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把拉住,嬴政一把拉住了赵姬的右手,没有让她冲了上去。然后,嬴政紧着脸,愤怒地盯住了这俩男孩儿,或许他已经看清了,从那两对特别聪灵、秀丽的眼睛里看出他俩是谁了。于是慢慢地,慢慢地,他猛地一下插剑入鞘,狼眼凶凶,或许又紧快地从他俩的嘴角或甚么地方看出了嫪毐的痕迹,急转而,嬴政便从咬住的嘴唇里,恶狠狠地吐出了异常凶残的两个字来:“扑杀!”
赵姬惊愕了,立马抓狂般甩力想挣脱嬴政的抓手,嘶声哭叫着拼着命地要冲上去:“嬴政,他俩和你一样,都是为娘所生,你想如何?快把孩儿还我!”于急慌拼命甩不掉中,她只好用左手再拼命地拉扯开嬴政拽着她手的左臂膀,又是冲上头张嘴撕咬过去。
嬴政却纹丝不动,随她疯狂胡扯乱咬,仍顾自愤怒着脸,接着又恶狠狠地低喝了一声:“扑杀!”
车府令赵高再不敢怠慢,赶紧颠颠地跑了出去。只一会儿时辰,他便拽来了一只大皮囊,忙忙地招呼俩卫卒上来,颠颠快步地一同过去,手脚迅速地,囫囵一道将俩嚎哭抓叫的小男孩硬生生地塞进了皮囊里,三下两下扎紧了囊口,接着就举过他仨人的头顶,重重地猛力地朝着砖地上扑去——叭!一下,又一下,仅仅只三下,皮囊里再亦没有任何动静和声息了,静静地躺在砖地上,只见一股股殷红的鲜血从囊口隙缝汩汩流出,还冒着热气。
赵姬刹那呆死了,眼睛挣得特大特大,又惊又恐又怒又凶,此时她完全忘了自己王太后的身份,她只是母亲,就是母亲,亦就是一头不顾一切保护幼兽的母虎,连嚎叫带哭喊地:“嬴政,孩儿无辜,还我孩儿啊!嬴政,他俩是你的兄弟啊!”紧接着,她傻疯了似地一头扑上去,抓住嬴政满头满脸地乱咬一气,口中仍在嘶喊着,“嬴政,你好毒啊,还我儿子!嬴政,你这个没有心肝的野兽啊!”
“母后,冷静点。”嬴政冷蔑地轻拍着赵姬的脊背,“只有孩儿才是你真正的儿子!”
骤然昏晕,赵姬一下跌瘫在地毡上,两眼无光地呆望着秦王嬴政,眼神空洞,似乎,已经不认识他了一般。
嬴政居然一个甩下赵姬,独步快行,一脸冷漠无情地走出了母后赵姬的寝宫。
就在嬴政才走出寝宫门数步远,突然从门里传来了赵姬悲天怆地的哭嚎声,那几乎不似人的哭声,似是一头失去幼兽的母狼在撕心哀嗥。
“李廷尉。”嬴政在上车辇时又急忙旨令李斯道,“此宫人等不准进出,包括太后!”
李斯坚实地轻应了声:“诺,遵旨。”
一路仓惶奔逃,狼狈不堪。
翌日夜半时分,长信侯嫪毐带领着一众死党亲信,戎翟君公,宾客家仆等上千溃败之军,总算奔逃到了咸阳城西的僻远郊外,与内史肆召唤来的、早就隐伏在深处山坳里的数千县卒汇合在了一起。
拂晓初明,天才蒙蒙亮。
整个嫪毐叛军已经列阵在咸阳城西门外,列阵前面排立的是数千训练有素的各县县卒,后面排立的是戎翟君公、宾客家仆等集合的侯府军。但只见仅有寥寥数面“嫪”字纛旗,零零散散地飘扬在战车、骑卒、步卒的阵形之中。
长信侯嫪毐抖擞起精神,伫立在一乘戎车上,等不得修整,亦顾不得远途奔波的疲倦与劳累,立马挥剑振臂一举,强行发起了进攻号令:“攻城!——”
听到号令,隆隆的鼓声便急急地敲响起来,数千县卒率先出阵向前迈进,踏踏的脚步声,还有上百乘战车轰隆隆地朝前碾压了过去。
咚!咚!咚!——一座庞大冲车在数十县卒的用力撞击下,发出犹若闷雷一般的轰响,隆隆不停地撞击得厚重的城门微微震颤了起来。
一身戎装的昌平君凝眉怒目,伫立在城墙之上,厉声大喊道:“嫪毐已叛大王,你等千万不要受其蒙骗,胆敢谋反,为虎作伥,免得都性命难保!”
嫪毐岂肯示弱,气焰嚣张地,一声大吼道:“别听贼人胡言!大王就是被他等挟持,我乃奉太后旨意赶来救驾,攻下城门,接管咸阳城!”紧着不停顿,他便又挥剑高举下令道,“放箭!”
于是听,一排排弓弦震响,就见一蓬箭矢若同飞蝗一般直朝着城楼飞射而去。紧跟着,最前数十排的数百县卒哄哄喊叫着,推拥着数十座攻城塔推向了城墙,然后迅速爬上云梯,向着城头奋力攀登。只不多时,就有最先冲上城墙的上百县卒,与倍于己的守城将卒绞战在了一起,顿时戈戟锵锵,血溅横飞,一时间搏杀得你死我活,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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