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郑氏先把来意说明,然后把自己设计的方案从头至尾向甄先生说了一遍。最后说:“若是先生同意帮这个忙,我们先给二十两银子的定金。事情办完之后,如果实现了我们的目的,再给三十两银子的谢礼。”
甄先生想先后有五十两银子,够我们老两口子活几十年的了。便说:“夫人既然有此厚意,老夫理应效犬马之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请容老夫把你方才所说的方案再仔细斟酌一下。”
杜郑氏说:“那就有劳先生费心了。”
甄先生把整个方案认真地推敲了一番后,佩服地说:“这个方案设计得实在是很高明,无可挑剔,令老夫非常佩服。为了更增强信服力,老夫另有两点小小的建议。”
杜郑氏说:“请先生多加指教。”
甄先生说:“第一点,在我没去之前,让少爷先和太太说:‘看到某家的少爷娶了正室夫人了,我也想娶个正室夫人’目的是给太太提个醒,这样,我去了以后,太太就容易把我请进去了。第二点,咱们先把时间约定好。你回去告诉你女儿,看我进入府内便让少爷立即在自己屋中看书。我便对你家太太说:‘你家少爷现在正在自己屋中看书呢,可否把他请来,让他亲手抽我一个签。’太太派人去请少爷时,一定嘱咐去的人看看少爷是不是正在看书。这一招,一定能增强太太的信服力。”
杜郑氏一听非常佩服地说:“先生高明。多谢先生的指教。”
甄先生说:“夫人,我图的可不是一个‘谢’字。您应该明白,办成此事的分量。”
杜郑氏听先生如此一说已明其意,便说:“请先生放心,如果办完达到我们的目的,再给先生加三十两。”
甄先生说:“谢谢夫人的慷慨,放心吧,保证让你们如愿以偿。”
杜郑氏问:“请问先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府上去?”
甄先生说:“我现在就着手准备,三天后的晚上,一定准时前去。”
杜郑氏说:“好,一言为定。”说完便将二十两银子的定金给先生留下了。
至于那个签为什么抽得那么准。原来他那筒里的签全是一样内容,你抽那一个都行。所以少爷一抽完签,先生就立即用布把竹筒包起来了。免得被别人发现而穿帮。祠堂里方砖下的圆石,自然也是事先放好了的。
由于内外勾结,联手作弊,这才令蕙兰深信不疑。
十天后是个黄道吉日,在府内举行了一次为金桂扶正的婚礼。金桂身穿大红嫁衣,头蒙红盖头,和玉成拜了天地,又到词堂拜祖认宗。然后全府仆人一起向金桂行礼,拜见少奶奶。金桂送给每人二两银子的红包。自此,金桂便成了古府的少主妇了。
当天晚上,金桂问玉成:“现在你该相信老仙人给我托梦的事了吧?”
玉成说:“这还用问吗,这回你就放心吧,我这一辈子只要你一个女人,我可不想短寿夭折。”
金桂说:“你放心,我保证对你好一辈子,处处让你满意,事事满足你的要求。”
从此,玉成对金桂更是言听计从。事事都听金桂的。
蕙兰考虑金桂的母亲已经是亲家母了,再让她做工有失体面。便亲自对杜郑氏说:“亲家母,你已经是府里的贵客,不能再让你做工了。你自己选个人接替你的人,你以后就住在府里安度晚年吧。”
杜郑氏说:“不用,我做点活也累不着,比呆着强。”
蕙兰说:“这不是累不累的事,如果再让你在府里做工,别人必然笑话我不懂亲情了。”
杜郑氏说:“既然这样,正好我有个外甥女来投奔我。她的针线活也特别好,就让她接替我吧。”
蕙兰说:“行。这事你说了算,你看她行就用她吧。”
杜郑氏把这事跟陈妙香一说,陈妙香说:“这事我自然是愿意,就怕我做不好。”
杜郑氏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还照样和你住在一起,只是以后由你接活答对。你做不过来或做不好的,我可以帮助你做,还能有啥问题。这样你就可以在府里站住脚了。以后再给你选一个合适的人,不就全解决了吗。”
陈妙香一听满心欢喜,便说:“既然这样,我一切都听二姨的。”
再说金桂被扶正以后她便以少奶奶自居,对府里的下人极为苛刻。她在府里走动的时候,若是其他佣人相遇时没给她行礼请安,她就严加训斥。甚至打几个耳光。所以府内的下人对她异常不满。
一天中午,金桂在厨房门前经过,正赶上一个新来的小丫头向外泼赃水,一个不留神竟把一盆赃水泼在金桂的身上了。金桂上前左右开弓打了几个大嘴巴,气愤地说:“小贱人,你找死。”
小丫头立即跪下求饶说:“大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请多加原谅。”
金桂一听跟她叫大姐更来气了,又打了几个大嘴巴,说:“谁是你的大姐,睁开你那两个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别人小声告诉她,快叫少奶奶。小丫头因为新来不两天,还不认识她。一听说她是少奶奶更加害怕了,一边给她磕头一边说:“少奶奶,怎么惩罚我都行,千万别不要我。”
金桂说:“要不要你完了再说,你先到院中央跪着去,没有我的话,不准你起来。”说完便气愤地离去。
这个小丫头叫小秀,十四岁。当时正是三伏天的中午,小秀跪了一个多时辰了,被烈日暴晒得满脸流汗,身子一个劲儿打晃,金桂还不发话,小丫头不敢起来,一直在烈日下跪着。伙房的二丫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向金桂求情说:“少奶奶,看样子小丫头有点挺不住了,饶了她吧。”
金桂把眼睛一瞪说:“谁让你来多管闲事,滚。”
小秀终于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二丫急忙找来两个人用单架把小秀抬到西院诊室。蕙兰一看便问:“她怎么了?”
二丫说:“她往外泼水泼到少奶奶身上了,少奶奶罚她在院中央跪着,由于跪得时间太长被晒昏了。”
蕙兰心想,少奶奶怎么能这样做。但当着下人面也不好说什么。便说:“赶紧放在床上进行急救。”经过针灸和喂药,小丫头过了两个多时辰才醒过来。
当天晚饭后,蕙兰把金桂叫来问她:“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下人呢,你做的有点太过分了。”
金桂说:“这些下人都是贱骨头,你越老实她越欺负你。”
蕙兰生气地说:“你这么两天就忘本了,原来你不也是下人吗?”
金桂说:“正因为我原来也是下人,我一扶正她们都有点眼红,瞧不起我。有的下人看见我不搭不理,把脸一扭就过去了。所以,我必须让她们尝点厉害的。”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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