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说:“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决心宁死不从。”
静廉问:“那你不管孩子啦?”
女的说:“孩子我当然想管,但我首先不能失节,不能做对不起丈夫的事。师太,我想求你设法给我干妈送个信,一是告诉她我现在的遭遇,再就是我若回不去,孩子就得托她抚养了。我家所有的东西和房子全都归她。”
静廉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保证做到。把你家的住址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都跟我说好。”
女的说:“我家住在西街大雁胡同路南第四家。我丈夫叫古满喜,我叫张喜梅。”
静廉说:“你家地址我记住了。你干妈家住在哪儿?”
喜梅说:“我干妈就住在我们的西邻。她住的房子是我们借给她的。她姓刘,是一位寡妇。师太,一切拜托了,我今晚就悬梁自尽,和我丈夫团圆去。”
静廉急忙摆手说:“不必如此着急,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你先安心在这呆着,容我再想一想,咱们可以从长计议。”
喜梅说:“既然他不能放过我,我只有这一条路了,我想越早了断越好,免得遭他侮辱。”
静廉说:“你先别急,我已经有个初步想法。”静廉对喜梅耳语了一番。最后说:“我想这么办,你还有可能脱离他的魔掌得到一条生路。”
喜梅立即跪在静廉面前哭着说:“谢谢师太的帮忙,这种恩情我今生若是报答不了,来生也一定好好报答。”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银丝葫芦递给静廉,说:“这是我婆母送给我的,请把它转交给我干妈,就说这是我给孩子留下的信物。如果我若不死,一旦将来能母子相遇,可凭此物相认。”
静廉接过银丝葫芦说:“喜梅快起来,千万别说报答的话,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的境遇实是在太可怜啦,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量帮忙。”
次日早晨刘彪又来了,一进门就问:“她还没醒吗?”
静廉说:“醒了,现在又睡着了。”
刘彪说:“那赶紧把她叫起来跟我走。”
静廉说:“你先别急,她醒了以后跟我说了一番话,并委托我把她的想法跟你说说,你看,咱们换个地方说说好不好?”
刘彪点了点头说:“行。”便跟静廉来到另一个房间。一进门静廉说:“你先请坐。”一个女尼送上两杯茶来。
刘彪着急地问:“有什么话师太请讲。”
静廉说:“此女性格刚烈,一再表示:宁死不从。经我再三劝解,最后她说:若想让她跟你过 ,就必须得答应她三个条件。”
刘彪问:“哪三个条件?”
静廉说:“第一条是,要立即给她丈夫收尸安葬。”
刘彪说:“给她丈夫安葬也可以,但她不能去。”
静廉说:“你不让人家去怎么能行,再说,她不去怎么信得过你是否给她丈夫安葬了?”
刘彪说:“让她去,她若跑了怎么办?”
静廉说:“你不会跟她俩一起去吗,在你眼前她还能跑得了吗?”
刘彪点了点头说:“可也对,行,这条答应她。第二条呢?”
静廉说:“第二条是,得让她给丈夫戴三个月孝以后才能和你成亲。”
刘彪说:“不行,等三个月时间太长了。”
静廉说:“你拉倒吧,你也不想想,人家这么一对恩爱夫妻你活活给拆散了,人家想给丈夫戴三个月孝还过分吗?这叫有情有义。要我说,让你等三年也不为过。再说了,三个月一晃就过去了,你有啥等不了的。”
刘彪想了想说:“好吧,这条也答应她,再说第三条。”
静廉说:“第三条就是在这三个月内,必须让她行动自由。”
刘彪连连摆手说:“这个指定不行,你想,若是让她行动自由,她走了不回来我上哪找她去?”
静廉说:“你别误会,行动自由当然是指在你的院内。你可以不让她出院,但在院内她可以自由活动,你不准干涉她,打扰她。”
刘彪想了一下说:“行,只要她不出院可以让她自由。”
静廉说:“这就对了,她说只要你答应她这三个条件三个月后她就和你成亲。”
刘彪说:“行了,谢谢师太,让你费心了,我现在可以把她领走了吧?”
静廉说:“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还得过去再开导开导她,然后我把她领来跟你走。”
刘彪说:“也行,我在这等着,可得快点啊。”
不一会儿,静廉把喜梅领来让刘彪领走了。
喜梅的干妈刘氏抱着喜梅的儿子小飞龙在屋里来回走。小飞龙一边哭一边说:“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刘氏焦急地叨咕:“可真是怪了,上坟去这些天不回来到底出啥事了?”
忽听有扣门声,刘氏说:“飞龙别哭了,妈妈回来了。她把飞龙撂下急忙去开门。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位尼姑。
刘氏问:“请问师父,你找谁?”
敬廉师太反问:“你是张喜梅的干妈吗?”
刘氏说:“正是。她现在在哪呢?”
敬廉师太说:“进屋再说吧。”
回到屋里,敬廉师太吧张喜梅的遭遇详细告诉了刘氏。然后从怀里拿出银丝葫芦递给刘氏说:“这是张喜梅给孩子留下的信物。她说,如果她死了,孩子就拜托你给抚养,她家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她若是死不了,将来可凭这个银丝葫芦母子相认。”
刘氏听完流着泪说:“请师父告诉喜梅,让她放心,她若是不能回来,不管我咋难,绝对不会让孩子受委屈,一定把飞龙抚养成人。另外为了避免匪徒对孩子下手,我得带飞龙搬我弟弟家住。我弟弟叫刘禄,住在南街小高胡同路北第三家。喜梅要是能逃出来,就到我弟弟家去找我。”
小飞龙在一旁全听明白了。他对敬廉师太说:“阿姨,告诉我妈,我长大一定给我爸爸妈妈报仇。”
敬廉师太和刘氏听完都流泪了。
刘彪把喜梅领走的第二天晚上,喜梅正在匪徒的院子里散步,突见静廉师太走了进来。喜梅立即迎上前去说:“师太,请到我屋里坐。”
喜梅把师太领进自己的居室后,静廉师太问:“你过来后他对你怎么样?”
喜梅说:“还行,他还算守信用,给我独自一间寝室,没来打扰我。但对我看得非常紧,门上派了两个站岗的,一丈多高的院墙我根本没法越过去,北面虽然没墙却是无底的悬崖,跳下去就别想活了。师太,看到我干妈了吗,飞龙怎么样?”
静廉师太说:“看到了,我把你们的遭遇都告诉她了,把你嘱咐的话都跟她说了,把银丝葫芦也交给她了。你干妈让你放心,你若是回不去,不管咋难她也不会让飞龙受委屈,一定把飞龙抚养成人。她说,为了保证飞龙的安全,去她弟弟家住。你如果能逃出来,就到他弟弟家去找她。她弟弟叫刘禄,住在南街小高胡同路北第三家。飞龙非常懂事,他说:长大了一定要给爸爸妈妈报仇。”
喜梅一听泪如雨下。哭着说:“可怜我的飞龙了!可怜我的飞龙了……”
静廉说:“喜梅,你也要注意节哀,现在只能向坏处着想,往好处努力了。”
喜梅说:“我只是想,一旦我不能逃出去,小飞龙刚两周岁就失去父母,实在是太可怜了。”
静廉说:“正因为这样,你必须坚持住,争取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内寻找机会逃走。不到最后关头千万不能放弃。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一个月后喜梅正在院子里散步,突然看到门口两个站岗的都不在,她不失时机地迅速从大门跑了出去。然而没等她跑出多运,刘彪就骑马从后边追上来了。只听刘彪厉声高喊:“站住!我看你往哪跑?”
喜梅心想:完了,老天不给我活路啊!瞬间,刘彪已经赶到,他在马上伸手一抄,像抓小鸡似的把喜梅拎到马上立即调转马头往回跑。
回到静月庵后院,刘彪把喜梅抱到屋里,立即用绳子把她绑到一个柱子上,然后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喜梅的嘴角流出了鲜血。他指着喜梅说:“小贱人,你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喜梅也毫不示弱地说:“啥也别说了,你杀了我吧。”
刘彪恶狠狠地说:“杀了你,想的美,我让你生不如死,想死,也得大爷我玩够了再说。”
喜梅气愤地说:“姓刘的,你听好,你若敢对我用强,我就跟你拼了,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啥?”
刘彪心中暗想:这横的怕不要命的,看来,全跟她玩硬的也不行。于是说:“不是我想用强,是你逼的我,你提出的条件我全都答应了,而且我也守信用了,你为什么不守信用?”
喜梅说:“我也不是不守信用,你知道我跑出去干什么吗?”
刘彪说:“你还能干什么,就是想逃跑呗。”
喜梅说:“不对,我出去就是想到我丈夫的坟上看看。”
刘彪一听哈哈大笑。
喜梅问:“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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