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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早,当妈的就起来去灶房想快点把早饭做熟了,她好带中饭上坡去。可这天,吴非他这厮儿也早起了床来就冲进厨房去踢了老妈三大脚并扇了老妈一巴掌过来,还厉声骂道:“是你这老不死的请他们过来收拾我的。你想让他们打死我啊?你想断子绝孙啊!”他吴非仅这样骂过,又再擂了老妈两拳臂膀上。
当妈的一时“哇”地哭着跑到村前河边去哀哭。
村人也听到了,都纷纷跑出来想看看吴非这脓包是如何打老妈。可此时他吴非这厮儿也怕被村人收拾就赶忙溜了。大家都还未走到他们家门口就议论纷纷起来。男男女女有好几个都还放脚踏进了她家屋里去。这时,大懒鬼姗姗才边摸泪边骂骂咧咧地跑出屋去。
正是这一天,翠喜便跑去杨树村找了吴言妹吴芳,而吴芳因逢周六也刚好从县城返回家来。她翠喜就把不到一个星期时间吴非两口子从外面返家来,又偷卖了家里木料,村里关心他母亲的两大汉已来教训他昨晚一顿去,可到今早这厮儿却打了老妈等等经过如实讲给了她吴芳听。吴芳这时实在感到震惊了,她吴芳不得不连连摇了摇头说:这人世间咋会出现如此人呢?唉!
“我们该咋办哩,芳姐?”翠喜急切地问。
吴芳在屋里转来转去,想了好一趟才说:翠喜,阿妹,你来跟我一道走,咱去镇里邮电所,看看能不能直接挂通电话到省城,把事情经过跟元哥说了,就让他先请假回来一趟,我们不请他来仅凭我俩的力量也解决不了什么。
于是,她们恰说过就真的关上了大门走了。这个早上她们一路上小跑着,只用不过半个钟头她们就跑到了镇邮电所。她吴芳问管电话的营业员,对方答道:“不能,须通过县电信局转。若你们有急事那请乘早班车上城里去,在电信局打电话就可直达了。他们于是又回到镇场坝来候车。但此时的翠喜脑子头又犯愁了,说:芳姐,可我没带钱来哩。
吴芳顺手摸衣兜,正好抓出一张“10”,说:“没问题的,有我俩的车费和电话费。”她仅一说过,便抬手腕上来看看时间,才是七点过四十。她吴芳便说:马上有一趟早客车开过来,我们到外边去吧。
翠喜四处张望找坐处,目光终于移到了供销社的台基上,便说了:“芳姐,我们到那儿去。”她翠喜还抬手指过去。
她俩过去坐了大约二十来分钟,才见一辆大客车开过来,她们一道上了车去。车子也很快风风火火的把她们带到了县城来下车了。她俩急急忙忙地来到电信局,吴芳先交了二元钱做押金,便迅迅速速地拨打了哥在省城打工那儿的电话号码,急急把吴非家近日来“出事”的前前后后经过如实在电话里跟阿哥讲了,只听当哥的吴言说了:妹,你和翠喜先回去安慰老姨妈,我马上就去找车坐,顶多三个半小时就可到家了。
吴芳放下电话后, 两个就走出了电信局来赶回客车站去,寻了早上十点的第二趟专线客车返回家来了。
这天,待吴芳、翠喜两位姑娘返回到二里舖时,已是十一点过钟。她俩直接朝姨妈家走去,可姨妈家已锁上门了。吴芳问邻居,人家说当妈的英子直到十点钟才返回家来,她热了点饭吃,就牵起牛扛把锄头上坡去了。翠喜此时也说:我是有他们家的一把钥匙,不过,不必进家了,就到我家里吃点饭咱再上坡去找大姨妈。
吴芳忧郁了一下,说:我还没有做饭,等一下我哥来了他没什么吃的,我得回去。
翠喜也说:他不怪你的,他知道你也来这里了,他会找来的。
于是,吴芳才勉强跟翠喜去她家吃了两碗饭,姐妹俩方一道一个扛了翠喜家的一把锄头就上了坡去,都说要去帮大姨妈家干些活儿。
这天,直到下午三点半钟吴言才从省城返回来,且他一下车后再步行四十来分钟方走到二里舖她老姨妈家里来。可他家仍然锁着门。他请一小孩子带他去找到了翠喜家,可翠喜那老实的父亲也说她翠喜和你妹一回来就在这儿随便吃点饭就扛锄头说要去帮忙大姨妈铲草什么的去了。他阿非家的地就在后山上那一大片斜坡上。你顺着这道山梁去就能找得到她们。翠喜的老爹还用手指着路。这下,经老实的中年人王宝华用手一指,吴言就真的开始出村了。可王宝华却伸手去拉他吴言,并说:阿言,你肯定饿肚子了,先进家吃点饭,坐坐一趟再走不行?
他吴言却摆起了手,说:姨爹,不必麻烦啦,我一下长途车就在县城先吃了点饭才赶路来哩。
他话仅一这样说过就拔腿出了村,踏上了他们二里舖村后的那道山梁子去。
这天他吴言也是去帮忙大姨妈陈英子干了活,直到傍晚七点五十分了方回到家里来。
可到家里仅拎亮电灯,又洗脸好后就是晚上八点整了。他吴非这狗日的和懒鬼媳妇姗姗也不见回家来。当晚吴言是想等他吴非回来,好噪他几句,因为你人都四十岁了还不会可怜老妈一下?老妈长年累月辛辛苦苦干活究竟是为了谁呀?为此,在晚饭桌上,他吴言和吴芳,当姨妈的陈英子以及翠喜也在场了,吴言是这样对姨妈陈英子说了:姨妈,既然非哥和嫂子这样没孝心,干脆搬去同我们吃算了,我保证养得了您。
当姨妈的老英子一时都泪眼汪汪了说:孩子啊,你们书都还没读毕业哩,先自己顾自己吧,姨妈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吴芳也哭了说:可表哥和表嫂一回来,您又要挨打呀。那时我更不想听到这消息哩。
当姨妈的将吴芳搂过来:没事的孩子。你们还读书,要用钱,等毕业了再说吧。
翠喜只会哭,没有说什么话。过好久好久了,她才抬头上来说:姨妈,您最好跟了元哥和芳姐去吧,他们是上学去了,我会抽时间去陪陪您,会去跟您挑挑水的。
当妈的也抹泪着把翠喜搂了过去说: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的意思我懂了。阿元和阿芳先好好上学吧,只要翠喜常来帮我挑挑水陪伴我就行了,你们不要随便误课呀。
吴言也差不多哭了说:“我们没妈但有您也等于有了妈啦,别担心吧姨妈,我尽管还在读书,可我却在省城找到了一份工做,每月是有七、八百块的收入哩,吃饭是不成问题的。放了心去吧,姨妈。”吴言还扭脸去悄悄用手擦起了眼角。
而当姨妈的英子却总是说了:“阿言呀,你们的情我领了,偏偏又种了庄稼,我去了没人收;况且还有牛哩,若不在家管管,他一回来了又要拆房卖柱子,那时更要闹笑话了。等过一、两年去你们把书读毕业了我再走吧。”当姨妈的这时又抹泪起来。
当晚,吴言因为想等吴非回来好噪他一回,可左等右等,等到临近子夜时刻了也不见人回来。当晚他们兄妹也只好在送翠喜回了家去后又转回来姨妈家休息。
而到次日早上,也仍不见吴非这狗日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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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吴非和姗姗毕竟要尽快带他买的好茶叶下广东跟张光宇交易赚大钱,但他身上只有一百零几块,不要说够两个人的车费,就是只一个人去也成问题了。从打老妈跑出去哀哭的那天早上起,他吴非就当天跑了,因为他怕若稍晚些那曾来教训他的族中那两个大汉和村上那些年青人又来教训他,如此他不得不绕弯路跑去了县城的姗姗家。而她姗姗也是秤不离砣,在村人围着来到门外边议论纷纷时也抹泪哭着冲出屋里来,独自跑去国道与县道交叉路口拦车坐回到她县城里的娘家去。但他们毕竟都是懒鬼,两个才去呆不过两天,连她爹娘也都感到厌烦了。于是便一连几次都说了:你们买了这些茶不是说要带下广东去卖的吗?
“就是还差点路费呀。”姗姗这样对妈说。
“谁有钱补给你们做路费钱嘛,我们买菜都成问题。”当妈的这样对女儿和女婿说。
于是,他们仅在姗姗家呆了两晚上,恰到第三天上午,他两个狗男女就只好如此商量了:“究竟该上哪儿去跟哪个借得三几百块来补做路费好哩?”姗姗这样问吴非。
“我看不好借啊,我认为只有回去想办法看看该出去卖什么做车费了。”吴非脓包这样对姗姗说了。
姗姗却显得实在苦恼了起来说:你家还会有什么好卖的?才卖那几棵树都惹出了那么大的风波,若再回去卖些树,也许要被村人当场捶死哩。
吴非此时也气得站上来,连连跺脚说:“若不卖树你拿什么来做本钱嘛?”他甩手,又背手在她家屋里转来转去,转了好一趟又补充说:我原本想卖点谷子做本钱,偏偏这老不死的却不知背到那家藏起来了。上周礼拜三晚上我上楼去看看芚箩,她只留不过八百来斤。算啦,干脆回去把那几百斤毛粮卖了做车费下广东去。
他吴非说过就甩手跨出了姗姗家(即岳父母家)来。可姗姗也秤不离砣地跟后他吴非一道去乘客车返回乡下的“夫家”来了。
而这两天来吴言吴芳两兄妹,还有翠喜都在姨妈家过日子,天天都跟她当姨妈的老英子一道扛锄头,牵牛上坡去。今天已是第三天了,按吴言所跟兼职单位领导请的假仅仅三天,这天也得该回省城去了,明晚才好上了班,因为他所服务的公司老板还有不少任务在等着他去完成哩。
然而就偏偏等到第三天早上了也仍未见他吴非这烂崽回家来,他吴言怎么会有机会好说他吴非几句呢?无法喽。想回老家去看看一趟再转来,姨妈的地又还没除完早,况且也担心自己一离开了姨妈后,他吴非这厮儿又会突然回到家里来随便变卖了家业,也还会打了老妈,待他吴言听到后再返回来,狗日的吴非又肯定跑了去无影无踪啦。他吴言在心里头说,还是再坚持这一天,今晚就收工早一点,搞不好,就叫姨妈牵了牛跟自己一道去他杨树村,他吴非还敢上我吴言家门来打他老妈并强行拉牛去卖了不成!
这个早上,他们早早起床来,由当妈的英子在厨房做菜,他吴言磨镰刀,整理锄头柄好,翠喜和他妹吴芳两个一道去河边水井轮换挑水。可太阳都升起来好高,时间已是八点钟了,他们都已吃过了早饭也不见他吴非和姗姗这对狗日的回家来。因是这样,他们几个都觉得吴非和姗姗这两个狗日的肯定在这几天是跑哪儿死去了。于是他们四姨母子才安心扛锄头提镰刀牵的牵牛一起上了山去干活。
偏偏,时间只恰走到上午九点半钟,吴非和姗姗这两个狗男女就回到了家来。
他们来家看门锁着,真高兴。于是吴非就叫姗姗自己开了门进去先做了饭菜等他,他吴非先跑镇里去联系粮贩子拉马车过来。因为只有这样做,他们两口子才有钱买车票下广东去。
时间正走到早上十点三十五分,吴非就真的跟一位同他年纪相仿的生意人驾马车风风火火地冲到二里舖村来了。连村里的小孩子也都会一窝蜂围拢过来看热闹。
吴非匆匆忙忙的带客人提几只空口袋进了家来。他们仅到家连脚都不歇一歇,就快快地上了楼板去。他们一装好六大麻袋稻谷快快抬出屋来急速抬上了马车去。此后,孩子们都看见,驾马车的生意人即刻抓出了七张“50”票、三张“10”票交给吴非,吴非此时也就跟他挥挥手。他粮贩子也便匆匆地驾车上他的路了。这时,有两个大约有十来岁的小姑娘看出来了,这个没出息、遭全村人小看的非叔是偷卖家里的稻谷给粮贩子的。她们立即匆匆跑回了家来,跟自己的妈妈讲,而他妈妈也立即跑出来瞧吴非家门口,却看不见了生意人踪影,可他家的大门仍然敞开着。于是有个年轻妇女便急匆匆地跑出了村去,并上了村后那道山梁去找寻他吴非的老妈陈英子她们四人。
但因是上坡路,又约有二华里左右,待她这位三十几岁的妇道人家爬到村后山梁上的那一大片包谷地去找到吴言、吴芳、老英子、翠喜她们四人,且气喘吁吁地讲述了吴非带驾马车的生意人来家偷卖粮食时。当妈的陈英子便一下子感到头晕目眩昏倒了下去。翠喜和吴芳此时赶忙丢下锄头奔过去扶起了她老姨妈,并马上掉了泪下来,吴言也赶紧跑过来乱扭扭了老姨妈的手掌心、脊骨、背膀,揉揉她的太阳穴位。当姨妈的此时才慢慢苏醒过来,此时便放声嚎哭起来了。这时,跑来报告消息的妇人这样对吴言说了:这位表叔,你还是先跑回去操他,我来时大门还敞开着,肯定阿非都还在家的。
吴言、吴芳、翠喜三个听了都很气愤地站上来。而当姨妈的陈英子也踉踉跄跄地挣扎着站上来。这时,当姨妈的英子可这样对吴言说了:“言儿哟,你快快地跑回家去吧,去把他这狗日的阿非打死算了,就当我没生下他这个儿子,也没姗姗这样的媳妇。快去吧,我没事的。”她老英子话一说过也就开始挪了步起来。
吴言见姨妈没有多大危险,才跑了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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