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东方情调》（第四至第七章）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罗一民    阅读次数：8746    发布时间：2025-11-26

这家旅馆老板娘微笑着说：我不怕你们笑话，在三年多差不多有四年前的春季，我家两姊妹从陕西那个方向农村来到这洛阳城打工，本想进棉纺厂去当一名工人，但厂里的招工告示上却要求是中专以上学历，并且必须是棉纺织专业，但我家两姊妹只读到初中毕业就回到家里去帮忙老人干农活了，可干农活在山区里顶多只有饭吃，没有钱用，我们年复一年在家里帮忙父母干了差不多有十来年的农活，仍然一年到头也穿不上一件像样又干净的衣服。直到四年前的春季，因为我三妹都有十八岁，我那最小的弟弟都有十六岁了，因为他们初中毕业考不上中专不再读书而留在家帮忙老人干农活了，这时候我们家才能挤出多余的劳动力出来打工挣钱------

这旅馆老板娘说到这，都掉下了心酸的泪水来。她已开始呜咽了。

乔晓丹即刻扭过头来安慰她：你——你别激动也别伤心，慢点说吧。

这老板娘又继续说下去：我出来的时候都有二十七，连我二妹也有二十五了。这样的年龄在农村肯定都被父母逼着嫁人了。当然，不知道从何年何月何时起，就早已开始有媒人总上我家来说亲，但我一个都没有答应，我觉得，我不幸生在贫困的山区农村，已过苦日子了二十多年，要是还嫁到也是山区的贫苦人家去，那这辈子就真的完了。我于是这样对四方八面的媒婆说：我暂时不忙成家，我要乘这两年先到外面找几块钱来改善一下家里的住房条件，因为我那老家太简陋了，尽管屋顶有几块歪歪扭扭的瓦片，但四周都围着篱笆，房屋四周没有一块砖，冬季冷风吹来，在家里怎样烧火烤也是寒颤颤的。于是乎，春节过后，我们两个大点的姑娘在正月初六那天，就拜别了父母和弟妹到这洛阳城来找活儿干了。就因为没文凭进不了什么厂做工，于是只好到这皇城里来找饭馆当洗碗工。你们说说我们乡巴佬的日子会好过吗？

正在享用早餐美食的寻访团全体成员和一些来自不同地方的旅游者也默默地点头起来。

“因为家里这样穷就来找你现在的老公成亲了？”金城子询问道。

宾馆女主人摇头：不是的，我们俩姊妹刚过来时找洗碗工干时，每个月的工钱才九百元，那时我的男人还有老婆，只是没孩子，他原来的老婆当年都已经有三十三、四，只比他小三、四岁，但是他老婆就是不肯生个孩子。而我现在的男人因为三辈单传，我婆婆总催他们必须生个孩子，以后年老了才至于有个养老送终的。但我老公的原配夫人说她跟前夫已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了。她不想再生了，加上她改嫁过来跟我老公这三年多来，他参与经营宾馆和饭馆找到的钱都被他这前妻转大部分钱出去了，在我未来到这一家当洗碗工之前，他们夫妻俩就经常吵架，说起来都是为了钱的事。就在我两姊妹过来打工不到半年，我老公他就因为跟他前妻闹得家里无法安宁而最终走上法院去离婚各走各的了。

“他们一旦离婚你就乘虚而入了？”小美人金城子这样问道。

乔晓丹此刻扭脸过去白了她一眼，说：妹子不能这样问话，这不尊重人。

但宾馆女主人却摆手：没事的。那年他们离婚后，我们也并没有什么感情，我两姊妹仍继续在这一家当洗碗工。可过了不久，我现在的老公还让我兼管客房，就是在饭馆不忙时帮忙他老妈洗洗床单，铺铺床。适当打扫一下底楼到三楼的地面，每月加我工资到一千五百元。而最主要的是，有那么一两回我现在的老公对头一天刚收到客人的住宿款和饭钱估计有两三千吧，就随便放在了沙发上，可我一分也没拿，而是一分不少地等他回来时把钱款全部交到他手上。这样他也就开始慢慢地对我产生好感了。并经常约我出去谈谈心，并开始给我和我妹买上一些衣服。就在他跟原配离婚了将近一年时间后，他也开始追我了，但我起初不同意，我说，我是苦命的农村人，还是贫困的农村山区，如果你老板仅仅把我玩了一段时间或者几年就嫌弃我了，那时候我还好再嫁给谁呀？可他却说了：我是真的爱上你呀，我可对老天发誓。我当时问他：你为什么会爱上我？我又不漂亮，还是从贫困的山区农村来的。你干嘛不找洛阳城里人，你是老板你有钱呀。

但他却马上对我单膝下跪了：王小英，你别离开我好吗？我通过对你在我这儿打工将近有一年时间的行为和举止观察到，你姊妹俩为人正直，不图财不贪利，这是我最需要的伴侣呀。不过我可能要比你大得多啦。我已快有四十岁了，而你还不到三十岁呀，就因为年龄悬殊大，你可能要嫌弃我。我当时即刻摆手了说：不是这样的，我想通过劳动，想找点钱回去买一些砖块把那不成样子的房屋墙身砌上来，冬季冷风一吹，全家人哪怕在屋里烧火烤也都在发抖。

王小英眼睛湿润了说：我现在的老公当时很快问我了，那砌四面墙大约需要多少砖块？要合币多少钱呀？

王小英摸一把泪后，继续说下去：我想到了在家时我爹曾经唠叨过的“我们老的当了几十年的苦家也存不了六、七千块钱来买一万三、四块砖和一千斤左右的石灰来砌四周墙，当农民真的难呀”这样的话后。我不得不慢吞吞地对我现在的老公说了，大约就需要一万五的砖块吧。

王小英低下头来，说道：我现在的老公当时便问，一块砖大约需要多少钱？

我当时略微想了一下，说：一块砖大约五毛钱左右。我老公当时便很激动地说了，那我资助你一万元，你就答应半年后跟我---。可我马上摇头，我不能答应你，你们城里人一旦觉得我年老色衰，就会一脚把我踹开，到那时候，你叫我好嫁到哪儿去呀？我不能接受你的施舍。于是我现在的老公当时就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后便说：那我把你的工资提高到两千元，半年后你也可存到万元了，加上你来干这一年来也可能有万元了吧。但我摇着头，我可不敢过多享受你的施舍，工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但他也泪眼朦胧了对我说：小英，你真是大好人哟，给你加工资你也不愿意，那我多加你活儿，就是抽时间把我和我母亲衣服洗了，再外加出去买菜和做家庭饭菜，每月总工资两千元。可我仍然摇头，因为我不想让别人对我有过多同情，于是我对他说了，我不想欠你过多人情债，就要一千八百元行了。因为我也打听到在洛阳打工的最低工资都是一千二到一千八之间。

这时候小美人金城子也眼噙泪水说道：大姐，你的心太直率了。人家多给你工资你还不要，农村人还要学雷锋呀？先把个人的生活改善好了再学雷锋吧。

但王小英此刻也掉下泪说道：不知道外出打工的农村人有多难哟我的好妹子，如果我一旦接受了他过多怜悯，到最后却不答应他的求婚，那他不是马上就开除我，撵我回家去吗？那时候我又该到哪儿去找工做呢。

燕丹也接了话说：你老公家不是老板吗？他都能够在城里买上这样的古式别墅，还不算是有钱人吗？

王小英更掉着泪说：这栋古式楼房是租来的，每年四万元，他家原来也是城郊农民，老家距离这里还有二十来公里。他原本也是到城里来做生意的，后来通过贷款来租皇城宾馆经营的，他的堂兄弟也跟他一样，都一道改行来租宾馆做生意。

“他的堂兄弟？”大龄女子卢玲疑惑起来。

“对，就是昨晚你们四个住在他家的那栋楼。是我和我老公一起介绍我妹嫁给他的。他心地善良，就跟我老公一样诚实可靠。”王小英抹下泪笑着说。

“你们怎么知道你妹的老公心地善良呀？”小美人金城子问道。

王小英诚恳地说道：由于我妹夫家也同样开宾馆，我们头一年来这一家干活，但他堂弟因缺人手也一再要求我老公就分我妹过去帮他家清洗宾馆客房床单和打扫房间卫生，月薪照样一千五百元，还包吃住。因为我妹夫六年前父母就过世了，单人独手，每天既要到火车站、又要到客车站去接人来住宿，实在忙不过来，时间一长也有一定感情了，加上我俩姊妹从不会乱拿别人东西，他俩兄弟时间一长也就相信我们啦。

乔晓丹此刻不得不深有感触地说：你们好事多磨，最后也终于实现有情人终成眷属啊。祝福你们啊。

“谢谢，真的谢谢你们照顾我们生意。”王小英微笑着说道。