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了一阵的嬴成蟜,直至最后,抑制不住自己地头捶床榻,大喊一声道:“太后啊,太后啊,你救我啊!——”
再亦看不下去了,杨端和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忍心再看嬴成蟜如此这般地折磨、摧残自己,于是赶紧,心颤微微地给他递送上去一柄锋利的短剑。
嬴成蟜犹豫着,犹豫了又犹豫,在非一般犹豫了片刻之后,他猛一把夺过短剑,随之发出万分凄厉的绝叫声:“太后啊——,成蟜死不瞑目,只能去也!”绝叫罢,他便用尽全身气力,“划拉”一下,就刎颈自杀了。
眼看着嬴成蟜倒下的身体,与洒满床榻边沿、地毡之上的殷红滴血,杨端和亦似发了疯的狂人,无法再控制自己了,极端痛心疾首地仰天狂叫道:“公子啊,真是我害了你,是我杨端和害了你啊!你,你若是及早逃往赵燕,亦不至于死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惨啊!可你,可你还只是个孩子啊,孩子啊,啊,啊!——”随着一句句狂叫气噎,他一把拾起嬴成蟜自刎的锋利短剑,蓦地,毫不犹豫地居然横放在了自己的咽喉口上,眼亦不眨地狠劲一抹,哗——,顿时一口血流喷溅而出,随后就一下轰然倒卧在了嬴成蟜的尸身之上。
又是一夜鹅毛大雪,坠落个不停。
似乎根本没有解恨,愤懑填胸的秦王嬴政独自屹立在宽敞的窗棂前,一双狼眼久望着宫殿外飞飞扬扬的冰天雪地,猛然,他一咬牙,恶狠狠地下了第一道旨令:悬赏千金,摘取樊於期人头。
已然在劫难逃,始作俑者,叛贼樊於期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恐亦难以逃过性命。嬴政今日没能杀了他,但他在咸阳城里的一家老小,妻妾家仆却无一幸免于难,全都连根铲除,一个没留。
接着,秦王嬴政又凶辣地下了第二道旨令:凡长安君属下叛逆不降者,斩无绝。
一时间,数万叛军的人头便一茬茬地咔嚓落地,血流成河。就连那些早早归顺的投降者亦未能逃过厄运,一律施以鞭刑,惩罚劳役三年。
再接着,秦王嬴政更加残酷地下了第三道旨令:驱逐屯留贼民迁徙临洮,防止再生叛乱事端。
只是可怜了,那些受牵连的无辜屯留百姓,数十万城民,不得不扶老携幼,拖儿带女,提包推车,拥塞挤堵地,在秦军士卒的戈戟监押下,顶着三九严寒,踩着地冻残雪,一批接着一批地被驱赶到了千里之外的临洮,一个荒蛮穷僻的边远地方。于是,好端端的一座百年屯留城转瞬间人走一空,只留下一片孤独凄凉,在漫漫的冰雪寒风中飘忽不定。
(编辑:黔州)
相关新闻
版权所有:西南作家网
国家工业信息化部备案/许可证:黔ICP备18010760号 贵公网安备52010202002708号
合作支持单位:贵州纪实文学学会 四川省文学艺术发展促进会 云南省高原文学研究会 重庆市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投稿邮箱:guizhouzuojia@126.com QQ1群:598539260(已满) QQ2群:10423034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