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百万英磅,你真会开玩笑。”贾一山伸手欲夺。
“不急呀,我的县长。”汪玉月躲过贾一山,把折子捏在手里。
贾王山见汪玉月不给,便掏出一支烟放在嘴里,伸手掏出打火机。
汪玉月伸手夺下了打火机。“怎么,县长大人对百万英磅不感兴趣?这可是高总给你一份厚礼,错过机会不要后悔哟。”
贾一山从汪玉月手里接过折子翻开,上面写着的名字是贾一山,存入金额100万,支取方法是“凭密”。
贾一山把存折拿在手上,惊呀地、呆呆地看着,他虽然有过很多次收钱的经历,但是100万这样的数字还是第一次。
“是你今天刚办的吗?”
“是的,高楚天总裁三天前就已经作了安排,我是按总裁意图办的。这是酬谢费的一部分,等土地出让金减免手续完善后,高总会按三分之一的比例提取给你。他要我转告你,我们合作得很愉快,他对你的承诺完全是真诚可信的,所有工作都会万无一失,请你放心。”
“密码是什么?”
“怎么,县太爷急着用钱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密码。”
“如果你要用钱是很简单的事,由我给你具体办理就行了。”
“哦,这是你们高总裁的意思吗,是不是对我不放心?”
汪玉月笑了笑:“看来县太爷是看不起我这个秘书罗,难道你不乐意我给你服务吗?”
“哪里哪里,有汪小姐在身边已经是我的福气罗,有你亲自服务把关,真是求之不得哟!”
“好像贾县长话中有话,我可不把什么关。高总裁是考虑把存折放在你那里不安全,可能会成为你的包袱,你要用钱时打一声招呼,要多少我就给你取多少,保证不会打一分钱的折扣。”
“你们高总裁考虑得可周到啊,我得好好的谢谢他。”
“干嘛要谢他啊,他就一句话,费力气跑断腿的可是我呀,你应该谢我才对哩!”
“对对对,汪小姐来这里工作很辛苦,这儿的条件又差,你的敬业精神真让我佩服。”
“就这一点吗,我可把心都掏给你了。你们这些男人哪,总是吃在碗里看到锅里,永远不能满足。”
“哎哟,小宝贝,我可也是真心实意的爱你呀,有你陪伴我已经很满足罗,只是我的工作太忙,对你的关照不够,你就多包涵包涵吧。”
“知道就好。”汪玉月坐在贾一山的一条腿上,用她那双白嫩柔软的手理了一下贾一山散乱的头发,若有所思地看着墙上的壁画。
“又在想什么呢?”贾一山观察到了汪玉月的神色。
“我有点事想给你商量。”
“哎呀,小宝贝,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要神秘兮兮的,绕山绕水的行不行?”
“不,这件事是我个人的事,但也涉及到你的利益,非同小可。”
“哦,有那么严重?!”
“我想在这次征用的土地中占用50亩土地搞房地产开发。”
“谁来开发?”
“我和你。”
“你和我?你在说胡话吧!”
“怀疑我吗?是怀疑我的能力、人品,还是怀疑我的实力。”
贾一山摇摇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分析过目前银水的情况,房地产业还处在初级阶段,现在介入正是时候。如果50亩土地能顺利到手,可以开发15-20万平方的房屋,按现在的市场价,有近二个亿的产值,利润可达4000万。当然,投入的资金也很大,至少要5000万以上才能拉动。不过资金是滚动使用的,一下子不需要那么多,只要有3000万垫底就足够了。”
“哦,看来你是早有图谋呀!”
“不,完全是水到渠成,是我这一段时间通过调查以后的思考。”
“面上的工作由我来承担,产生的利润席俊辉、你我各有一份。”
“那么,这件事是席俊辉的意图?”
“因为席俊辉掌握着高天集团投资部的运作大权,银水是我们集团目前在国内投资的一个较大项目,席俊辉是个关键人物。我想利用高楚天下一步打过来的资金,挪一部份来搞房屋开发,如果不把席俊辉拉进来,事情就很难成功。”
贾一山暗想,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粉黛佳人,水深得很哩!
“我一点都不怀疑你的能力,但是实实在在的讲,高楚天也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你动用高天集团的资金有那么容易吗?”
“看来县太爷对搞这个项目是不反对罗。当然弄高楚天的钱是不容易,我想过一个计划,只要高天集团征地手续完善,我可以私下说服席俊辉以土地作抵押进行贷款,然后我们从中动用一小部分资金作50亩地的开发前期费用是完全可能的,只要项目一启动,有的是施工单位来垫资,到时可以一边售房回收,一边再投资,一万元就可以产生十万元的效益,也就是说,投一千万元,就可以有一亿元的产值。”
“哦,汪小姐真有那么大的把握?”
“房地产项目在目前是一个风险较低,利润较高的新兴产业,香港如此,中国内地的市场更为广阔。当然,香港的利润比内地要高得多,内地还有一个发育过程。”
“只要县太爷相信我,在县建设银行打个招呼,贷款有把握,项目的运作就不成问题。银行方面,你只要说几句话,其余的事就交给我来办。”
“没想到汪玉月小姐胆量气魄不小呀,佩服,佩服!”
“我听这味,怎么很像样板戏里的刁德一呀?”
“汪小姐真会调侃,我哪有刁德一哪么智慧。近来倒是向汪小姐学了不少。如果汪小姐真想干一番事业,我还是愿效犬马之劳的。”
“哈哈哈,我的县太爷是越来越成熟了,连回答问题都字酙句酌,绕山绕水。我也是佩服、佩服哟。”说罢,汪玉月双手搭在贾一山的脖子上,含情脉脉地看着贾一山,贾一山俯下身来亲吻汪玉月,汪玉月立刻用那张富有性感的小嘴,一下子把贾一山的舌头卷住。贾一山顺势把汪玉月抱起来放在床上,欲剥掉汪玉月的衣服……
汪玉月轻轻推开贾一山,娇嗔地说:看你,只顾忙工作,身上一股臭汗味,今天不洗干净不许上床。说罢推着贾一山走进了卫生间。
十二
一晃三个星期过去了,郑伯乐一直没有安排人落实翁仲祥的任职问题。
在郑伯乐的记忆里,翁仲祥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有点桀骜不驯的臭知识分子味道。
在银水县,凡是要想升迁的干部,都要通过不同的方式“拜访”郑伯乐,这已经是在郑伯乐心中扎根的惯例、潜规则。自从郑伯乐从县农业局调到县委担任组织部长后,他就认为自己是众多的干部们升迁过程中的一座桥梁,要从桥上过,就得留下买路钱;或者是一道坎,要过这个坎就得费点力,留下点记忆,给多给少不要紧,总得有个说法。可就是这个翁仲祥,当了镇长助理连个面都不来见,翘起个二郎腿,不理不睬的。不仅没到过郑伯乐家中拜访,就连办公室也没来过,郑伯乐越想越生气。要不是宁书记盯得紧,郑伯乐硬是不想去做这种从起点又回到原点的无用功。
正当郑伯乐坐在办公室生闷气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郑伯乐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到了对方熟悉的声音。
“是郑伯乐同志吗?翁仲祥的任职问题可是会议上明确的哟,怎么还没有动作呀!你过去不了解翁仲祥,该不会现在又有什么新问题吧。”从宁书记一连串的发问中,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对郑伯乐的不满了。
“哦,宁书记,我正要向你汇报哩。任命干部有个组织程序,有些手续必须按程序走。我已经与镇里的主要领导联系过了,最近我这里正在办全县基层组织员培训班,比较忙。我请镇党委把翁仲祥近几个月的工作情况考察一下,写一个材料来,只要材料报来了,我就立即行文,请宁书记放心吧!”
“你不觉得这个程序太复杂吗?何况,翁仲祥在任助理的时候已经作过考察,有记录在案,这几个月翁仲祥的工作有目共睹。我看就不必再走你要求的程序了,这件事,不能再拖了,下星期内一定要办完。”
“行,行,既然书记说了,我这就办。”尽管郑伯乐心里极不情愿,但嘴上仍然唯唯诺诺。
挂上电话,郑伯乐阴沉着脸,在心里咀咒着:你她妈是书记,我怕你,等我也当了书记的时候,难说你还会来求我哩!
郑伯乐提起电话拨通了蓝桥镇。“喂,蓝桥镇吗?我是县委组织部,请你们通知翁仲祥明天一上班到县委组织部来一下,叫他直接到部长办公室。”
翁仲祥接到电话通知时,正在召开汛前码头拆迁安置和清淤二期工程的安全工作。每年夏天,蓝桥都有较大的洪水,如果不早作安排,就会给工程造成损失。听说组织部找他,他皱了一下眉头,立即给负责拆迁的老李说:请你打电话问一问组织部有没有急事,如果可以缓一缓,等这个星期忙完以后,我再去行不行?
没过两分钟,老李回到办公室,悄悄在翁仲祥的耳边说:是郑部长要你去见他。
忙了一天,翁仲祥快十点才回到家中,妻子为他一边沏茶,一边唠叨着:“我看你呀,比县委书记都忙,快十天没回家了,可能都把这个家忘掉了。孩子这几天考试,成绩很不理想,你能不能抽时间管一管呀。”
翁仲祥接过热茶,笑了笑:还是老婆好,在办公室我还得自己泡茶呢,回到家就暖乎乎的。
“给你说东你要道西,我说孩子的事你听见没有?”说完用手在翁仲祥的额头上摁了一下。
“我早就说,城关中学的教学质量不行,要你设法把孩子弄到一中去,你就是不听,还强调咱们的孩子就属于城关中学的学区,不要去给别人为难。三单元老余的儿子和咱们是一样的条件,为什么就能转到一中,人家的孩子过去以后,成绩就有了转变,老余是走到哪里都在夸他的孩子争气哩!”
“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按规定咱们的孩子的确是该读城关中学。等到把初中读了以后,上高中就可以去一中了。”
“你说得倒轻巧,到那个时候,孩子能不能考得上高中还没底嘞。你这个当父亲的真是窝囊,咱们今天说好了,你要是不管孩子的学习,不把孩子转学到一中去,我就带着孩子与你分开住,就当没你这个爹。”
翁仲祥看到妻子真生气了,站起来走近妻子:这些年这个家都是你撑着过的,大家都知道你里里外外一把手,都说我翁仲祥有福气,找了个好媳妇哩。
“你少来这一套,在外面不会拍马屁,在家里你倒真行。”说完气咻咻地转身走进了厨房。
就在妻子推开厨房门的时候,翁仲祥突然发现里面立着一个高大的冰箱。
翁仲祥立即跟进了厨房:“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玩艺?”
“不是你叫丁经理送来的吗?”
“哪个丁经理?”
“我不认识,来的人只说他是丁经理,是受你的委托送冰箱来的。”
翁仲祥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拉着妻子坐了下来。
“我问你,除了丁经理之外,这几天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家里?”
“来家里的人是有一些,都是陌生人,一个我都不认识。”
“都是来做什么的?”
“有的说想请你给个工程做,还说有一些资料要我转给你;有的说要请你在安置房子时给点照顾,提来了二瓶茅台酒;还有一个说,镇长们的房子都全换过了,只有你的还是旧房,他准备把咱们这房子拿去作安置房,另外拿一套新房给我们换。还有一个……”
“够了够了。”没等妻子说完,翁仲祥就打断了妻子的话。
“你知道他们来家里有什么意图吗?”
“我怎么知道?就这几个月你当了镇长助理才有人来家里,平常哪有人来咱家。以前镇长书记住在这栋楼上时,这走廊里还经常人来人往,现在他们都不住这儿了,整栋楼就清静得不得了。”
听到妻子这些话,翁仲祥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心里明白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一个没有知识、没有社会阅历的妻子当然无法回答他的提问。但是,有一点他和妻子都是清楚的,如果他不当镇长助理,谁会来家找他?如果他不负责项目工程,谁会来求他办事,谁会给他送冰箱,谁会想到给他换新房子?老翁此时真是啼笑皆非:“人哪人,怎么会是这样,我老翁没当镇长的时候,连求人办事都没有资格,现在我老翁不就是个镇长助理,还没转正哩。真是‘不信但看筵前酒,杯杯相劝有权人’哪。”老翁是个读过四书五经的人,对眼前这个世道真觉得是不可理喻。
“老子不当这镇长助理了。”老翁愤然站了起来。
“明天让我把这些人的情况弄清楚以后,请你帮我把这些人送的东西全部送回去,并告诉他们以后有事到办公室找我,你也别接待这些人,你要是再收别人的东西,我可对你不客气。”
妻子看到眼前这个愤怒的老翁,真有点不可理解。忙说:山潮水潮不如人潮嘛,家里有人来是好事呀,你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你懂个屁,这些人是在害我,我老翁一辈子清清白白,从没乱向别人伸过手,再穷也没有拿过一分不义之财,这冰箱,这茅台酒就是不义之财,你懂吗?”老翁越说越气愤:真是岂有此理,君子用财取之有道,我是共产党员,要有党性,‘其身不正焉能正人’,他们这是在侮辱我翁仲祥的人格。翁仲祥几乎叫了起来。
妻子看见翁仲祥的脸色铁青,知道老翁真是动怒了。赶紧端来他平常最爱坐的青藤椅子,小心翼翼地说:坐下休息会儿吧,都是我的错,是我给我惹麻烦了,实在对不起。
在这个贤慧的妻子面前,翁仲祥觉得自己的发火有些过分。能怪妻子吗?现在的社会无处不体现着权钱交易,何况,家里这些年的确与其他干部相比要寒碜得多,妻子难道没有想法吗?老翁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瘫坐在藤椅上。
“妻子又把茶端了过来。来,喝口水,这青茶是我大哥从老家带来的,他说喝青茶可以解郁泄火,你就试试吧。”
老翁看着妻子,真为自己在妻子面前发火过意不去。他拉过妻子那双粗糙的手,把脸颊放在手心上:你没有错,是我老翁没能耐,别的女人没有吃的苦你吃了,别的女人能享的福你却没得到,我还算什么男人啊!可是,我要给你说,咱们家的一分一厘都是干干净净的,家里容不得半点污秽的东西。我翁仲祥是条汉子,即使离开这个世界也不能让别人说半句不是。
翁仲祥的这几句话对李瑞的触动很深,李瑞眼眶里一下子噙满了泪水。李瑞一边用手理着翁仲祥沾满灰尘的头发一边点点头:“你懂得比我多,我一定按你的要求办。清贫点、累点算不了什么,老百姓只求祥和、平安,睡觉踏实。”
翁仲祥放开妻子的手,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伸手打开家里那台陈旧的12寸黑白电视,电视里播放的《西游记》正唱着一首插曲:“刚抓了几个妖,又降了一个魔,魑魅魍魉为什么这么多……。”老翁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关掉了电视。
第二天天刚亮,东方涌起一片玫瑰色的晨曦。翁仲祥正打算早一点去上班,督办昨天安排的防汛工作落实情况,镇党委办的任秘书已经在门口笃笃笃的敲门了。
“翁镇长,县委组织部郑部长在等你,张书记要我安排了台车送你速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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