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想知道,阿姨就说给你听,反正这些事憋在心中无处可说也怪难受的。”
听章晓这么一说,阿秀放下手中的勺子,全神贯注地听着章晓回忆前尘往事。
“那是20几年前的事了,我们本不是杭州人,是从云南般过来的。那时我还怀着章粼轩,他爸爸也还在,日子虽不算富裕,但也衣食无忧。他爸爸经常不在家,偶尔回家一次,也只住几天就走,顺便带回来我们母女俩一年的花费,我问起他就跟我说是公司的分红,那时我哪知道什么公司分红,只知道钱只要是从正途上来的就放下心来。后来,不知是谁举报你粼轩哥他爸贩毒,警察几番追查下来坐实了他的罪名,并以他为线索,端了一窝贩毒团伙,公安三天两头地往家里跑,他爸之前留的钱全部被没收,我也被调查。人就是这样,没事的时候热情得似一家人,张大妈李大婶的今天问你借点米缓一下燃眉之急,明天问你借点钱给孩子交交学费,你买了个什么新鲜玩意儿,张大妈李大婶的都挤到你家来‘开开眼界’。出事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你,连你走过的路他都不愿意踩,生怕与你扯上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章晓往嘴里舀了一勺粥,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后来呢?”阿秀问到。
“后来,我在那个地方呆不下去了,虽然政府对我们也有照顾,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无颜回家面对父母,便挺着肚子,带着之前藏好的一点钱独自登上前往浙江的火车。我和你柳叔,是在一家酒店认识的。那时章粼轩还小,之前带出来的钱早已经用完了,经人介绍,我到酒店上班。起初只是普通服务员,后来章粼轩上学,工资不够花,我就主动去找经理要求管包间。一般来那种比较高级的酒店包间吃饭的都是些有钱的主,管包间的服务员工资比普通服务员要高上许多,要遇上比较大方的客人,还可以赚点小费。在那种地方,多多少少都是要被占点便宜,但为了钱,只要不过分就勉强还能忍受。一天,我遇上了一个难缠的客人,那人喝醉了,硬拉着我不让我离开,你柳叔那时是酒店的清洁工,来打扫刚巧碰上那一幕,不由分说,你柳叔上去就是一脚,把我从我那个包间带走,也不知道那时他为什么那么大的火,之后客人投诉,我们一起被开除,一起成了落难者。后来我问他当时为什么那么大火,听他说了之后我才想起之前经理新招了一批清洁工,你柳叔是其中唯一一个男的,经理不想要,是我替他说了话。那件事我自己都没在意,没想到你柳叔却一直记着,并一直留意我。再后来,我们交集渐渐变多,你柳叔诚恳老实,对我们母子多有照顾,要不是有你柳叔的常年帮衬与照顾,我不可能熬过那段艰难的岁月。我知道他的心思,但我本无意,也不愿连累他。章粼轩慢慢长大,我的意思他也慢慢明白,也不再坚持,回到老家卖蔬菜,再后来他便认识了你妈妈。想来,这也是最近几年的事了。”
说到这里,章晓又停了一下,吃了一口粥。
“没想到阿姨和柳叔还有着样一段往事。”
“是啊,你柳叔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没事阿姨,柳叔对你的付出并不要求回报,看到你好,他也开心,你看,现在你们是这么要好的朋友,这也不负你们相识一场。”
“现在这样,也是我乐意看到的结果。”
章晓眼神迷离,似乎20多年前的事就发生在眼前。阿秀喝了一口粥,若有所思。
“这么多年来,我不敢回云南,我也从没跟他提过他爸的事,只说是在他小时候出了车祸不幸过世,我废了好大力气才将户口改在杭州,还好章粼轩这小子知道他妈不容易,从小就没给我惹什么事,考了大学,也没去远。母子两相依为命惯了,我也将店开到他上学的地方。”
章晓有条不紊地说着,阿秀只在心里感叹章粼轩和章晓的感情肯定很深,不然不会考了大学也不愿去得太远。
“看,光记得说故事去了,冰糕都化成水了。”
“没事,化成水了也能吃。”阿秀一脸憨笑。
这么半天,竟没有客人进店来打扰章晓讲故事,像事先预知这间店的老板在讲一个不能被打扰的故事一般。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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