个狠呐,句句是刀子,不但伤人,更是在杀人。
来势汹汹,都是一面推倒,没一个说魏无忌的好,似乎魏无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孽障恶魔,罄竹难书,不杀他魏国就将彻底完了似的。唉,你说,有哪一个君王能承受得住?更何况,许多事实亦都在哪儿明摆着,还都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由他安釐王不疑,亦不由他不信啊。
而这一切,难不是吕不韦的巨金贿赂起了效果?
众口铄金啊,尤其是针对人性弱点的诛心之计,真的让安釐王的心被猛烈触动了,从而导致他彻底动摇了。
是的,原本安釐王还相当犹豫,毕竟是一父所生的同胞兄弟,真就是不忍心。可偏偏牵涉到自己的王位不保,他还能发慈心吗?想魏无忌确是统兵奇才,在历次的合纵攻秦中亦只有他能够获得彻底的胜利,能够将心事不一的各诸侯大军整合战斗,并且获得巨大胜利,这恐不是任何上将军都能做到的。可现在,面对经韬伟略的上将军居然敢于功高震主,即使他魏无忌与他魏安釐王是亲兄弟,恐亦就在劫难逃,难逃悲凉之命运,因为在王权面前是绝对没有亲情可言的,亦绝对不能谈论一丝的亲情。
唉,可怕啊,传言重复一千遍即成了事实。
不管怎么说,魏安釐王终归感觉非常痛苦,痛苦难熬。这些日子来,他几乎日日都能听到来之四面八方毁谤魏无忌的谗言,如此,就算他还信任魏无忌,但看到魏无忌确实声望高远,深得民心,已盖过他这个魏王,并且客观上还真完全可以随时取而代之,自立为王。魏安釐王毕竟不是圣人,即使大圣人亦做不到,于是渐渐地,渐渐地,那些埋藏于他心底的嫉妒、怨恨、猜忌便越来越重,日日都让他在怀疑与自责中煎熬难受,时刻都在天人交战。天使说,你弟弟一心为国,绝无篡位企图,疑心他绝对不应该,恐不得民心也。而魔鬼却道,这诸多迹象显然表明,连傻根儿都能看出来你弟弟要篡你的位,难道你自己还看不出来,居然还执迷不悟?
艳阳高照,泥浆翻腾。
凶猛地,一拨数十位玄衫黑影拔剑踏着泥泞轻奔过来,迎面,亦有数十位皂衣白身挥剑冲将上去,立马,便是短兵相接,交相厮杀,利剑闪烁劈来斩去,击响出铿了锵地一阵又一阵的金属碰撞声。
一时间,泥和着水,棋盘方正的操练场上,两拨黑白身影全然绞成一团,长剑飞舞,泥水四溅。一道道寒光闪闪,风驰电掣;一重重剑影叠叠,雷霆万钧。纵身一跃,嗖嗖嗖,锋芒飞抵致命咽喉;凌空翻转,刷刷刷,剑刃直砍火热胸膛。好一阵你来我往,掀泥走水,但见这两拨黑白剑士个个都迅捷灵敏,身手矫健,相互间厮杀得天昏地暗,到头来,甭管是玄衫勇士还是皂衣猛将,全都被溅糊了一身的稀泥烂浆。
“杀——停!”突然,伫立在骁将台上的虎贲护卫将军赵略,举手一劈,一声号令叫停,立马,黑白两拨剑士瞬间都站定住,不动了,姿势各异,遂凝固成一尊尊挥剑搏杀的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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