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同知说:“这么说,你是在跟踪我?”
关维正说:“没有,是别人告诉我的。”
石同知问:“是谁告诉你的?”
关维正说:“我今天也去康地主家了解情况。当我向钱妈打听宋小会媳妇的情况时,钱妈说:‘今天是怎么了,都来打听宋小会的媳妇。’我问:‘还有谁来打听了?’钱妈说:‘方才有个老头也来打听宋小会的媳妇。’我问:‘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说:‘这个老头说他是宋小会的舅舅,看样子文质彬彬,下巴颏儿上有个黑痦子。’我一听就知道是大人你了。”
石同知说:“我今天一无所获白跑一趟,你得到什么情况了吗?”
关维正说:“我还算没白跑,我有个表弟在养鱼池,我向他了解宋小会死的情况,一开始他很害怕,他说:‘表哥你千万不能管这种闲事,咱们惹不起人家。’我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就行。’他说:‘这还用问吗,人人都心里明镜似的,为了霸占他的媳妇就把他害死了。’我说:‘我是想知道是怎么害死的?’他说:‘怎么害死的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死后入殓时我在场了,看到死尸的脸色血红血红的。我回来问一下仵作,他说:如果死前服了某种蒙汗药,淹死后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石同知问:“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呢?”
关维正说:“石大人,我们都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石同知问:“你说的我们,除了你还有谁?”
关维正说:“实不相瞒,在咱们府衙里当差的人们,对苑知府的做法早就愤愤不平,只是敢怒而不敢言。我所以找你来,是大伙推举我来的。”
石同知说:“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问题是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一是还不知道苑知府怎样处理此案;二是,能否找到有力的证人。”
关维正说:“怎样处理这个案子不用问,肯定是康地主无罪。现在就应该下功夫去找有力的证人。我明天还找我表弟去。”
次日石同知仍化装成老翁找到宋小会的父亲对他说:“我听说你儿子被康地主害死了甚为同情,我想告诉你,明天你再去府衙要求开棺验尸。”
宋老汉说:“谢谢老先生你的关心,可是,开棺验尸能验去什么来呀?”
石同知说:“只要是害死的,开棺验尸后定能暴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宋老汉问:“知府老爷若是不同意开棺验尸怎么办?”
石同知说:“你就说:既然大老爷让我找出我儿子被害死的证据,只有开棺验尸我才找得出证据。他要是仍然不同意,你就说,那我只能往上告了。”
开棺验尸的结果,尸体虽然没有伤痕,但全身肌肉都是血红色。当时让仵作做鉴定,由于苑知府在场,仵作没敢说实话,只是说:“这种情况我也没见过,可能是在水中浸泡过久的缘故。”
仵作说完,苑知府立即升堂宣判。其判词如下:
宋老汉状告康地主霸占他的儿媳妇害死了他的儿子一案,现在审理终结。经过开棺验尸,并未发现被害迹象。由此证明他儿子是误坠养鱼池溺水而亡。他儿媳是丈夫死后自愿嫁给康地主。故此,宋老汉纯属诬告。特判杖刑二十,以示惩戒。
宋老汉被打完已经不能走路了,只好用担架把他抬回家去。
当天晚上关维正又来找石同知。一进屋他就说:“石大人,这次宣判引起了广泛的公愤。方才我表弟来对我说:有一个打更的胡头说:前几天夜里他看到有两个人抬着一个人扔到养鱼池里,次日早晨就听说姓宋的长工被淹死了。”
石同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人证。他知道不知道抬人的那两个人是谁?”
关维正说:“问他了,他说,因为是夜间又离得太远,没看清是谁。”
石同知问:“他能不能给出庭作证?”
关维正说:“我估计问题不大,我可以做做他的工作。”
石同知反复考虑怎样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据。他想:如果康地主专宠宋妻,必然遭到其他姨太的嫉恨。次日他又化装一个老翁去找康地主的五姨太。他对五姨太说:“我是宋小会的舅舅,听别人说你知道他媳妇来到府里以后的情况,所以特意来向你了解一下。”
五姨太说:“好,我正愁没处说去呢,既然你来问了,那我就和你说说吧。”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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