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不觉地,同学们都走光了,别的班级也相应地熄了灯,连教学楼顿时也漆黑一片。我可能解题入了迷吧,竟挨到夜里十二点半钟了也不知道。但像我们这些女生,色鬼是会起狼心的,特别是刘色鬼对我。由于在这所学校,在这很快就要毕业离校的这届高中生,像我又算生得漂亮的姑娘,想当然更惹得某些人红眼了。我还暗暗说,要是在哪时哪刻,有人摸进了教室里来抱住我,也是没人发觉的,因为教学楼隔教师宿舍毕竟远了点。只是说校门已关着了,社会上的二流子很难进得来而已。但对于我,主要的还是防他——就是这位我一直担心的班主任老师。可难以意料的事竟然发生了。
那晚,不仅是很晚了,连我也觉得眼睛有点疲倦了,一时翻起手腕来看看表,时候正值十二点过四十,我觉得是应该休息了。眺望静悄悄的窗外,四野一片悄没声息,从远远的街口里传来几声虫鸣。不好了,恐怕要遭殃了,色狼恐怕要来了吧?是谁让我傻呆呆地看死书到这时候呢?我又恼恨起自己来。这时我最瞧不起自己,想自己打自己的耳光,,想自己好好的教训自己一顿。当时我怕有人溜进来,先赶忙收好了书,紧接着随手去拉关了所有的窗子后,随即就拿了手电筒准备按下教室的灯就打算回家休息。而那晚我刚抱起书到了讲台上,要准备按灯后就锁了门,再去叫传达室里的龚老头打开铁门出去。不料门还开着,我还没来得及关上教室门,是因为想起马上就要走了。
可我就想不到他——他——这狗日的刘文兵却来了,就是这豺狼刘文兵突然间闯了进来,很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小声叫着我:“筠筠,你还没走?”他说着说着便走了过来,我赶忙抽手不按开关了,我先看看在这个亮如光天化日之下的教室里他敢把我怎么样?我蔑视地白了他一眼,随即就打算跳出他的手,连眼也甭瞧一瞧他就赶忙抱住我的书就出去了。管学校的电灯要关不关哟。然而他却赶忙拦住了我:“现在你该答应了我吧?我保证你往后会很幸福的。”
他连话都未说完就走进了我,我急扭开身。可他却飞起健步抓住了我的臂膀,随即一手拦住了我的腰身,我急着张口要叫喊了,他却赶忙把那只扣住我腰间的右手猛抽上来蒙住了我的嘴,随即便拖住我倒墙角边去,伸左手去按住了开关---就——就——
此时他话里全变成了哭声在诉说着她的往事。
“就什么?”我急着问她。
“---失去了少女的贞操。”她想大哭可又哭不出声来,教我一时也感到害臊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她:“那当时你怎么不反抗呢?”
她更哭得伤心极了,比先前更悲痛欲绝,“---他是个接近三十来岁的男子汉,而我才是个刚刚满十八岁的弱女子,我力气上会比得过他吗?他当时把我抱——抱得紧紧的---。”我周某看她伤心得不能再伤心了。
我此时已经听明白了后,才猛地站上来。
“这厮儿住哪儿?我去杀了他来!”我此时过于激动地暴跳如雷起来,抬脚猛踢着树干。并握紧了双拳欲打人,连额上的青筋也在剧烈地跳着,眼球都几乎鼓了起来,恨不得马上要撕开那厮儿的肚皮,挖出他的心肝来才解恨。
可她却哭丧着脸说:“他早调走了---。”又是绵延不绝的抽泣声。顿时这个平静的校园更加显得凄凉了。
我一时愕然了。这狗日的怎么玷污了别人就白白地一走了事?嗨,告也得告他的状去呀!如今是什么朝代、是什么人掌管天下?我默默地对她这样说。
“小周,那后来呢?你还知道吗?”我又很关心起老战友的往事来,且不安地赶忙问他。
“你别慌嘛,故事还多着哩。”他对我平心静气地说。
“好吧,那继续讲吧!”我对他也是这样说了。
——她讲到她出事后,我接着问她:“那他后来是怎么走的?”她当时也是这样紧跟着再往下继续讲述她的故事:这事发生后,她满以为学校不知道,因为我当晚要打算跳河死,可他死死拉住我进他宿舍去,如何也不放手。由于我大哭大闹着已快走到门卫室去,门卫室里的老龚头都被我的哭叫声给吵醒来且听出了是女孩子的哭声,赶紧拎亮门卫室的灯,还连路灯也一道拉亮了,一刹那间学校大门校园内一片通明。
老龚看见这小丑正拉着我,就立即吼了一声,他刘文兵这狗日的一听到吼声就立即溜回了他的单身宿舍里去了,随即丢下我一个人在门卫室门前。当时我想投井自杀,可是校园内偏偏没有水井,自然在校园内就没有我要死的余地。况且校门又紧锁着,我当然是不能够随便跑出去轻生的,而当时老龚头很快开门出来一句话不说就拖住我去传达室追问原因。
可我始终只会拼命地哭着,他老龚头看看问话无结果就不得不丢下我独自一人在传达室里,拉门出去并锁了门走了。他自己去找了校长、主任等校领导来。有些老师也闻声跑出来了。我那时真恨传达室里无洞可钻。或不如干脆一头撞在墙上死掉算了,可老龚头如何也紧紧抓着我;而此时外面也有话音传来,说我有时不是为了得点好处才造成“自食其果”?,若早先我不同意跟了他,那他怎会敢这样对待我呢?而有的也站在我这一边说了我这是白受“冤枉”,是很不该有这样的遭遇。
但毕竟由于他的“地位”,他的“靠山”实在广得无穷,而我这没门没路的城市贫民能上哪儿告他呢?我就只会整天地哭着,足足有两个礼拜都在家里哭哭啼啼个没完没了。好多女生都暗自为我掉了泪下来了,我连课都干脆不上了。待老的,以及朋友们不少来安慰这样那样后,我才在昨年秋转来学校上课。去年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我当时都懒得参加了。高二下学期隔放假不几天我还想去报复他才了心。可刚到学校来就听说他为避开我,依靠关系,在事后没上一个星期就调走了足足离省城有一千多华里的他们家乡那儿学校任教了。据说还是在晚上搬家走的。从此以后,我连他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她肖筠是在不流泪了之后才对我说这样的话。
“那他一去之后就这样算了?哪怕去天涯海角,也要揪出来。”我仍为她忿忿不平地说。我还站起来向天边望去,拳头握得更紧了。
“我知道,周老师,您是个好人。您的心是很可敬的。可是,可是呀,连学校都向上级反映过好几次都没用呀。”她很痛苦地说。
我面对着她只好沉默。停了好一阵子又是沉默。为此我特别感觉到事情咋这么如此棘手。我扪心自问,难道人世间就真的不容许没“后门”的人说句话吗?我又开始恼恨起了这个社会竟出现不均衡的现象来。我在那儿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问起了他:
“那从此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呢?”我接着这样问她。
她皱了皱眉,又仰天叹气地说: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相信老师了,特别是对于这样的骗子。在我脑海里,在我心灵深处,又不得不罩上了一层教育界黑暗的阴影。我从此在背地里会这样说了。某些老师也跟社会上的杂货铺一样,不为寻欢作乐,不为闲人扯淡,不为个人如何如何而到处吹牛吗?“谁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不少人的出世哲学。特别是年轻教师有些何不跟商店中势利眼的小伙姑娘们一样吗?至于用什么称赞他们,歌颂这个职业的无上光荣,说他们“是奔向理想的高尚职业”我就是感觉得这话多么的不顺耳。
总而言之,教师的地位在我心中已显得太低了------只见她说着说着,还不住地抬着手去抹泪了。我深感她够伤心了,实在太伤心了。她这样就无助地受到了色鬼的欺负,遭到了“强者”的凌辱------
“她就是这样遭到了他的欺骗就了事啦?”我被他说的这些话感动着,赶忙问了小周。
“不哩,小陈,我的故事还多着哩。”他小周这样对我说。
“那就继续讲吧。”我这样对他说。
他点了点头说:“好!”他会意地再说下去。
(八)
从那以后,我和她就渐渐走近了起来,特别是从这时起,她就愿意问我数学和英语题了。我也很愿意给她解答,尽力帮助她,并还多次说了她千万不能灰心。自己年纪轻轻的,只要前程好,人家是不会嫌弃的。争取以后考上一所大学去还很幸福呢。这有啥了不起的呢。平坦的路又不是总铺在哪家门前。我当时跟她说了:“现在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就要举行预选考试了,你是有把握的,我看你基础好,底子厚,只要现在认真抓紧点,即使上不了重点至少也上得了个普通学院的。”她听了很高兴,可又很哀伤地。
我亲眼见她面对着我掉了泪不止一次,我猜想她必还有一些伤心事肯定没有告诉我。也许那些事关重大,这个学校再也没人能够理解她。这或许说只有我才能够理解她吧,或懂得她的情意?可是我却有好几次见她想说又说不出口。我深知她内心必很苦楚,很悲痛;这对学习是一定有影响的。于是我又这般苦口婆心地经常劝慰她,还教她应集中精力学习才行。尽管叫她如何也得把一切包袱都放下来,好好学习,才能在统考中不吃亏。若稍不注意,落了选,错过了机会,那还得等下一年啦。况且天晓得第二年怎么样呢?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我啦。
就在她显得有些快乐的日子里,就开始悄悄地问她:“那时你想一死了之算啦,可怎么又没死成?”我问她这话时不觉一惊,万一她真的想起那件伤心事就会一时想不通而寻短见这咋办呢,此时此刻我不就是千古罪人吗?嗨!我真没脑筋。可话一说出口,再也不能收它回来了。我意想不到自己这没脑筋的话一出口可能会出问题。然而她听了,却显得很平静地说:
“当时,我是想一头撞死了去倒也干净,不过后来慢慢想,我这样做,别人会笑死的。况且,爸妈也只有我这么一个独生女,我再死,他们也难活下去了。由此,我因为想到老人才免于一死。我还恼恨自己不该长得漂亮。曾有好几次还这样说过:谁教自己生得美呢?”她说着说着,又唉声叹气,但同时脸上也渐见有了淡淡的笑容。
我很同情她说:“你的悲哀都由他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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