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何时能来接我呀,母亲?”
“秦国何时能来救我呀,母亲?”三日两头,小嬴政不是抹着眼泪,就是摇着母亲赵姬的身子狼声嘶叫。然从来就没有答复,那是赵姬无法答复他呀。嘶叫久了,小嬴政亦渐渐明白了,父亲定然已把他母子俩给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不会来了;秦国亦定然把他母子俩给丢弃了,丢弃在异国他乡,不会管了。于是,那种无望,那种无助,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伴随着天长日久的逝去,便牢牢地在他稚嫩的心灵里种下了无尽的怨恨,一种深刻而沉重的怨恨,他恨欺辱他的赵人,恨的牙咬咬,恨抛弃他与母亲的父亲,更恨无情无义的秦国。
如此,他种下了怨,种下了恨,同时,他亦种下了孤独,种下了孤僻。
即使归还咸阳,他亦消除不了这早早种下的怨与恨,甚至变本加厉。虽说现在命运骤变,由一个孤苦伶仃,人人都可欺辱的小流浪儿,一变而为可以拥有一切,可以对人人都踢上一脚的人上之人,但他仍然感觉是孤单一个。尤其进入太子府,他更是领略到,太子的天地其实很小很小,除了太子学堂,除了太傅吕不韦隔三差五给他授课之外,能够可以与他一起玩耍的亦就只有他同父异母的小兄弟嬴成蟜了。
与生于宫中的小成蟜相比较,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举止言行与王宫生活是那么地不谐和,格格不入,这又不由使他心生另一种怨恨,怨这宫中的不自由,恨这养尊处优、生成就是王子风范的嬴成蟜,更恨自小被父亲弃之不顾的流浪生活,差不多所有的人与事,他都觉得不顺心,他都会生出莫名的怨恨。亦不知是出于自负还是自卑,在与小成蟜玩耍高兴之极时,他经常会突然间发起怒来,以近乎虐待的方式宣泄心中的所有怨恨,而施虐的对象自然只能是年小他五岁的小成蟜了。
或许是因为孤独,更是孤僻,他非常需要发泄,而小成蟜呢,理所当然就成了他的发泄对象。
于是,一次又一次的侵犯,小嬴政不是练拳似地追打小成蟜,跌倒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便就是骑坐在小成蟜的脊背上,反手猛抽屁股,直抽得小成蟜哇哇哭叫不停仍不止。或许只有在此时,他觉得极其快意解恨,傲然挺胸,可以爽心地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母亲赵姬甚是看不过去,便大声呵斥他,他才不听呢,接着就是强硬地逼他认错,然他却犟着脖颈,阴冷着脸,倔强不从。赵姬忍无可忍,禁不住大为光火,举起手掌板作势要打,谁知,这个极其排外的小流浪儿使出从小生就的反抗本能,一把抓住赵姬脖子上的珠链,猛然一拽,拽拉下来,就看见那一串珠链“哗”地断了,随之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珍珠顿时散落了一地。
赵姬遽然傻楞住,瞪眼望着散落一地的细亮珍珠,立马情不自禁断想起自己曾与赵括断裂的那一段痛心往事,瞬间不能自己,昏厥了。
灯火幽明,古琴清越。
一帘光华闪动,只见从左凤屏后髻摇莲步,手持桃花羽扇,飘忽而出一袭蝉纱薄饰的桃花白裙,似一个仙女临凡,悠悠然,随着轻柔琴音,伸展开桃花白丝袖,柔柔地从手腕轻轻滑落,露出了嫩笋般的手臂,半遮绯红羞涩的笑靥,接着那飘逸的袖角与羽裙,却若清风,若青烟,若青雾,若青青的春水一般,在慢慢流淌,流淌……
王宫寝殿的王榻之上,原本还与左右美艳嫔妃亲密嬉笑的秦庄襄王,忽然,攸地转身回直过来,猛一下,盯视住了在大殿中央轻盈曼舞的婷婷少女。
仅一眨眼,一眨眼的时间,蓦地,又从右凤屏后髻摇莲步,手持同样的桃花扇,飘忽而出又一袭蝉纱薄饰的桃花白裙,她青丝墨染,羽衣飘逸,水精灵般地似从梦境中飘来,飘忽而到左桃花白裙的身后,便重叠在了一起。于是见前一个,左桃花白裙慢慢地原地翩跹起舞,她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轻轻将手中桃花羽扇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舒缓玉袖生清风,典雅且端庄。只一会儿,又见右桃花白裙翩跹起舞而出,上的前来,与左桃花白裙并肩轻舞起来,摆动着手中的桃花羽扇,若妙笔若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若流水行云,若双凤一般飞逸。
相关新闻
版权所有:西南作家网
国家工业信息化部备案/许可证:黔ICP备18010760号 贵公网安备52010202002708号
合作支持单位:贵州纪实文学学会 四川省文学艺术发展促进会 云南省高原文学研究会 重庆市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投稿邮箱:guizhouzuojia@126.com QQ1群:598539260(已满) QQ2群:10423034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