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仲祥是个善良朴实的人,工作上风风火火,对人诚实热情,对事业执著不悔,他常对朋友们说,孔子云: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交而不信乎,习不传乎。人是需要经常用尺子丈量自己,经常反醒的,要不然,哪一天陷入了泥坑或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当官的要是身不正,恐怕连觉都睡不好哩!他认为:人在台上的时候要看得起台下的人,而在台下的人一定要首先看得起自己。
两杯酒下肚,翁仲祥的话多了起来。他问妻子李瑞:是不是觉得我喝酒不老练。我告诉你,从现在起老子天天都有酒喝了,我要告诉他们,酒不就是水吗,醉了不就睡吗,老子也能喝。李瑞是头一次听翁仲祥骂人,瞪着一双惊讶的眼睛,看着翁仲祥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看,是不是不认识我了。盯着我干什么呀,我是不是头上长了什么怪东西,今天与众不同了啊。”翁仲祥一只手在空手挥舞比划着。
李瑞笑了笑:你今天确实有些诡异。
“告诉你,从今天起你要叫我镇长!”
“来来来,我给你加点酒吧,怎么还没喝醉就说酒话了?什么镇长不镇长,你是我老公。”
“我没骗你,老子从现在起也可以发号施令了。”
李瑞摇了摇头,一把夺下老翁手里的酒杯,“我的官人,你失态了,该休息闭嘴罗。”说罢,扶起翁仲祥进卧室休息了。
李瑞心里明白,翁仲祥是个有能力的人,这些年怀才不遇,没有人启用他,他的能力无处发挥。但是,老翁从来不怨天怨地,不发唠骚。几十年像头牛一样埋头干活,不卑不亢,不吵不闹,从不做违背原则的事,在男人中还算得上一条汉子。老翁一人喝闷酒的事是少有的,李瑞猜测老翁心里一定有什么事。
李瑞一人打开刚买的12寸黑白电视,一边看动画片《三打白骨精》一边思量着老翁心里到底有什么事。
“笃笃笃。”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李瑞心里突然一阵紧张,该不会是老翁在外面惹事了吧。
李瑞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原来是镇政府办公室的李秘书。
“哟,是小李呀,有什么事吗?”
“恭喜你呀,夫人。”
“小兄弟少开玩笑,喜从何来呀?”
“哥子今天当镇长助理罗。镇政府准备给他庆祝一下,他硬是不吃书记镇长给他准备的筵席,一个人跑回家了。我想来看看他是不是离不得嫂子哟!”
“好你个小精灵,真会拿我开涮,老翁啥时候不自由啊,一辈子的大男子主义,从来就没怕过我。”说着提过一把扫帚,徉装着向小李打了过去。
李秘书把双手举过头顶挡着,嘻皮笑脸的说:嫂子,打不得、打不得呀,小弟错了给你陪不是还不行吗?不过我说的可是真的,今天下午镇党委在干部大会上宣布了翁大哥的任职,还明确他为蓝桥码头项目负责人,大家都觉得翁大哥终于有显身手的时候了,都为他高兴哩,可我真不明白翁大哥为啥不领人家书记镇长的情,硬是不给人家面子,书记专门摆了一桌宴席为他祝贺,他硬是不吃,说有急事不能吃饭,我猜他一定是回来陪你来了。
李瑞放下扫帚给李秘书拖过一条凳子让他座下,“你翁大哥就是这个性格,一辈子都学不会亲近领导,不会在领导面前表现,所以不逗领导喜欢。跟他一样的资历学历的同学,正县级副厅级的都有好几个了,他还认为自己这个普通国家干部这样也比别人行那样也比别人好,自我感觉不错,经常是老水刺上挂秤钩―――自称哩。我真不相信他能当上镇长助理,上面是不是乱点鸳鸯搞错人了哟!”
“你看你看,这就是你嫂子的不对了,你难道真的对翁大哥没有信心了,这回可是没错哟。我是特意来给你道喜的,不过我可要提醒你,男人可是有了权就要变坏,你可要当心有人喜欢镇长助理,把他拐跑罗,翁老哥也借此机会在外面包个情人,养个二奶哟。”李秘书调皮地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又来了,你那张利嘴少说点不行吗?谨防挨打。”说着李瑞站起身为李秘书沏了一杯茶放在木茶几上。
“哎,翁大哥呢?”小李一边端起茶杯一边问。
“他呀,回来喝了几杯闷酒,睡了。”
“哦,看来翁大哥真是心里闷呀。当了镇长助理应该高兴才对,难道他对当镇长助理不感兴趣?还是有别的想法?”
“我看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看他的同学,与他一起工作过的同事,那一个不比他强,人家住大房子他住小房子,人家坐小汽车他骑自行车,人家孩子上封闭式的贵族学校,他的孩子上县城教学质量最差的学校。跟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罗。”说着说着李瑞真的动了感情,眼里闪动着泪花。
“你不知道,小兄弟,我与他谈恋爱时家里是死活都不同意的,说他家是郊区的菜农太穷。那时有人曾介绍县委宣传部部长的儿子,我都没有动心,觉得他人品好又勤快,家穷不穷是小事,只要人有志气、有骨气,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后来他确实考上了大学,可是没想到他读书读圩腐了。硬是要申请到基层工作,而且一去就去就是十年多,家里的事他管过什么呀,娃儿是我屎一把尿一把拉扯大的,他哪个时候管过孩子?他在基层工作,分居两地苦的是我,他从来不去求领导照顾调动工作,反而是我去找这个领导那个领导求情为他调工作,他算什么男人!”李瑞说着竟伤心地抽泣起来。
“哎哟,嫂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让你伤心,你就快别往深处想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翁大哥这一当领导呀,家里的事必定会有大的改观。”
“他呀,我看是不想,也没有能力当领导,我呢,也不想他当领导,要是他真的有了顶乌纱帽,他这个工作狂加拼命三郎,心里恐怕就更没有这个家了。我不就只有活守寡的命了吗,他整天为了工作,哪还顾得上我们娘俩啊。”
“嫂子可别尽往坏处想,翁大哥可是个优秀的男人,常言道大器晚成嘛。你可要多关心他的生活才对呀,只有你多给他的温暖他才会有工作的激情和动力啊!”
“你是当秘书的,天天跟领导在一起,理论水平高,我说不过你。你今天来我很高兴,以后还要请你多关心帮助我们家老翁啊。”
“嫂子瞎说了吧,我还要翁大哥关照哩,你可要多吹吹枕头风才是。”
李秘书的两片如弹簧般的利嘴直说得李瑞心花怒放。
翁仲祥一觉醒来,太阳已经从窗棂照进了卧室,李瑞早已经上班去了。他觉得头还闷沉沉的,怎么会睡这么久他一点也不清楚了。
翁仲祥平常不喝酒,也没醉过酒,还没有尝过醉酒的苦头。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两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
翁仲祥走进镇政府大门,第一个遇见他的是农经办的于主任,于主任主动停下来,迟疑片刻,向他点了点头:“镇长早啊。”
一声轻轻的问候,让翁仲祥感到特别的刺耳,他很尴尬的笑了一下:于主任,以后还是叫我老翁吧。
这时,镇里正在召开党委会。
老翁走进镇政府办公室刚坐下,党办的李秘书便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怎么,刚升官就不讲纪律了,党委正在等你开会哩。
翁仲祥叹了口气,跟着李秘书走进了会议室。这时,党委书记张兴明正在发言。
“蓝桥码头项目是全市的重点项目,宁书记有想法建立蓝桥经济发展区,以此为龙头拉动全县的经济。所以,码头项目的启动是举足轻重的大事。外商的初步谈判工作已经结束,港方已明确留下人员开始进行筹备,如果说过去我们一直怀疑能不能引来外商的话,今天可以告诉大家,蓝桥作为银水市第一家引进外资的项目已经实现了,而且立马就要投入建设,同志们应该高兴吧。但是,我要告诉大家,外商是最讲效益和信誉的,我们一定要组建好一个有力的工作班子,抓好项目前期工作,漂漂亮亮地举行一个隆重的签字仪式。高天集团看重了翁仲祥同志,县委、政府已经做出决定,由翁仲祥任镇长助理全权负责与港方协调并与港方代表一起抓筹备工作,这是我们的造化,说明我们这里是有人才的嘛。”
停了停,张兴明往刚落座的翁仲祥看了一眼又说:老翁同志的任务很重,可要有思想准备,要给党委立军令状,年内第一期工程一定要开工,工作要有效率,要给港商树一个形象,给县委政府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翁仲祥此刻心里不知道是个啥滋味。在大力倡导干部“四化”的今天,镇党委、政府班子大多是三十开外的年轻人,他这个四十老几,头上已经有了几丝白发的人作为助理坐在其中显得是多么的不谐调,翁仲祥感到浑身不自在。
不过,翁仲祥是个党性很强的人。既然组织上已经作了决定,他是肯定不辱使命的。党委会一结束,翁仲祥便一头扎到项目筹备工作之中,不到一个星期便拟定好了筹备处的近期工作计划,提出了筹备处人员名单,落实了项目筹备处的办公室,并按项目总体规划与港方代表汪玉月商定了筹备工作中的一些重大事项,特别是举行签字仪式的时间、前期资金投入等问题。当这些文件资料摆在贾一山办公室案头上的时候,贾一山确实感觉到了翁仲祥的精明。
精明加智慧等于精明,精明加道德等于成功。这是北大著名教授季羡林的名言。翁仲祥是个很有道德修养的人,正因为他的道德水准较高,眼睛里含不得沙子,不轻易与人同流合污,才遭到一些人的攻击和孤立。其实,镇里有很多干部是清楚翁仲祥的为人的,也经常为他打抱不平,但是一般干部管什么用,人微言轻,如果不是高天集团来投资,指明点姓要用翁仲祥,翁仲祥再有本事也就是一辈子的股级干部。
翁仲祥的精明能干和高度的敬业精神让汪玉月也倍受感动,汪玉月一直以为香港才是一个高效率的地方,没想到翁仲祥的工作效率比香港有过之不及。扎实、缜密、凡事讲求实际是翁仲祥的风格,雷厉风行、凡夫俗子加拼命三郎的精神在翁仲祥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汪玉月与翁仲祥工作一天下来总是感到极度的疲惫,但心情又非常愉快,至少让他感觉在蓝桥还有这样高素质的人,干起事来如此顺手,也进一步证实了席俊辉的眼光之独到。
自从汪玉月留下来,每天下午,贾一山都要安排驾驶员去蓝桥接汪玉月,时间长了,驾驶员也养成了一种习惯,每天不用打招呼都会自觉的去蓝桥完成接人的任务。如果贾一山没有会议或别的事,总会在银月宾馆的大厅偶尔也换其他酒店等候汪玉月。贾一山下午陪汪玉月吃饭也养成了习惯,开始还跟家里打声招呼,时间一长连招呼都懒得打了。
在秀山路与得月路的交叉口处,有一个刚开业不久的金太阳歌舞厅,吃完饭后,贾一山总要征求汪秘书的意见:去不去跳跳舞,听听音乐,消除一下疲劳呀?汪玉月也总是回答,随便吧。
在歌舞厅里,贾一山最初看到一些熟人,总是躲躲闪闪,后来,干脆正大光明地把汪玉月介绍给大家:这是香港高天集团的汪秘书,是蓝桥码头工程的筹备负责人,陪汪秘书是我的政治任务,要不然外商跑了,我可承担不起政治责任啊!舞厅里的老板也知道汪女士是贾县长的高贵客人,不,准确的讲是县政府的贵客。因此都会特别关照安排一个癖静的卡座,有时,贾县长来晚一点,老板都会特别要求大堂经理先留一留,实在贾县长不来再安排出去。
舞厅里的每一个夜晚都让贾一山心旌荡漾,特别是汪玉月富有弹性的大胸让贾一山一次又一次在贴身舞中冲动着。
一曲贴身舞下来,汪玉月举起橙红色的葡萄酒,笑盈盈地问贾一山,感觉怎么样,我的县长。贾一山端起酒杯与汪玉月碰了一下,“感谢汪小姐帮我扫了舞盲,你真是少有的良师啊”。
“能不能成为益友呢?”汪玉月眼里放射出异样的光彩,有点碧波荡漾。
“汪小姐,难道我们还不投缘吗?”
“你说呢?”汪玉月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直刺贾一山。
“是不是汪小姐对我有什么意见啊?”贾一山也不示弱。
“贾县长真是精明无比,看来我们的合作一定能成功。来,为我们的愉快合作干杯!”
走出舞厅,街道上灯光朦胧,为数不多的霓虹灯稀稀疏疏此起彼伏闪烁着。贾一山招了一辆出租三轮车与汪玉月一同坐了进去,汪玉月在窄小的座位上顺势将头靠在了贾一山宽大的胸膛上……
贾一山陪着汪玉月走进了宾馆租住的房间。这一夜,贾一山爆发了从未有过的激情,那是他在二十岁刚结婚时曾有过的经历。汪玉月丰满柔软的身体把他带入了疯狂的境地,那一声声箭一般穿透心扉的呻吟和呼唤让贾一山热血沸腾。贾一山喘息着试图用他曾驰骋疆场的伟力将汪玉月撕碎。但是,每一次的冲锋都像波涛撞击礁石一样,礁石巍然不动,波浪却无可奈何粉身碎骨,精疲力竭地退却下去。
汪玉月紧紧地抱着贾一山,如玉的肌肤紧贴着,脸颊靠在贾一山的肩窝上,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贾一山的胸前似有火在燃烧。贾一山亢奋地抚摸着,汪玉月轻柔又有节奏的呻吟像一首舒心优美的轻音乐回荡在寂静而又神秘的夜空……
天亮了,银水宾馆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一缕金灿灿的太阳从窗帘的缝隙中挤了进来,照着甜睡中的贾一山和汪玉月。贾一山在剌眼的阳光中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汪玉月一双柔软的手还挽在他的脖子上,白嫩的乳房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着,红樱桃般的乳头像一颗红宝石镶嵌在白里透红的胸脯上。阳光照在汪玉月的脸上,把汪玉月粉饰得更加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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