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鹰》之第八章 王老五投身革命 地下党星火燎原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签约作家 何开纯    阅读次数：58756    发布时间：2022-12-30

王老五知道黄英一切平安，正与一名进步学生在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王老五端起茶碗，大大喝了一口，微笑着说：

现在让我来说说我的情况吧！我的经历概括起来就四个字，有惊有喜。

惊的是，那天我逃脱之后，怕喻德才老虎挂佛珠，变着法子吃人，躲关卡，避熟人……还好，结果有惊无险。王老五把如何离开石顶山，如何躲避熟人到舅舅家的经过描述了一遍，接着又说：

喜就不用说，应该算是喜事连连吧！先说三件喜事：长见识、接枪弹、回石顶山。

第一件喜事是：经表哥沈虎介绍，认识了一批爱国青年，阴雨天过后出太阳，重见天日。明白了很多革命道理，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杀了喻绝谷，还有张绝谷、李绝谷、王绝谷……不应该只恨喻德才一个人，应该恨腐败的国民政府，恨国家内忧外患……同时，还懂得了共产党“革命”的大道理……这个组织正在招募猎手，全国参加围猎的人数越来越多……我已经参加了这个革命组织……

说到这里，王老五声音突然放低，速度放慢，低声说：

1928年春天，经中共川南特委批准，合江县建立起了中共合江特别支部委员会（简称中共合江特支），蒋龙任书记。中共合江特支为了在毗邻赤水县同时开始工作，1929年12月，经中共泸县中心县委批准，中共合江特支改建为中共赤水合江特别支部委员会（简称中共赤合特支），蒋龙仍然是书记。现在我的公开身份是教书，在合江县第四高级小学校任教，同蒋龙一间学校，他任校长，我任教员。学校地址在合江县九支区富家垇，我的化名叫杨生。

蒋龙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人聪明，方法多，有计谋。

他为了在赤水县建立地下党组织，先后把赤水县私立蜀翘小学教师钱江，赤水第一高级小学老师钱源，赤水县图书馆工作人员赵黎明、孙印等人，聘任为教员，发展成中共地下党党员。

不久，沈虎又与赤水县“哥佬会”赫赫有名的“仁”大爷李厚道结交，通过赵黎明与赤水图书馆馆长的关系，由李厚道出钱又出面，办起了两间学校。一间叫文庙学校，一间叫平民夜课学校（简称平民夜校）。实际上，两间学校都是贵州最早传播马列主义，宣传共产党主张的学校。为什么这样说呢？

其一，从招生对象看，文庙学校招收的是青少年，学习高小教学内容，都是些已经懂事的孩子，有思想、有主张、有接受能力的人。

平民夜校更明显，招收的全是成年人；有的是在岗工人、有的是失业工人和失学青年；还有商店店员、社会游业人员，个个对社会都有独立见解。

其二，再从教学课程上看：

语文课：从分析字形字义开始，启发学生阶级觉悟。比如，在讲解“地主”一词时，老师这样对学生说：“土”是土壤、泥巴的意思。“地”字是由泥巴和箢篼“也”组成。“也”代表在泥巴中从事劳动的工具。“土地”就是田和土。

“主”字是“王”字上面加一点。“王”字腰杆上加一点就是“玉”。“玉”代表宝贵的东西。“王”者从其他人或其他地方弄到宝贵的东西往自己头上一弄，就成了“主”。“地主”实际上，从本义上讲，应该是种地的人，就是说，土地的主人是该归玩泥巴、在土壤里劳动的人才算“地主”，不是指不劳而获，有名无实的人……

数学课：联系实际，通过举例，计算地租、计算高利贷，从而揭露地主、资本家对农民、对工人的残酷剥削。

一位老师在计算佃户欠地主租子时，这样对学生说：

10合等于1升、10升等于1斗、10斗等于1石。“石”和“担”是同音字，“石”是容量单位，“担”是重量单位，大家别搞错了，两个字的含意也不一样。稻谷比大米轻，一石稻谷大概400斤，地主收租是以稻谷为准，佃户把晒干的稻谷送到地主家才算交租子。

地主地租的计算方法是这样，两石田产地，交一石稻谷的租子，也就是说，地主不管丰年、荒年，租子不变，叫铁板租。如果佃户佃到地主好田产，遇到好年景，大概可以各得一半。

佃户如遇灾荒年，交不起租子怎么办？地主可以允许佃户次年再交，但是，必须增加利息。利息怎么算呢？一石租子如果第二年还，利息按百分之五十计算，本息加在一起，第二年就要交一石五斗。如果次年再交不起，就利滚利，第三年必须交二石二斗五，两年翻一番还多。八斗九年三十石，富贵人家铁算盘。

这样一来，到第三年，对于佃户来说，无论是平年，还是丰年，佃户就是不吃不喝也交不清地租……

有位佃户编了这样一首顺口溜：

铁板地租叮当响，两年灾荒死一样。

要想生存有一法，远走他乡去讨饭。

老师为了让学生更加有印象，叫学生猜谜语：

第一个谜语：1+2+3，打一成语。

第二个谜语：0+0=1，仍然打一成语。

第三个谜语：0000，再打一成语。

学生们大字墨墨黑，小字认不得，哪有成语知识啊！在学生无法猜出谜底时，老师有趣地说：

地主一年、两年、三年加利息“1+2+3”，叫接二连三。

地主无凭百故收利息0+0=1，就是无中生有。

0000，四个零是什么意思呢？是说农民种地一无所有，四大皆空。老师不但讲了佛教“四大皆空”的本义，还讲了引申义：“农民无地、无粮、无钱、无房屋”。

历史课：老师用讲故事的方法，讲岳飞、文天祥等民族英雄的民族气节。讲中国近百年屈辱史，激发学生爱国热情。还联系国际、国内形势、宣传共产党主张，举例讲“农民协会”“广州起义”“南昌起义”事情的经过。更有趣的是，还有声有色讲毛泽东、朱德、周恩来、贺龙等共产党人闹革命的故事，装着用他们的声音说话。有意无意暗示学生要勇于爱国，要信仰共产党主张、学英雄，为国家作贡献。

音乐课内容更是丰富多彩，老师悄悄教唱革命歌曲。有时把农民、工人的苦难生活，把人们追求婚姻自由的故事，编成顺口溜，山歌词，谱上曲，教学生唱。有这样一首宣传婚姻自由的男女情歌最受学生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